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宝珠的指责:“又招惹上公主?”袁训翻翻眼抬手闪电般在宝珠面颊上一拧等到宝珠面颊上微痛他已走出松林。
宝珠呼痛以手抚颊颇觉得这一拧不公平。又想到自己和常四姑娘的三击掌当时为了硬气而击以现在来看给袁训大耳括子像是还得花些功夫。
外面还有呼声:“安宝珠出来!”乱嘈嘈的宝珠还是没有害怕独自纳闷:“这没道理的小孩子就是公主殿下?她怎么知道我叫宝珠。”
当着别人闺名让人大叫出来宝珠还是有难为情。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绝对没得罪过公主这等高贵人群。
南安侯府的表姐妹在回话:“回殿下四表妹不在这里”小公主拧眉头小脚跺得震天响像是怕人不知道她穿的是小皮靴尖声更为肆意:“去找!”
后面跟的一堆小孩子还有两个用袖子抹鼻涕也跟着乱嚷:“去找来不然不依!”宝珠抚额我几时把小萝卜头也开罪一个两个三个……
难道是和你对着抹鼻涕我赢了你?
殿下正在猖獗有人问:“找她作什么?”
“要你管!”公主殿下先回过话再回过身。一见是袁训站在身后不远殿下没出息的大叫一声:“坏蛋来了!”
拔腿提裙出溜一下跑了。这附近不是石榴花树就是松林。眨眼间殿下不知去向而她裙上的装饰在日头光下的反光倒还在人的眼睛里慢慢消逝着。
可见小皮靴果然很管用跑起来速度不错。
余下的小孩作鸟兽散。
宝珠瞪圆眼自语道:“原来没说错还是他得罪的!”自己到京里竟成了为他还债的?
讨债鬼儿还是一成没变。
殿下和小喽啰走了袁训摇摇头也走开。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主人抬起手指:“就是他!你家小姑子的孙女儿就是跟他定的亲事!”
韦氏和南安侯夫人并肩在一处。
南安侯夫人闪过嫉恨:“这人是谁?”
“太子府上这两年风头最健的叫袁训!无父只有一个母亲来历么也不清楚也许是个穷苦人家吧。但你看他多神气这种布衣裳我儿子就不敢穿在人面前只怕失气势。”韦氏道。
南安侯夫人喃喃:“太子府上”她冷笑太子府上出来的人怎么能要那贱人的孙女儿!贱人你以为回京就是安乐窝你有好兄长我也有好娘家。几十年前没拼过瘾再拼一回谁怕谁!
她的恨全在心里韦氏就扭过头:“你不吃惊吗?”
“吃惊正在吃惊太子府上的人怎么能这么自甘下作!”南安侯夫人冷淡地道:“不过值得去打散吗?太子府上这样的人也太多今年上来的明年就下去。呆上两年得意的也许后年就放出京到外面去得意。”
哪怕心里如万虫噬咬南安侯夫人也不愿意把实话告诉韦氏。
韦氏也猜不出她内心就嗤笑:“你又糊涂了吧太子年青用的全是年青人。这些年青人因为太年青老臣们一般不会重视他们。但过不了几年科场一下立即腾云。到时候全是太子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南安侯夫人怎么会不明白她也正在这样想。满心怨恨经过韦氏这一番话更似野马快脱缰。她就点点头:“我明白我娘家人来了我去招呼招呼。”
走开有十几步背身在一株树下心痛抽风般袭来南安侯夫人握紧拳头恨恨的低骂:“不不怎么可以让她如意!不……”
还没有念几声有几个人转过来有人笑道:“母亲这宫里可真大啊。”
今天是进宫比在忠勇王府更要郑重。邵氏张氏从下车就寸步不离婆婆生怕她不在身边又有人跑来笑话自己。
她们看过水玩过花正要找个地方坐下就见到婆婆安老太太忽的定住随即面上一僵双眸直勾勾的看向一个人!
