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宝珠被掳南安侯不是没考虑到与他的夫人那位终生不得他喜欢的正妻有关。
一早起来他睁开双目先就在转这件事。
他是侯爵南安侯夫人此时的娘家也是侯爵文章侯。
这是当年的老太妃她出自于南安侯夫人一族与南安侯夫人娘家这一房是远堂亲。嫔妃们但凡聪明的就会照顾不管多远的亲眷何况南安侯去世的岳父当年还是个官员对在宫中的嫔妃们来说外面有当官的亲戚总好得多。
老太妃曾很得宠但再得宠老皇帝和此时皇帝都清明。中宫所出由太子而即帝位就像此时的太子也是顺利的在东宫从表面上是无风无浪无人敢撼。
太妃争不来帝位也不敢去争就竭力的为娘家人求爵位。当时最出众的就是南安侯的岳父那一房又有南安侯夫妻不和的事为压制南安侯顺利求来侯爵一位但无功而爵东扯西扯的政绩又说不过去就赐名文章侯。
意指文章过人所以为侯。
一样是侯爵和南安侯比起来特别是在老太妃去世后一年比一年稀松。
世拓敢放狂言:“我不怕姑父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句狂言。
南安侯夫妻不和又有太妃压制精力全用在政绩上此侯比世拓的父亲要强上很大一截子。但再强他的夫人娘家也是侯爵家南安侯由宝珠而想到自己夫人身上就不得不考虑岳父家的这个爵位。
南安侯对岳父家的下一代看法如同世拓的狂言:“一代不如一代。”
他的三个儿子里有两个有孙子背后都有争爵位的事。但好歹孙子们中有出色的。就是趁他不在家和南安侯夫人走得很近的大爷二爷这两位也是老老实实自己挎着考篮下科场扎扎实实的出功名。
世拓?
他能下的科场唯有一个女人科场!
考哄女人骗女人世拓说摘桂别人就不敢去。
这样的“人材”也能在宫中起风浪敢于来一出子掳人记?
南安侯打楠木大床上坐起摇摇头不可能是他!
“侯爷起来了”两个年青的女子进来她们都生得明眸动人是南安侯从任上带回来的妾。在古代这就是男人的便利之处可能在现代也是。
他夫妻不和自然有妾可以填补。所以世拓渐长就对姑母也有看法。你和姑父拼什么拼和自己远嫁的小姑子也犯不着拼。
除了自己生气再就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所以成亲要就嫁个能夫妻相得的如果还相得不了那就需要有点儿宽容有点儿容忍。手段这东西也是建立在忍让之上。
很多夫妻都从互相忍让上来当然这个言论对某些现代姑娘们来说她们反过来看。
漱洗过后南安侯还是要往妹妹府上去。他孙子都长大虽有妾也没有再生子的心。打算卸爵归田再不出京才让安老太太回京来自己可以日日照应。
“有信来。”
书房里侍候的家人小跑过来送上一封南安侯说过到了哪怕是深夜也即送进来的信。
信上熟悉的字体让南安侯精神一震。急忙拆开目光搜寻最重要的几句。
“圣命已下定八月中秋进京面圣”
南安侯呵呵畅快的笑了笑过以后掐指算日子自语道:“八月中秋这才五月端午还得三个月成亲。这中间可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这位大人言而有信他果然回京来看袁训成亲。
南安侯还记得自己去年回京前和他把盏而谈。两个人都对这件亲事寄于厚望:“只要夫妻能好再就孝敬两家长辈你和我就都安心了。”
南安侯特地折回去把信收好重新再走出来。“父亲”大老爷过来陪笑道:“今儿端午佳节父亲还要去姑母那里?”
