两盘子菜让掌珠掀翻在地小小包间内立即狼藉。掌珠原在窗前还是原地不动的手指着韩世拓骂但倒不再掀菜。
这地上也不能再承受多碎一个盘子。
如韩世拓这等花花公子耍女人是不用强的。用强不是本事这是他们的宗旨。你若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见掌珠大骂柳眉倒竖中生出高站枝头唯我独尊的美来。韩世拓不由得看傻住支支吾吾道:“别把伙计招来惹出一堆的笑话不好。”
掌珠吊起眼梢瞅住他一脸的完全了然还是先骂:“瞎了你的眼你来蒙我!你当我少不知更当我外省姑娘不懂你们京中世子的弯弯绕!你既找我来自然是你相熟的地方!是你相熟的地方这掌柜也好伙计也好你早就安排好了吧!”
韩世拓哑口无言喃喃道:“没想到你这样的精明。”
包间帘子一旦扯上里面就是惊天动地掌柜的和伙计也不会过来。外面坐着吃饭的人也不会起疑心权当是喝醉酒的互相拉扯。
花花公子们如果遇到的是个伪贞节烈女肯定有一番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如果那女子坚决不愿意她不会放声叫喊?
这里又不是没有人。
真的不愿意韩花花也不会勉强。
经他手过的女子全是愿意的。他玩到今天没出事也是抱定“不强迫”三个字才能安然到今天。
是以掌珠虽然骂也知道收敛并没有尖声。砸坏几盘子菜伙计们听到只会掩口窃笑互相转告:“这一回得手的不容易天雷在动地火。”
他们还以为里面正在只羡鸳鸯不羡仙。
哪里知道这包间里面是西天王母战泼猴。
掌珠让自己的话伤了心想去年阮家表兄逸然出群“小侯爷”三个字闪闪发光晶晶发亮把全城的人眼光都吸引过去。
他和气得体有礼有才一下子偷走了人的心没有商量的系在他身上。
“小侯爷!”
好个小侯爷!
到头来是一场破碎了无痕的春梦让自己也不明白输在哪里输得无缘无故输得无从辩解。
再瞪住对面这个也是小侯爷!
掌珠眯起眼仔仔细细地对比着。
论容貌韩世拓不比阮梁明差。韩世拓衣着更风流阮梁明仪态更沉稳。
论家世掌珠哪里知道一样等级的侯爷还分三六九等?这三六九等的侯爷是在官场上的政绩皇上面前的看重家产上的丰厚……。
现在有人把这些都告诉掌珠掌珠也会说她知道。但此时是作一个对比侯爷和侯爷就没有区别。
全是侯。
论人品掌珠不认为那个有意无意耍了自己的阮表兄会比这个有着浪荡名声的韩表兄好。
论对掌珠的好倒是眼前这一个手扶着桌子怔忡望着自己的韩表兄更可靠些。
不过这一个两个全是来欺负自己的吧!
掌珠抱起手臂喝道:“你们都不是东西知道吗!”
“是是我不是东西。”韩世拓心想这是中的哪门子邪还没有动手脚她就全看的穿?但是真是美貌啊让人又怕又惧又爱又欲舍不能。
再说他找来掌珠是办正经事情更不能舍下她。
就只顺着她说话:“你别生气。”
“你想来骗我!当我年纪小没你世故!当我闺阁弱女没你能耐!当我好上手以后吃了亏也不敢说!是不是这样?”掌珠喝问。
韩世拓想浪荡子的这点子事全让你说光了。你上辈子也是浪荡人不成?
这是事实但不能承认。他摆动双手陪笑:“不是不是表妹听了表兄我是有事相求与你。”
“哦?”掌珠狐疑。
她骂人的时候是一种泼辣的美似百花齐放中刺托着玫瑰独占鳌头香浓也有了扎手也不客气;无意中拭泪雪白面庞微颤又似一块豆腐诱人下箸还是水豆腐轻轻地在汤中晃勾人馋虫。
而此时她是疑惑且怀疑。眉眼儿弯成两道月牙儿无数迷惑在其中仿佛在问你能求到我什么?