那个人有诰命在身遍身珠翠亦是铁青着脸望向自家的婆婆老太太。
一对水火不容的姑嫂碰了个面对面!
南安侯夫人眸子里快喷出火来而安老太太则淡定的瞄瞄她扶着齐氏轻声吩咐:“我们再去那边走走。”
“是是”邵氏忙在前面开道但心中疑惑得要命又回身一眼把南安侯夫人的面容记在心里同时心中纳罕。
这是婆婆的对头吗?
看她像是要吃人。
婆婆这种厉害的人有侯爷是兄长有王妃当朋友她还会有对头?
以邵氏的见识她心想这个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氏也奇怪又机灵的想到老太太的仇人不认识白不认识。多个她的把柄在手里她要是变脸对自己和玉珠不好也可以有件挟持她的笑话谈谈。
也扭过头把南安侯夫人记在心中。
安老太太一概漠视带着她们走开。
看着这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南安侯夫人低嚎一声若受伤不治的野兽。她身后就是树此时一把握住“卡卡!”两声脆响蓄了很久的指甲崩断两根落在她脚下。
“你为什么还回来!贱人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南安侯夫人痛苦地骂着。她心头滴下的血全与这贱人有关!
她又想到另外几个贱人和自己小姑子当年是一路。最大的一个贱人就是韦氏的婆婆忠勇老王妃。
哼你的媳妇我是一定要相好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开导她好好的让你好瞧!
……
宝珠在这个时候抱着猫装作才回来。她特意走和袁训出来不一样的方向免得让人说闲话看出他们私下会过面。
“四妹妹你刚才去了哪里?”掌珠玉珠都争着过来表姐妹们也或含笑或担忧的过来。宝珠心中有数再面对一堆的眼光有些吃不住陪笑:“猫儿走过了我追它回来。”狮球儿喵喵几声仿佛在说是啊不错。
宝珠小心翼翼把它放下好打起精神回答姐妹们的话。
“四表妹适才你有得罪过瑞庆殿下?”最年长的还没有出嫁的表姐是南安侯府三老爷的女儿钟三姑娘。
宝珠颦眉:“瑞庆殿下?”
钟三姑娘见她懂也不懂就奇怪了:“瑞庆公主殿下是中宫所出。她适才来找你好似要问罪你没见过她吗?”
宝珠一脸傻乎乎:“是这样啊殿下她几岁?”
钟三姑娘笑了:“是啊殿下今年十岁也是四表妹再怎么不认得她也不会开罪小孩子。”宝珠苦着脸儿说了句实话:“我一直跟着姐妹们没和公主殿下碰过面。”只是侧面看了看。
“那我们去找父亲吧请父亲帮忙去打听一定是误会了。”钟三姑娘忒地好心肠让宝珠再不要乱走动她叫上丫头去找钟三老爷。
宝珠坐下来掌珠关切地问:“真的没事?”宝珠委屈分明源头不在我身上。玉珠也问:“是不认得公主吗?”宝珠更摇头:“不是。”
她的头还没有摇完瑞庆公主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手里端着个小碗或是小盆有她小手臂长又是尖叫:“她在那里!”
不知道她没见过宝珠怎么会认得这么准。
宝珠和姑娘们急忙起身见驾见瑞庆小公主冲到宝珠面前“哗!”一小盆水泼到宝珠身上。她人小没力气盆里水很浅宝珠只觉得一凉湿了左手袖子倒不是透心凉。
可随着公主殿下的这一泼刚才跟在她后面的一堆小孩子包括那挂鼻涕的小孩子也跑出来每个人手上一只小小水器“哗!”