“是啊端午节你姑母总算回京我和她过节去。”
“那家里”大老爷明知问也白问不过也提一声儿。
南安侯漫不经心:“我在外多少年你们自己不也是一样的过节。自己过吧要喜欢你们三房一起过也行。”
“我想陪父亲去姑母那里”大老爷想父亲多少年没见到姑母自己也一样是多少年没和父亲一起过年过节。
南安侯不愿意看到南安侯夫人又任上道远儿子们出仕前还接在身边教导出仕后他过年也不回京。
外官不奉命本就不能回京。但自己愿意回来的却可以上折子请回。
南安侯微笑长子就是长子还能体贴到自己的几分心也依恋自己。不过他吩咐道:“你在家吧陪陪你媳妇。三个媳妇都是好的大过节的我陪你姑母你们都跟着来把媳妇们都闪下来不好。全家都去家里空了也不好。”
“是是。”大老爷躬身答应。
二老爷和三老爷也从一旁走出来他们晚来几步也是明知南安侯今年过节一定陪姑母也要来问一声的。
见父亲这样的体贴媳妇们兄弟三人都心中感动。
他们全是跟随南安侯在任上长大能下科场时才送回京和南安侯很有感情。想父亲一生房中不和但却教导儿子们不能辜负房中纳妾是正当的但三个媳妇南安侯一向关切。
南安侯夫人在南安侯府总站不住脚她和自己的丈夫斗实在不是对手。
交待过南安侯就要走。三老爷叫住他:“听说昨天姑母那里的四丫头受了惊吓”南安侯脸色一沉前后左右看看没有闲人再斥责道:“这话是乱说的!”
那可是在宫里受到惊吓。
三老爷陪笑:“儿子是想说女儿们想去看看父亲既然要去这就让她们上车跟了去吧。”南安侯有了笑容语调也轻松了:“啊今天不必了过节呢我才说你们都留下和媳妇们过又把孙女儿带走你们不是团圆不了?明天去看吧一房一房的去既不显太热闹也天天有人去不显太冷清。”
三个儿子一起答应二老爷也有话要问:“行沛的亲事还不知定下哪一家的好?”大爷钟恒沛已成亲二爷行沛三爷留沛四爷引沛都还没有亲事。
南安侯知道他的意思直接堵实:“你姑母那里是不行。”
“是但亲上加亲是常有的事”
大老爷打心里冒火!
要和姑母攀亲事也是自己的儿子留沛和引沛。他们不但更年青还和表妹们见过面。这老二为了让他儿子袭爵什么招数都想得出来。
大老爷没提这件事是他早就在钟留沛兄弟去姑母处过年时就知道父亲为姑母选定的养老人不在这个家里。
而二老爷还不知道。他笑道:“姑母上了年纪自己家里的亲事更趁心些吧?”南安侯笑笑:“亲上加亲不必从我们家里起。”
和袁家成亲也一样算是亲上加亲。就是还有的两个姑娘寻亲事别的亲戚家里也一样可寻。
说过他走了。
余下三个儿子站着二老爷对兄长和弟弟笑:“我这也是体贴父亲能为姑母养老父亲也可以少操心。”
大老爷点头没有任何讥诮的表情。三老爷也表示理解:“是啊不过父亲他不答应啊。”三老爷没有儿子袭爵是不去想的。但是侄子们要用非常手段袭了爵他心里也会怄的慌。
现在父亲直接说不亲上加亲侄子们想袭爵得凭真本事三老爷打心里先舒服了。
兄弟三人各自转头离去三老爷没走几步见一丛花后面闪出一个人打个照面就走了。三老爷恍然大悟二哥说亲上加亲的话原来不仅是在父亲面前讨好还有说给别人听的意思。
走的那个人是南安侯夫人房中的丫头。
从她走的那个角度来看二老爷刚才站的位置是轻松的就能看到她在。而三老爷背着身子却没有看到。
三老爷一个人悄笑二哥这又转了风向。父亲不在家时他任由恒沛行沛往南安侯夫人房里钻他装看不到只是不管。这父亲一回来和南安侯夫人还是不好二哥这就又转回来。
见天色晴朗大好碧空。三老爷微微地笑那一位今天怎么过节?