然后红菱角似的嘴唇往下一撇又似在说你骗人!
只要她不骂她肯好好地说就是不打掌珠主意只说正事对方是个姑娘韩世拓就有十分的把握。
见掌珠有些安静下来韩世拓带笑一直身子站直了。适才掌珠大骂世子爷怕盘子摔脸上半哈着腰手扶桌子随时能钻到桌子下面的姿势。
现在他站直。笑容可掬温柔无比先下了一揖:“呵呵表妹请坐听为兄对你慢慢道来!”
又对着地叹气:“可怜这文思豆腐炸野鸡肉让你摔了。我让人来收拾干净再做了送来给表妹尝鲜。”
掌珠止住他:“不必!”她骂过疲倦肚饥上来。无端的把包间地弄成大菜盘子掌珠不想让伙计什么的见到。
“桌上还有菜我吃别的。”韩世拓对她全无威胁她就走到桌边坐下避开狼藉地先占住一块干净地在脚下举筷子吃了两口点头道:“菜味儿好。”又自己斟酒喝了一口:“酒味儿不错。”
毫不客气地又举筷子时斜眼韩世拓:“说!”
“呵呵表妹啊”韩世拓想为了对付你这酒菜能不好吗?就开始打哈哈两只眼睛乱了几圈盘算着说什么这位厉害的表妹能中意。
却让掌珠狠瞪一眼:“少打坏主意!给我如实的说你找我能办什么事!若是不正经我……”作势又要去掀盘子。
“别别!我实说还不行吗。”韩世拓抬手抹汗状暗想这小妞就会使厉害。只要对她软些表面上顺从她些不愁她不到手。
泼辣的女子韩世拓很少上手但青楼上却相与的不少。
良家的泼辣人一旦上手不好丢开韩世拓要不是冲着掌珠的容貌对袁训的不服气办正事的需要才不会继续招惹掌珠。
当初见上一面两面的可没有想到这位表妹是如此的脾气。这个时候说撤退也晚了他还得去上安家拜访去见南安侯为叔叔们说情。按理说说正经的事情应该用正经的话。但这位世子肚子里诗也有全是为勾搭的;文章也有全是为勾搭的。
余下的就全是一肚子草。
好诗好文章从他嘴里出来也用不到正经地方。
对面坐的又是艳丽已极的姑娘。和姑娘说话指望韩世拓正经估计指望他上青天还更容易些。
韩世拓就先如实的说叔叔们让关要见他的姑祖父妹妹的舅祖父大人求人情。还有呢早就想和妹妹的祖母亲戚上走动礼物已备下但不知上门是否接待如若撵出再往南安侯那里求人情也更不方便。
原委如此请妹妹行个方便使个手段怎么的今天能上门去拜见和妹妹的祖母客气的相见?
到这里全是规矩的说。到这里结束也就成了规矩话。
说到这里韩世子就开始走偏门脸上带着春风荡漾的笑人早站起来执壶伸长手臂为掌珠添酒:“好妹妹啊没见识妹妹风范还不知妹妹有这般的大气”
掌珠让恭维得舒服哼哼几声。
“不怕让妹妹见笑愚兄我虽生在京里少年时章台走马见过几家好姑娘以前还当神仙一样的人物看待但见过妹妹后全成了豆腐渣!”好听的话不要钱韩世子就撒泼似的往外倒。
掌珠鄙夷:“我还没醉才不信你!你们这京里的……”就又恼了眸子微张冷笑不断:“你们这些京里的爷们我全不怕!我可不是那怀春思乱的人也不是那小意儿就哄得晕头找不到南北的人我更不是找不到好人家随便见个人就乱托终身的人!”