有先有后的全泼在宝珠身上。
这下子不是透心凉也离透心凉不远。
宝珠才看清孩子们手中贝壳也有酒杯也有就中了一身的水。她还没有迷怔过来有几个彩衣宫人也是跑着过来边道:“小殿下又淘气了看娘娘知道会怪。”她们架起宝珠就走殷勤满面:“姑娘莫恼我们带你去换衣服。”
宝珠脚不沾地让她们硬架起来很快就出去十几步。
等到宝珠明白过来身不由已的已经回不去。等到南安侯府的姑娘们明白过来宝珠已经出了榴花林。
掌珠算胆子大的也有些战瑟:“宝珠去了哪里?”
“大表妹放宽心那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不会出岔子的。”留下最为年长的是钟五姑娘五姑娘硬着头皮安慰掌珠自己心里也不定也急了:“我去找祖父。”
找父亲看来还不行得去找祖父才行。
玉珠吓得想哭推掌珠:“我们去找祖母吧。”安老太太怕遇到南安侯夫人却不在这里安歇坐地。
掌珠悄骂她:“没出息!”但她心里更为打鼓就答应玉珠带着玉珠走开。
而始作俑者瑞庆殿下早就不知去向不知钻到哪里。
……
细草微茸修剪得平整如毯。掌珠带着玉珠急行连丫头也没等及。匆忙间掌珠一个趔趄在她后面的玉珠忙着去扶。
“大姐你摔到没有?”玉珠刚才就怯声怯气此时泪珠儿盈盈。
掌珠也哭了但看到还有赏花的人就用帕子塞住嘴把哽咽硬是噎回去。而身边的玉珠则抽抽泣泣:“宝珠她不会有事吗?”
表姐妹们再三的安慰可她们自己面上的焦急一目了然让受安慰的掌珠和玉珠哭都快来不及。
“祖母在哪里?她在哪里”玉珠就快号啕大哭。
掌珠一把抓过妹妹在她耳边厉声:“不许哭!”玉珠吓得一哆嗦泪水就此打住。掌珠紧握她的手低声但更严厉:“头昂起来!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宝珠更不会宝珠那性子踩死个蚂蚁她都不会她能得罪谁!”
“可那是公主”玉珠弱弱但把头昂了起来。
掌珠咬牙今天来的人特别多。有好些的公子哥儿们都在掌珠面上扫来扫去让掌珠大为惊奇。
她们在小城里住时当听到别人家姑娘和不是自己家的男人们一处游玩可以手指唇伐。而这京里全国人眼睛盯着的地方在这皇宫的一角贵族男女们可以在一起彼此窥看不说女子还都不戴面纱。
掌珠对阮梁明登时死心。
和阮表兄相比今天更有很多的俊秀权贵。
她正大展自己潇洒的身姿收获一堆偷偷摸摸的眸光宝珠就出了事。
公主?
一样是姑娘那小小的姑娘就那般的得意?
掌珠惊惶中还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身上有笑话。她一边暗想有权有势可真好。皇帝的女儿这是天下第一得意人。我掌珠虽不能却也可以当个得意的人。
一边扣紧玉珠手腕两个人到处去寻找安老太太。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两个人从低矮的石榴花探出面庞。南安侯夫人怪声怪气地道:“世拓看到美人儿了?”
“姑母您有这般的好心?”被唤作世拓的是个青年年纪约有二十出去生得清秀过人但京中的纨绔劲儿满满地堆在肌肤上。
他一个举手一个抬足也是带足了那不正劲模样。
南安侯夫人露出笑容:“让你猜着了这是我那死对头的孙女儿世拓她们生得真不好不是吗?”