南安侯上马走以后南安侯夫人也带着丫头上车。他有妹妹家去她也有娘家回。
……
宝珠正在笑个不停。
全家让她静养她就还歪在床上。掌珠说来陪她可又过节要帮忙说几句就走了。玉珠是在这里陪她正拿着一本诗念给宝珠听。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宝珠掩面伏在枕上大乐要不是她知道玉珠心事还以为玉珠又伤风悲月。
玉珠皱眉:“人家念这么悲的诗给你听可笑吗?”
宝珠忍住笑:“不可笑三姐请继续念吧多谢多谢。”但心中还在莞尔昨天进宫也没有见到董仲现三姐就更加的忧愁。
玉珠是文人脾性死心眼子。掌珠见不到阮梁明但见到一大堆的好少年早就对阮梁明死心。想去年过年不过是一场春梦梦中那人都没有诉说过爱意不过是自己姐妹们成年以为来个少年就想到亲事上去别人可半个字没表示。
玉珠她还等着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哪怕宝珠亲事定得这么快明显是相中的人不会迟疑玉珠也还巴望着再见董仲现一面。
在这样的心情下她来陪病人就念孔雀东南飞。
她念得七零八落心都沉浸在其中。而宝珠却睁大眼:“门外来了客人吧?”玉珠道:“离大门这么远你是怎么听到的?”然后故意取笑:“莫不是你想袁表兄?”
宝珠拿帕子遮住脸笑:“我是想他的节礼还没有送今天不送可就晚了”玉珠也正坐得闷想出去走走就放下书:“你自己看吧我到外面看看你说的对不对”
大门外果然是来了客人。
南安侯都愣在马下他才下马身后就有人唤他:“侯爷”回身一看南安侯大吃一惊:“殿下!太子殿下!”
身后有四、五个人中间站的那个人龙姿凤表光芒四射不是别人正是中宫所出的太子殿下。
“殿下您这是去哪里?”南安侯万万想不到太子殿下会往这里来只能这么着来问。
太子一笑扫一眼旁边的大门:“这是安家吧?”
“呃……是。”
“我来看看安姑娘昨天让公主淘气惊到的安四姑娘。”
太子殿下说得这么清楚南安侯再不明白也得明白。他顾不上想别的忙亲自去推开门急匆匆交待看门的老王头:“快往里面去回话殿下亲自到了。”
老王头张大嘴:“啊!”殿下这该是多大的人物。
南安侯就差叹气忙又回身对自己的随从使个眼色。随从跑得飞快进去脚丫子“啪啪”地响。宝珠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啪啪!”
青石板甬道上这声音震得人心惊。安老太太带着仆妇们走出正房邵氏从东厢探出脸儿张氏从西厢出半个身子见常来的舅老太爷的家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过来:“接驾快接驾太子殿下到了。”
“扑通!”邵氏摔倒。
“扑通!”张氏摔倒。
“扑通!”可巧儿走出来的玉珠摔倒。
“当!”掌珠在帐房里摔了东西。
安老太太这侯府出来的姑娘在此时还能稳住。她按按额角定下大半的心神。本能的就能想到这又与袁家有关。
而殿下是为了昨天的事来看宝珠的。
“丘妈妈您去陪着四丫头等下殿下要见她有什么该教的赶快告诉她。”老太太先打发丘妈妈过去照应宝珠。
再皱眉看摔出东西厢和坐倒在自己身后的玉珠:“来人快扶起来都回房殿下不看的人都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
老太太骂人功力还在骂过也不用换衣服今天过节本就穿得不错。齐氏上了年纪还是叫出年青的梅英扶着更有力气匆匆地往外面迎驾。
她走出这进院子邵氏也让人扶起来叫道:“画眉关门快关紧别让人看出来这房里住的有人。”
对面张氏也是一样房门紧闭躲在西厢不敢出来。但她还算胆大把脸贴近窗户往外面窥视。
玉珠好奇就不肯出去缩回宝珠房里也一样的在窗户上往外面看。
安府和所有的四合院一样天井内有几口大鱼缸还有几树很好的石榴花灿阳下怒放而开从来像绽放的快乐。
此时绽放全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他走在进来的人中间。着一件什么样的衣裳窥视的人都没看清楚;是个什么仪态窥视的人也没有印在心中。
她们看到的就是他面上的那一团光华之气。
那种天下我有但逊然另有天地在上的气势说骄傲他分明谦逊温然;说谦逊他又目光炯炯顾盼时眼里还能有谁?