说过把酒一饮而尽。
韩世拓再为她续上打迭起十二分的小心这小心全在脸上一览无遗:“妹妹说的那些人愚兄难道没有见过?唉!愚兄少年时做下不少错事挂误到如今的名声后悔晚矣旧事难提!但愚兄面对妹妹就深为佩服可是一个大大的老实人妹妹切莫再误会愚兄把正经亲戚当成那陌路人愚兄伤心倒是小事让外人笑话岂不是也要说妹妹不知道理?”
“你是好人?”掌珠盘问。
“大大的好人”韩世拓笑嘻嘻悄声:“不过只在妹妹面前是这样。妹妹知道的这外面走动应酬越老实越吃亏。对着他们愚兄我可就是个大大的坏人。我这名声不好也由此而来。冤枉啊冤枉。”
他一双眸子波光般敛滟在掌珠微晕的面颊上瞍来瞍去风流公子的调调儿俱在他的眼睛中。
掌珠不醉也就醉了。
这种又讨好又奉承又做小又伏低恰恰可中她的死穴。她往后微昂着脖子面上也有些小得意神采也飞扬出来悠然地笑出无数春花:“是吗?”
这样子真迷人。
韩世拓不动声色往前走上一步更近的能嗅到掌珠衣上脂粉香。而掌珠细腻如珍珠白的面庞似可感受到那柔软玉滑……
“那这样吧”掌珠忽然一扭头带着三分醉意对韩世拓笑了笑。
她忽然的转过来惊得韩世拓骤然定住掌珠的细细喘息与此同时随之而来好似最甜美的朝露又让韩世拓意马心猿。
掌珠醉了就没有看出韩世拓打算借醉轻薄她一下她点着手指头格格笑着:“既然你是个老实人”
“大大的。”韩世拓微笑以为这雏儿已在手中。
他却不知道掌珠的死穴不管上面浮动的全是虚荣要强浮夸下面却结结实实的一把子精明。
“那你依我三个条件我就帮你去见祖母还为你说好话儿。”
“妹妹请说。”韩世拓又潇洒的行了一个礼。行过他胸有成竹的笑了他行的这个礼敢说京中第一潇洒就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看身上的衣服淡珠色有如垂下珠帘;看这身段儿为保持时常骑马马术由此而来;看这容貌虽不是少年也是上好的香膏子滋养着敢和少年比嫩白;看这起来伏下的敏捷劲儿好似最好的名角儿登台演出一亮身段儿就是无数喝彩。
花花公子是好当的吗?这是练出来的。
可惜掌珠没看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笑吟吟道:“第一以后我叫你随叫随到不许耽误不许不来!”
“好……。”韩世拓心花怒放。
“第二以后我说的话只要不是坏你的名声伤残你的性命你全要依从。”
“好……”
“呃只限我成亲以前我成亲后就不认得你了。”
“……。”韩世拓噎住。
“第三你是我的跟班儿这个你须明白。你若敢打我的坏主意动我的坏心思就伸出头来乖乖任我割!”掌珠说过又严厉的摆个脸色出来看看我是认真的!
“……咳咳”韩世拓让口水呛住大声咳个不停。
“给!”掌珠倒酒给他再悠悠然地道:“哦既然你都答应了那我现在要吩咐你了”韩世拓怒极摆手:“咳我不咳咳不听……”
掌珠好似没听到眸子放光:“我家祖母和你的姑祖母是怎样的矛盾怎样结起来怎样的不曾和好?舅祖父一辈子夫妻不和我家祖母做了什么你源源本本的全告诉我不然!”
她小脸儿一沉:“我就去告诉祖母再告诉舅祖父你欺负我我不从!哼你自己想去!”
“你!”韩世拓总算顺过气就听到这几句。他想要发火却见那喝多了的人眸子发亮更美得似精品瓷器他叹口气:“常年打雁让雁啄一回眼睛也应当。”
掌珠嘻嘻。
“你让我说我其实也糊涂。我出生的时候姑祖母就夫妻不和你家祖母已嫁出京想来她总是做下什么而我家姑祖母呢也不是好性子的人具体怎么了我问过她多次她不肯说只是怪你家祖母不好。”
掌珠也道:“以我祖母的性子不说些做些也就不是她。”
“那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她了吧?”韩世拓已没有调戏掌珠的心。
“还有”掌珠转眼珠子:“看你也不像空手肯为别人的人你收了你婶娘们多少钱才肯办这件事我为你办成了分我多少?”