“哦?姑母让我代你出气可犯不着出在这姑娘们身上吧。”
“你是慈悲善人吗?京里能上手的美貌姑娘凡你见过的你都没客气吧?”南安侯夫人似笑非笑:“我不过指给你你要不要是你的事。啊有件事儿告诉你前天我回家见到你祖母抱怨你不成亲抱怨你……”
青年微微一笑:“姑母不用敲打对美人儿么我素来是怜惜的。就是不能上手也得勾搭勾搭。再说这是姑母死对头的孙女儿她们从京外来在京里除了姑父以外想来没有靠山。姑父当靠山在我眼里还不算回事。”
……
宝珠让人飞快掳走扶着她的宫人们都似力大无穷一晃眼间已见不到姐妹们再一晃似赏玩的人一个也见不到只见红墙碧瓦琉璃瓦上射出七彩光像书上写的蓬莱仙境就差仙云缭绕。
耳边只有急促的脚步声。经过的有太监有宫女全都看不到似的目不斜视有些扫过来一眼马上低下头。
宝珠哭了:“你们是什么人?”话一出来就知道这是废话一句。敢在宫里这么横行好似恶霸抢亲似的人还用问她是什么人?
宝珠再次暗中发誓此生绝没有先进过京在家里大门不出除表兄们和年年请安的南安侯府人以外进京前更没有见过任何来自京都的人。
表凶?
宝珠电光火石般一闪又和表凶有关?
“再走快点儿嘻嘻。”说曹操曹操没到曹操认得的人却到了。小公主瑞庆发足跟在宫人后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一脸的嘻笑。
宝珠比她在力气上要轻松得多她是让人架着跑自己没花半点儿力气。她艰难的转转头沙哑着嗓子问:“殿下民女从没有开罪过殿下”
瑞庆小公主一愣然后小脸儿上为宝珠的话惊奇。她的惊奇传染到宝珠宝珠也惊奇了难道不是表凶开罪了你?
你还喊他坏蛋呢。
有一个宫人柔声开口:“安姑娘不必担心奴婢们带你去换衣服。”她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一个亏她在奔跑嗓音还能保持柔和。
小公主也跟着道:“对对我们是请你去换衣服。”然后再接着:“嘻嘻嘻嘻嘻”像是她带宝珠去换衣服是件很得意的事。
前面有一处殿室出现在宫中不过是个方便之所在宝珠眼里就像是天宫仙殿。朱红色大门在她眸中只一闪就越过去。
进去后甬道上早有几个衣着艳丽的宫女们候着悄声地笑:“可是来了么”
“正等着呢。”
宫人们把宝珠一直拥到内殿中雕梁也好画栋也好宝珠都没有精力细看就听罗衣微响自己的外衣让解下来。
宝珠迸出泪竭力去护又竭力去看周围的人清一色全是女人可也不能在她们面前解自己的罗衣。
这是夏天罗衣内虽还有罗衣可再解罗衣肚兜就一览无遗。
宝珠大哭死死揪住自己的一角罗衣半个膀子因拉扯已露出在外。里面的那件罗衣更薄更轻而且拉扯中斜斜露出肩头。
“别这样不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殿室中全是宝珠的痛哭声。
宫女们全都在笑但她们再笑手下也一刻没有松不过就是轻手轻脚一些。她们的轻手轻脚不是和宝珠商议解你的衣服吧而是和刚才相比加上细声细语让她们脱人衣服的动作显得不那么的突兀。
“安姑娘换衣服”
“湿衣服会生病的”
宝珠一个人抢不过五、七个宫女。她惶急之中大哭叫道:“表兄袁表兄袁训!袁训!”这是本能她本能的叫出这个名字。
八宝屏风后面有人轻叹口气:“这可怜的孩子把她吓成这样是怎么把她弄来的吓出毛病来可怎么还给人家?”