邵氏张氏玉珠等进京后也见过不少的权贵虽说不是全直面对话也远远的打量过风姿见到过很多。
而对过话的如南安侯就算一个权贵。
南安侯就是一个表面谦虚的人但侯爷的谦虚中却带不出来这种下任天子的睨睥。
这种与生俱来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只能跟着他转的气势安老太太有但安老太太的有也只限于在自己的家中。
来的这一位太子殿下竟然是无时无刻的不让人感受到他的光环光环中俯视、犀利、高贵、洞察俱在其中还让人只迷失在他的微笑中觉得殿下本人真真的好生的实在的是个亲切的人。
“太子”二字先把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安府女眷给砸掉更何况是见到本人的气度风度邵氏和张氏都忍不无忍的落下泪水她们还能见到太子殿下本人这一趟为女儿进京真是没有白来。
本来是怕见人的这两位奶奶视线跟随太子直到他进入正房都想也不想不约而同的悄悄打开门两个人打个脸对脸儿的照面心照不宣的沿窗户根儿溜出去再次从老太太的后门正去从那里偷看客人。
为宝珠来的?
又同时想到这一件嫉妒如疯狂成长的虫子噬咬她们的心。
外面的对话如下。
太子温和:“老太太身体可好?”
安老太太刚才已赐坐见殿下问忙站起来双手插在体侧躬身回话:“还好。”而南安侯因问其妹也随着起身。
太子笑:“坐不必再起。”
再问:“宝珠姑娘可好?”
安老太太是不再起来但和南安侯一起座中欠身因太子来是天大的颜面老太太容光焕发地回答:“谢殿下垂问宝珠好”
邵氏用肘尖抵抵张氏附耳过去:“什么叫垂问?”
张氏一脸你这个也不知道?然后小声道:“等我查查书。”她也没记清楚。邵氏已满面钦佩满面仰视弟妹真是个明白人。
其实什么答案也没得到。
又去听外面的对话。
“昨来瑞庆淘气宝珠姑娘夜来可惊?”
“睡得好。”
“可请医生看过?”殿下问。
老太太更加的脸上有光此时袁家就是孤零零无朋友无亲眷她也认了。忙道:“请的是这附近的医生三代行医的陈长子。”
邵氏和张氏又激动起来这次是张氏凑到邵氏耳朵上:“看看我们老太太多有派头。”面对殿下能从容的回话邵氏和张氏自问都做不来。
太子殿下不知道什么人叫陈长子不过是随便问问。下面就道:“要有不好还是请宫中太医来看。”
“是是。”南安侯和安老太太起来一起跪下叩头道谢。
再起来太子笑道:“我带来有压惊的药这是个老方子管用。”才说到这里外面又进来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气势轩昂的袁训。
袁训是大步往里来在台阶上露出笑容。此时换了步子是不疾不徐的进到房中安然行礼:“见过殿下殿下来怎不先对我说一声儿我也好早来迎接。”
“我不是来看你的不需要你迎接。”太子见到他就笑得更为欢畅忽然又小小的惊奇:“喔老夫人也来了”
顺着他的话南安侯和安老太太才看到院子里余下的几个人。几个家人手抬着礼物袁训是来送端午的节礼。还有一个人暗色布衣衬得她白发如银而面庞就更年青还是那三十出头的妇人模样。