“我的天!你怎么不是个男人!你要是个男人多少男人能让你算计进去!”韩世拓大吃一惊到此时他心头才有一句话这外省的小姑娘竟然不能小瞧。
掌珠已嫣然笑着伸出一只白玉似的手掌:“给钱么?若是给钱的话我还可以再帮你找个人。”
“谁?”
“我四妹夫袁训在太子府上当差深得太子殿下信任。你要办的事舅祖父若不答应找他你看可值得分钱吗?”掌珠要不是一脸的晕红真看不出来她喝过酒。
韩世拓正这样的想你这是喝了?比清醒的人还灵光呢。找袁训也正中韩世拓下怀。他心以为然但装出满面无奈取出一张十两银票往掌珠手心里一拍借机小手指搔搔那玉白手心掌珠竟然没发现。
“哎才十两银子?”掌珠在瞅银票。
“这是投石问路钱!还要等我叔叔们放出来再给!我是你表兄又不会跑!”韩世拓正品味掌珠小手的触觉又涎着脸笑:“收了银子得给做个荷包不然我也去告你去姑祖父面前告你受贿。受贿懂吗?要打板子的。”
“哼!”掌珠收银票嘴硬的还他:“让画眉给你缝一个。”
当下两人吃饭韩世拓又怕掌珠真的喝多强着她喝两碗浓的醒酒汤见颊上晕红下去不少才带着她出来上车拿上礼物往安府中来。
安老太太早得南安侯交待知道文章侯府会有人来也就接待了但南安侯今天不在韩世拓约好明天再来算是满意离去。
掌珠下半天酒醒寻思自己没做错。而且有得意。四妹妹是命好大家不要的亲事她捡在手里以后过得好不好还未可知。而自己呢把个侯世子拿捏在手里还不得意吗?
她的得意还没到第二天又打个支零粉碎。
打碎这事情是袁训干的。
……。
韩世拓走了以后下起小雨来。掌珠推说做客饮的酒正睡在真红榻上吹秋风。画眉往窗外看看道:“这下半天的四姑爷倒来了。”
大家正不理论梅英过来:“老太太说奶奶姑娘们别出房门吧四姑娘要见伙计问上几句话就走。”
面对梅英邵氏带笑答应。见邵氏往西厢去邵氏抱怨:“如今是一天不为宝珠做点什么就大家不能安生。”
掌珠扶着头坐起:“宝珠见哪门子伙计?”画眉也噘嘴:“幸好衣服晒在房后倒不用收。四姑娘又不开铺子为什么要见伙计?”
最后主仆对着不悦:“这京里最好就是地方小。老太太呢又一定要挤着住。”
受到埋怨的宝珠也正在抱怨袁训:“让你办件事情你就大张旗鼓的来了不怕让婶娘和姐姐们知道?”
在别人眼中应该得意的宝珠这几天低着头过日子。别人的嫉妒还当得起自家人的嫉妒还真当不起。
出门就能遇到宝珠已经难过上来。
袁训听着就纳闷:“我们起铺子与婶娘和姐姐们何干?平时看你还好你怎么说出疑心自己家人的话?这话不应该讲。”
他隐然已不高兴。
宝珠气苦她就说这么一句就落个“平时看你还好关键时候就疑心家人”她扭转头到一旁不理对面那个人。冷不防对面那人递过来一件东西:“给看看吧看我办事多清楚。”宝珠正眼也不看他接在手上看“呀!”人就呆呆起来。
袁训微笑:“是惊喜呢?还是不如意?”