正要说不必解了她身边有一个人恭敬地道:“娘娘请放心外面侍候的全是选宫妃的老人当年就是她们相看过娘娘说是能生贵人呢。”
那位“娘娘”不再言语宫中选妃的人是脱光衣服仔细地验看。当年的她也是一样的*对过这样的人。
她就不再管外面宝珠的大哭声又听宝珠哭得尖厉因没有人堵她的嘴宝珠能剩下的就是和宫女们抢自己的衣服包括身上没解的和已解下还没有离开手臂的然后她的唯一权利就只有哭。
娘娘就自言自语像是为自己解释:“我就是看看能不能生这又怎么了”
“是啊这是娘娘您对小爷的关爱小爷要是知道也会感恩戴德的。”自有侍候的人奉承她。
而殿外的宝珠不再争抢衣服因她罗衣早就全光光她摔倒在身后宫女身上双手紧紧护住胸前那里有一件桃红色绣春花的肚兜她泣不成声:“不要再解了我不换我不怕衣服湿”
此时她鞋也没了半光着身子表兄是个男人也不敢再喊。
这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避嫌思想这是一个古人。
“我来”小公主又冲上来手里又是一个碗碗里自然有水对着宝珠浇去“哗!”肚兜再次湿透。
宝珠迷茫而又惶然的抬眸去看见小公主笑眯眯:“还不够吗?”旁边桌子上有茶水端庆公主端起来喝一口再亮对宝珠看看:“我能喝不烫这可是我的好茶水招待你才用一般的人休想喝我的好茶。”
宝珠又中了一头的茶水首饰头发全挂着水珠彻底的成了落汤宝珠。她无力的松开手臂再也不能挡也再也挡不住。
因为那笑如仙童的小公主又蹶着小屁股到处寻茶壶:“添水的壶呢?”
你不脱就一直这么着侍候下去。
“请安姑娘入浴”宫女们机灵的把宝珠肚兜解开雪白肌肤一闪而过好在没有众人观赏就围到织锦绸缎中。宝珠已无力走路宫女们抬起宝珠奔到侧殿中那里香汤氤氲显然早就备下另有人侍候澡豆巾帛水也微热烫得人肌肤微酥很是舒服。
但宝珠泪不干而且在泪不干的时候还能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带泪转头到右边见是低头的几个宫女她们的唇上全是笑容那是陪笑。
再看左边热水雾气中又是几个宫女她们身后是一扇板壁上绘着精美的图画。除此以外就看不到有别人。
没有人盯着自己那这种让人盯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而此时的外面袁训大跑小跑的赶来。他气得脸都变了颜色他把瑞庆公主吓跑以后就去找太子殿下让他往内宫中传话。不是不给看而是不是吓到宝珠。
他还没有找到太子殿下先有人回话给她宝珠让宫人掳走。袁训看似手边没带家人却能指使几个小太监们帮忙盯着。
他先是跑到内宫外求见外男无故不能进去等他弄明白娘娘不在自己宫里再打听一番找到这里宝珠罗衣已解正泡在香汤里哭泣。
“小爷来了”
屏风后面看得津津有味的“娘娘”有些生气:“我就看看不行吗!”更生气地道:“让他等着就还他一个好人。”
“小爷一定要见娘娘。”
那“娘娘”有些心虚:“我不见他我还有事呢。让他去找淑妃去吧。他一定在生气我哪有功夫看他脸色。惯上了头定亲事我也不知道看看人也不行!那家的老头子年底就进京就是成个亲事还要等他!怎么没说凡事等等我拿过主意再办!眼里全没有我还敢来见我。记着那老头子要敢进京提我个醒儿我要骂他!”