袁训的母亲。
太子不慌不忙踱步往外面去再就笑道:“阿训你怎么把老夫人丢下来你就先进来见我。”
而袁训的母亲见到殿下有迎自己的意思在院子里先蹲身福了几福起身垂首垂手静静过来在台阶下带着家人跪下她嗓音清脆带着说不出的一股子出世的味道:“民妇见过殿下。”
太子不用别人亲手托在她的肘下扶起她再端详一下面庞笑道:“像是又清减了不可一味的素食不可一味的静坐啊。”
这份儿体贴就是面对他的家人也不过如此。
袁训的母亲轻轻一笑也没有任何见到殿下惶恐不安的意思。她的笑有若高山上流水漫漫而下所经之处的眼目无不受到感染。
安老太太等人就都笑了笑而在内室偷看的邵氏张氏也由不得的笑了笑。
“我来看孩子听说昨天见到没见过的世面想来是心中有不安。”袁训的母亲话一出口安老太太也心中佩服。
贵族小姐们都是善于言词的。她没有一个字提到受惊只说见到没见过的世面又不说心中害怕只说心中必有不安因此她来看看。
太子自然是道:“瑞庆实在……”只往瑞庆小殿下身上推就行了。袁母轻笑听完:“小殿下喜欢她和她玩儿呢。”
“呵是您不见怪就好。”太子出来这一句而且说得很是虚心。
安老太太对兄长看去我这个孙女婿哪里是淑妃在照应分明是中宫在照应。如只是淑妃在照应殿下犯不着对袁亲家也这般的客气。
南安侯对妹妹挤了挤眼看看你兄长我怎么会为你挑错孙女婿?、
安老太太陪袁母去看宝珠且低声问她:“要叫宝珠出来拜见吗?”袁训听到拦下来道:“会害羞的吧?”太子也听到调侃道:“既然会害羞那就几时不害羞几时我来见吧。”这分明是打趣袁训就瞅瞅他。
这个说不上不尊敬但很亲厚的眸光又让南安侯看到。南安侯心想我可等不了三个月我今天晚上就得去信问问那位大人这袁家内宫中根基深厚怎么不事先告知我。提个醒儿也是好的。
太子重新坐下等袁母出来亲口问过宝珠姑娘好他即刻起身:“还要往宫中去今天是过节。”一行人送出大门目送太子上马走出街口太子在马上还同袁训玩笑:“果然是颗宝珠我来了也不给见啊我得把这件事记下来以后同你清算。”
说过忍笑走了心想这宝珠真是宝珠母后说当宝珠看不知以后能生几个小宝珠。要生少了可对不住人。
安老太太等人目送他出了街口才各自满面春风的进来。
袁母没坐多久袁训就送她离开。邵氏和张氏出来见舅老太爷宝珠并没有病不过是全让她歇着就出来过节。
没有一个人对宝珠解释太子为什么要来冲着袁训是他的人这笼络之意也太重。冲着昨天瑞庆小殿下办事莽撞人人心中如明镜那与小殿下只有五分的关系另外五分不能由小殿下在担。
端午节过的是中午到了下午南安侯就不在这里。他在京里也有故旧知已门上走动的天天有人他要回去见客人。
玉珠嚷热自去午休。宝珠一个人歪下来抚着那只玉蝉玉蝉旁边摆着昨天得的翡翠镯翡翠光硬生生把玉蝉光遮盖上来。可在宝珠的眼里她还是喜欢玉蝉更多。
这上面有他在。
红花以为姑娘睡下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在月洞门后面有个小小凉亭亭外藤蔓上开着红花。红花在这里坐下不大会儿功夫就见到紫花过来。
“怎么就你一个在?”紫花兴奋满面:“青花让你吓跑了?”