“这……”宝珠看手上是一张银铺的收据却不是银票。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收银五百五十两以为安四姑娘铺子的开销支用。
“看傻了吧?”袁训乐道:“这掌柜的我认识一般的人他不给写。你的银子我交给他再告诉他凭你的小印另有伙计支取银子。”
又送过房契:“这是铺子的你收好。给你找的伙计等下就到你见见吧祖母有兴要陪你见见。你相得中就择吉开业。你又不亲身做生意该卖什么他们选好告诉你你盖小印让他们去取钱进货发货这样可好?”
宝珠听着色色想得周到她还没有想到自己前不久还怀疑他不和自己客气而是眼圈儿一红想到找了这门亲事固然是好可一天一天的快成家里人眼中钉。让他帮忙看铺子他今儿又张罗得尽人皆知要是婶娘和姐姐们知道这铺子是表凶出的钱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她才揉眼睛袁训就打趣:“劝你紧巴着成亲前开业吧等成过亲再办夫妻一体可得算我一份。”
他自然知道宝珠是感动哭的。但宝珠的另一半心思表凶不会想到。
宝珠觉得天大的福气全到自己身上再抹眼泪水像是对不住人。就拭干泪水也打趣他:“夫妻一体你那一份儿呢?”
“不是给你出了五百五十两我十数年积蓄尽去矣你还贪?”袁训大笑。宝珠怎么会信握住房契和收据嘀咕:“五百五十两就把我打发有这等便宜事情?我才不放过你。”
袁训就瞅着她笑神色眉头中全是一个意思好个贪财鬼儿。
拌了几句嘴梅英带笑来回:“已知会过全家不出房门老太太已候着四姑爷带来的人这就让进来请姑爷姑娘过去吧。”
袁训道:“走”带着宝珠过去。
出了宝珠房门就是老太太会人的起坐间袁训愕然一下宝珠有些无奈。
老太太在这是她说过的;然而邵氏张氏掌珠玉珠全都在一个个眸子全紧盯宝珠如盯小鬼像是宝珠脸上能写着什么。
她们没过多久就反应过来宝珠见伙计?宝珠就敢有铺子了?为了验证得过来才行。
老太太欣欣然得意斜一眼掌珠和玉珠就更鼻子对天。
看我挑的好女婿你们自己能挑出来?
好生着别再生事情自然有好女婿再给你们。
三个全是孙女儿虽说全是庶出这也就没有身份上的比较。怎么可能把宝珠嫁得好把掌珠玉珠嫁给草?
而宝珠先嫁是袁家自挑袁家等不及与老太太无关。
让宝珠袁训坐下孔青带进一个人。这个人从进二门就头低得对着地面规规矩矩不敢乱看。
老太太先笑:“这是个老实人。”
“做生意的没有老实人。”袁训莞尔女着们最喜欢“老实人。”
他就这么随意的把老太太似驳回去老太太倒还赞同:“说得是无商不奸。”又转脸儿对宝珠笑:“宝珠是个老实人哪里管得住这些奸商?”老太太精神抖擞重整坐姿大有重整旧山河意味嗓音也更洪亮:“姑爷呢又在外面当差。宝珠这铺子说不得还是我得指点一二你们才能赚得钱多。”
宝珠和袁训忙谢过。掌珠怎么听怎么有漏洞就带笑问:“祖母在京里已经有铺子?”这话明显问到安老太太痒处老太太笑呵呵:“三个丫头里就掌珠最鬼精灵。”她略带神秘感笑道:“先我没离开家的时候就有我几份铺子。后来我走了交给侯爷料理。中间有亏的本打算关上两家卖房子。是我说的空下来没什么就是那帮子老伙计我也养得起。这不前年就说进京进京我的铺子两间全在长街上紧贴着几家王府还能少得了进项?去年说一定进京我说那就再开两间。”
老太太今天兴致是高得不能再高这就把私房又说出来一多半儿。邵氏心头郁结您这还让别人活不活?
掌珠本来是醉酒后头疼此时就更疼得厉害。
张氏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咽回去。心想自己总是慢上半拍老太太有铺子倒也罢了如今宝珠也有了看对面小夫妻模样姑爷这么出力的只怕是宝珠弄鬼哄着出的钱。好好好明天就让方夫人拿房契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快手快脚盘下那一间以后说嘴也能有自己一份。
今天真是打脚心开始就空落落的。
不但宝珠疑心家人家人也一样疑心宝珠。哄人钱了吧?