“唉”红花小脸儿上一片忧愁。
紫花歪脑袋打量她:“这就得意上来了?按三姑娘有一回说的斯文话叫什么强说愁没有事儿强说愁是这一句吧你打量我跟着方姨太太不出来我竟然是个没耳朵的人不成?我全听到了不过等我出来看热闹时贵人也走了四姑爷也走了袁亲家太太也走了我一个也没见到”
“哈那叫未赋新诗强说愁”青花从另一边过来捧腹大笑状却不敢笑得很大声怕打破这夏日的静谧惊动都在休息的主人们。
“让我教你一句吧不学无术的你记住这句这就是说你了。没有事儿强说愁笑死人了。”青花笑得用小手去捶亭子。
红花一动不动小眉头颦着不笑。
紫花啐青花:“把你得意的不就跟着姑娘们!”又啐红花:“你家姑娘正得意头上你应该得意才是又摆这种有事过不去的模样给谁看!”就哭起来:“讽刺我呢我生得粗笨没跟上姑娘们倒跟着个倒运的姨太太她以前伶俐的可以耍百戏我还能往老太太面前去几回如今她吃饱了就榻上挺尸我也不得出来怕老太太怪我不怜惜她我看不到热闹见不到贵人你们还来气我?”
“哈”青花更笑得继续捶亭柱。
红花小脸儿转过来眉头更紧锁一动不动盯住紫花。
紫花有些怕:“你这么看着我大毒日头底下也渗人的。你到底怎么了?”
“唉……”红花又是这么一声那脸儿上沉着的表情一丝不变。
青花不再笑和紫花一起问:“你生病了?”
红花摇头。
“四姑娘病了?”
红花摇头。
一连问了几句红花都不说话青花道:“我知道了是你们姑娘出门子不打算带上你你以后不能再进宫不能再出去玩不能再见贵人……”
“混说你娘的!放你娘的屁!”红花暴躁起来。
青花更笑:“我的娘?和你的娘一样如今在老家数卖我们的银子过日子估计这几年也数完了不过我随进京再来找我也找不到我。我的娘在那么远放屁你怎么知道的?”
“顺风鼻子呗。”紫花大为解气。
红花跳起来要揪她们让青花和紫花按倒。青花把手放在红花胁下紫花拧住红花的软肉齐声问:“想的什么?说不出便罢说不出来今儿个可收拾你。”
寡不敌众红花服软:“放开我我就说。”
青花和紫花依言松开手红花起来整衣服有了笑容:“我在想啊我们姑娘可够愁的。一进京就定亲定下亲就进宫进到宫里就有赏赐啧啧你们没看到那给的东西明珠倒有这么大”举自己小手指再舞起双手比划:“昨儿晚上放白光我没蜡烛就能起夜知道吗?”
青花劈面打断:“又混说我跟着我们姑娘认字也看过几本传记。那书上写能放光的明珠叫夜明珠哪里到处都有”
“放了!”
“不能!”
紫花恼火:“我等你们进宫的新鲜古记儿听你们又来扎我眼睛又欺负我了!”说着就赌气:“上午喊接驾全怪姨太太不机灵我说出来看看这不是叫接驾姨太太天天睡睡昏了头说我戏看多了一定听错。下次再接驾我必定出来自己见见等你们见不到来问我说热闹我也不说!”
话音刚落见一个人矮矮的闪电似的从月洞门外跑过去。
“这是谁?”三个小丫头吃了一惊午后老太太要歇奶奶们要歇四姑娘又蒙太子殿下赐药更要歇谁敢在家里乱跑?
正想着看门老王头嘶哑地嗓音过来:“接…。啊嚏驾接……咳咳驾”像奔跑中气不顺。
青花和红花拍手笑目视紫花:“这是你招来的去接吧上午太子来下午还能有谁来呢?你赌出来的气能把王大爷也支使出来陪你过瘾不成?”
紫花也要笑:“听错了吧他那接咳咳驾咱们听不清他说的啥。再来说说你们进宫都吃了什么有给我夹带点儿出来吗?”
又有几个人端庄肃穆的走过去。
红花青花紫花一起清醒这几个人衣着华丽比老太太的还要好。“不好真的有客。”红花青花全是姑娘们的仪仗得去侍候着拔腿就跑。
留下紫花叹气:“我可不跑我跑回去贵客也不登姨太太的门。这姨太太也是的你老留在小城里多好跟着你我可哪儿也去不成。”她慢慢的回房。
宝珠吃了压惊药压惊的药全是镇定安神的大多有催眠成分正朦胧在睡。
“嘻嘻”
笑声如鱼儿出水又像在宝珠梦中。
宝珠低语:“做梦了”又要再睡。
“好大的客人到了主人也不奉茶你可喝了我的好茶该还一碗了吧?”
宝珠醒过来睁大眼睛:“你?”房中榻上端坐着一个人。她小脸儿活泼生动的笑出虎牙个儿不高脚不能着地小皮靴晃悠着正是瑞庆小殿下。
见宝珠醒了瑞庆小殿下开开心心地道:“快倒茶来我等着喝呢。”如她所言她睡一觉就想到新娘子敬茶新娘子三个字可以去掉敬茶么就是喝茶喝她手倒的茶她就午饭后出来看龙舟顺便来蹭茶。
这碗茶小殿下喝定了。
殿下果然是聪明的。
宝珠忙碌起来叫红花不在就叫卫氏送热水再送好的茶具这个茶具幸好行李里翻出来了但收在哪里又不记得。正忙着红花及时出现找出茶具送上好茶叶顺便给小殿下得意非凡的叩了头想这番得意只有自己能有那平时跟着三姑娘认字多的青花又落了下风。
自从进京红花在丫头们中就一直上风稳占非比寻常。
宝珠烫茶具时诡异的回想起来。小殿下让自己还茶说自己喝了她的好茶。她那茶是浇在自己里衣儿上那自己这还茶……
茶香袅袅还是恭敬的送到小殿下面前。
宝珠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原封原样的“还”殿下那碗茶。
对着盖碗瑞庆殿下小大人似的长长吐了一口气宝珠想笑又忍住红花迷茫的瞪着大眼殿下嫌茶不好吗?
殿下一气喝了三碗。她不怕茶烫口吹又拿过宝珠的团扇煽自己的袖子也用上直喝得满头是汗珠子宝珠又拧出手巾把子送她又让送上冰镇的水果又怕殿下吃凉的闹肚子。
殿下只喝茶。
喝完再次舒服的吐一口长气对站着侍候的宝珠清晰的道:“宝珠姐姐”
宝珠身子一斜险些摔倒幸有红花忠心护主上前扶住。
宝珠呻吟:“殿下民女当不起。”对着这样一位可爱的殿下宝珠实在没有太多肃穆的心。
“我决定了以后坏蛋哥哥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们两个人总是打得过他的。”瑞庆殿下异常地认真。
宝珠再次呻吟:“是有殿下您一个人管保让他服服帖帖。”嗯?一句话跳入宝珠脑海中。她和常四姑娘三击掌要给袁训大耳括子。
本来是没希望的宝珠不是袁训对手也找不出理由寻他事情。现在莫非是上天听到三击掌送小殿下来让宝珠如愿的?
宝珠这想法只敢在心里打个转就消失无踪。
袁训在宫中找到她的怜惜送她回家的体贴宝珠想大耳括子还是还给常四姑娘的好。
殿下她呆呆瞅住瑞庆小殿下你能帮我还给那位四姑娘吗?
瑞庆殿下会错意小拳头捏起来小脸儿更为严肃:“有我在你不要怕有我在我是坏蛋哥哥的克星”
红花在旁边眨呀眨眼睛您都是克星了那坏蛋这两个字是从哪里出来的?
宝珠点头嗯小殿下您一定是所有如常四姑娘一样人的克星。
小公主想坏蛋哥哥你就要倒霉了。再打我手板儿就要你好瞧……
红花想打人不带红花么带上红花可以帮望风……。
外面起坐间里安老太太已起来春风又吹在她面上老太太在招待跟随小公主出来的宫中嬷嬷们笑声不时传来:“呵呵几位真是辛苦”就是老太太自己都觉得回到旧时的时光那时候她在闺中见到宫中出来的人是正常事。
东厢里邵氏郁结这贵人一个两个全是为看宝珠来的。
西厢里张氏恼火袁家的这亲事上我们可吃了亏吃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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