唯有玉珠最不计较这些她拍手笑:“好个宝珠你倒不带上我?我不管我出了一份儿股金年终就分钱。”
袁训笑笑。
宝珠不好回答这铺子是表凶出的钱虽说宝珠一定会占成私房。可表凶出了钱宝珠占下来合适玉珠若再出钱占下来就不合适。
老太太把玉珠撵回去:“胡说!这里哪有你的份!”把脸板起来。
最近几天老太太的得意和宝珠的得意全都让别人看不下去。张氏本要阻止玉珠见婆婆使脸色窝着的那火就往外冒拍女儿一把:“不懂事!这是人家小夫妻的事平时学富五车今天倒不懂这个!你别急我也看好铺子明天就盘下来给你当嫁妆。”
她说过邵氏和掌珠全侧目。邵氏像不认识张氏一样:“弟妹真没看出来你也有这样的本事?”
她本是句半酸不酸又饱含讨好的话。而且正在想着等下和三弟妹说说她既然有这样的打算把自己也带上吧。
但听在张氏耳朵里十足的掂酸。
张氏若有若无地的袁训身上瞄瞄:“二嫂这没看出来吗?我们可干过一回了。”
袁训又不笨去安家相亲设局他也有份他就装听不到。
齐氏皱眉为女儿亲事急眼的奶奶们是见过的这里又出来两位!
老太太岂能吃人话她正兴头上找的孙女婿一件子事比一件子事好她冷冷接上张氏适才说玉珠的话:“家里就这几个女人还能出来学富五车的?”就叫:“梅英去告诉丘妈妈八月秋闱准备状元糕我们三姑娘要下考场可怠慢不得。”
玉珠扑哧一笑。惹得母亲张氏翻眼呆瓜!
宝珠也忍不住偷笑。笑过抬头见掌珠直直看自己宝珠就给她嫣然一笑掌珠还就直直看着。她脑子转不过来这宝珠没心机没看出劳心劳力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事全到她的身上?
说话的功夫来的人已近前。因房里你一言我一句正说得痛快就伏身等候。
“咳咳”袁训轻咳两声老太太和奶奶们这才请注意到外面人到了。
老太太重新有笑:“你叫个什么呀?”
玉珠对母亲凑过头悄声道:“我越看四妹夫越成了咱们这当家的人。”张氏狠命的咬牙:“你才知道!”上菜来晚了都不香甜这来晚的女婿也一样。张氏去咬玉珠耳朵一腔的凄楚:“玉珠啊你还要你娘多活几天就赶在宝珠前面成亲吧。”
“噗!”玉珠满口茶喷了一地。
那来的人正回话:“小人名叫孔老实”老太太就大笑:“你倒叫老实?”就没功夫同玉珠生气。
孔老实身子半佝穿一件黑色半旧绸袍子从进来就没抬过头眼睛只看地去了。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但其实真正老实的人是记不住到了新鲜地方一眼也不扫的。
只有真懂规矩的人才会目不斜视只拿面前的地当着眼点。
老太太这把子年纪是阅人不少。她更有兴致:“哦你以前都做过什么?”房里的邵氏张氏也停止各自的心理活动本着她们也想有铺子的心态此时学习一下也好认真来听。
“小人就是这京外人氏父母是种地的小人打小儿见惯种地的苦立志此生不种地。父母拗不过我送我跟着同乡出门学活计。先后学过绸缎行、珠宝行等七个行当当铺也当过朝奉”
安老太太吃了一惊疑惑地用眼角捕捉自己的好孙婿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个人?
凡是能在当铺里当朝奉的看东西走眼率极低。
他要是看走了眼把次品价高的收进来他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老太太有所顿悟。
“那当铺是前惠王府所有。”
别人都听不明白安老太太眸子一紧这下子是毫不掩饰的对袁训看去。袁训还是他嘴角微有笑容的样子对老太太轻颔首。
到这里老太太是不想再问下去。再问全是宫闱内幕明白人全知道牵扯到内幕又有宫闱二字的不知道少祸事。
是掌珠问的:“前惠王是什么?”
老太太噎住今时今刻她才发现她对孙女儿们实在是太不经心。
她噎着气不顺的时候孔老实就回了话:“前惠王作乱菜市口伏首受刑。府中人等各自离去。”
宝珠也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子。然后她见到袁训淡淡一笑笑中别有意思。宝珠抬眸奇怪又无意中见到祖母悄悄松气。
嗯?
这是什么情况?
安老太太悄然呼气这孔老实还真的是不“老实”。他没有说实话。
前惠王作乱安老太太还没有出阁。她记得很清楚丫头回来说街上杀得血流成河惠王府中的人尽数拿下老太太当时受惊吓:“都杀了?”
丫头回说不知道。
还是当时是小侯爷的南安侯回来才把真实情况说出来。“有用之人尽数收入太子府上。”今天的皇上当时还是太子。
孔老实一说他是前惠王府上的人老太太就已然是了这个人一定是经验丰富的这个人不是从现太子府上弄出来的就是从宫里弄出来的。
在袁家给她一次又一次的惑然后老太太又一次的如坠迷雾中这孙女婿真是能耐!
袁训和她交换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他甚至点下头证明老太太所想为真。
孔老实原在太子府上当差为太子管理诸多物业是袁训借来的。
袁训要成亲他现在比天王金刚还要大。他就让太子代出五百五十两银子太子也会答应何况是借个人给他用。
为人想受人敬重第一要自重自重的人可以受人恩惠却不会占别人小便宜!第二要自强自强与要强是两个概念。自强往上要强压人对也不对自己去想。
袁训到太子身边如他往安家选亲事时是别扭的一样太子殿下也别扭。天下没掉馅饼掉个亲表弟下来和太子是血缘近亲。
中宫说百般照应吧太子嘴上答应心里想这个表弟别是个脓包母后没发达前没听说有这个表弟。
母后发达他就携母跑来蹭富贵。
他要人才可不收草包。
等到后来知道是中宫强接来的太子已完全让表弟打动完全地清楚此表弟不但自立自强而且将是他以后离不开的左右手。
表弟一下子变成天上掉红包表弟的亲事也一样是太子最关心的。
挑亲事母子从东选到西从南选到北。那可怜的忠勇王不自量力要把庶女给袁训还认为自己慧眼识英才太子鼻子几乎没气歪毫不客气把忠勇王同他家庶女一起否了再想这真是天上掉下大笑话庶女还想嫁我表弟?
如今总算表弟要成亲。费用太子全包袁家正粉刷房子放摆设太子殿下像自己儿子成亲一样他儿子还没这么大他自己隔一天两天就去看看新房好不好。
要个人不在话下。拿去吧拿去吧当然送给你是不行借用完全没问题。
袁训对宝珠说:“相得中就留下”
还有什么相不中的?
掌珠宝珠一概看不出孔老实的“优异”之处老太太却让雷得外焦里嫩。
不管从宫里弄出来的人还是从太子府上弄出来的人这手段都足够瞧的。而按此推想下去宝珠这铺子以后生意也不会差。
要不是这姑爷是自己的养老孙女婿老太太也眼红的想出份股本银子在里面掺和掺和。
她都这样想邵氏张氏更心中翻腾。
“宝珠哇你这铺子在什么地方我们也能去买点儿东西给你增加点进项。”张氏就问。
宝珠就告诉她。
张氏那脸“呱嗒!”
沉船似沉了!
这不就是她相看过还在犹豫的那间铺子吗?
这这这……。这还让人往哪里去说理我先看的我先看的这铺子是我先看的!
再也没有比自己不要的东西别人捡去却发现是个宝更气人的事。
张氏直勾勾瞪着袁训这女婿当初也是我不要的我不要的!
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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