“是是。”宫人都笑。
那一家的也不是老头子但就因为小爷的亲事在等他进京才能定日子娘娘一直心中不快或者说嫉妒至今。
有人去告诉袁训:“小爷娘娘不在这里。”袁训青着个脸快和他衣裳上的青色差不多。她不见他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硬闯宫闱咆哮宫中。
“我的人呢送出来给我带走。”袁训压压火气心想自己以下犯上要是让御史们知道可以添上一大笔对娘娘也不好。不如先带回宝珠回去告诉母亲让母亲和娘娘来说话。母亲虽不进宫但素得娘娘敬重隔三差五的打发人送东西给她听她有什么要的说的从来在关怀上不差于袁训。
出来传话的是个宫女宫女小心地道:“安姑娘正在洗浴请小爷稍候。”袁训的脸色白了。他本来以为掳来宝珠已经足够把宝珠吓住。再听到洗浴两个字袁训即刻明了里面的“娘娘”在怎么对待宝珠。
去衣验看这是宫中选妃的模式。这用来对宝珠……。宝珠该吓成什么样子。
娘娘大似天从君臣从亲长袁训都只能干生气而没有办法。他原地急转几步再次怒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请回娘娘不用洗了看过就送出来吧。”
她在里面她用这种方法掳来宝珠相看怎么会舍得去别处。
“是是娘娘的意思用过压惊汤再好好打扮一番压压惊再送还小爷。”宫女惶恐不安。
袁训仰面长长深吸一口气满腔怒气无从发作半呻吟地道:“不用汤了不用打扮给我送出来吧给我备辆车我送她回家慢慢洗。”
“是是可娘娘的话……”
袁训唯有原地兜圈子不然怒气没有发泄一直郁积他有种想撞树的感觉。
他知道伤损自己里面的那位必定马上让步可她生起气来迁怒于宝珠吃亏的还是宝珠。
袁训就围着那树猛转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宫女又出来怯生生问:“娘娘问小爷您是在和她赌气吗?您这不头晕吗?仔细头晕明儿骑不得马拉不开弓可怎么办?”
袁训就停住心里好似活火山喷发又没有去处只站在那儿就颤抖起来。颤上几下才想到里面那位见到又要让人出来说话他就一手扶着树强行制止自己哆嗦。
这真是气。
这个气……
自己都气成这样何况在里面举目无亲一定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宝珠呢?
袁训让折磨的有气无力呻吟地道:“请……还了我吧。”
“嘻嘻坏蛋哥哥”瑞庆小公主适时出现她站在走廊下面扮着鬼脸儿得意洋洋:“你也有今天?以后还让不让我背书还敢不敢告我状让我挨手板儿了?你啊现在对我说几句好听的不你写个认罪书就说以后再教本公主念书本公主不会念只打你自己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袁训狠瞪她一眼瑞庆公主大叫一声:“坏蛋!”她跑步像是强项发足又奔得不知去向。认罪书自然不了了之。
一个在里面受煎熬一个在外面受熬煎。
终于宝珠身影出现在殿门内袁训迫不及待迎上去。宝珠此时打扮的更好袁训已无心去看。哪怕是个仙子罗刹还给他他想看的也只是宝珠还怕不怕。
“宝珠!”
他从宫女手中接过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下颔压住宝珠发上的一件首饰。如果他不是太过担心就能认出宝珠发上的首饰全是宫里出来的。
“别怕我在这里。”
宝珠早就吓得如小孩子迷路正不知去向。见到袁训时还不能清醒此时到了他怀里那宽阔的怀抱让宝珠又回到灯节那一天他在身前不管什么都挡住。对着他背后袭来的有人有时候还有砸出来的东西砸在他的背上就闷闷的一声。
幸好那是让卷走的人手中乱扔出来的没有准头也力气不足如果是攻城陷地那种砸法袁训不死也去半条命。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表凶熟悉的气息……。宝珠:“哇!”大哭出来。她哆嗦着什么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什么未婚避嫌什么身边有宫女什么跟什么全到一边儿去她拼命的往他怀里挤像是把自己全挤进去才得安全和定心。
哇哇的大哭声传到里面那位娘娘干瞪眼无辜的道:“这是怎么了我不过就是看看看看不行吗?”
她做事不当自己也心中有数。恼羞成怒比别人做错事这生气更加的严重。
袁训也能想到这一层他搂住宝珠往外面走嘴唇触碰在她的耳朵上两个人才顾不上肌肤相接呀心神一荡呀这些袁训只低低道:“别哭这还是在宫里。没什么别害怕就看看别怕。”
宝珠一惊泪珠儿顿止又压抑不住的抽泣一声抽得袁训心头一痛见宫门外没有别人又认得这是偏僻的殿室。
他把宝珠面庞按在自己怀里身后跟出来的还有宫女袁训交待她:“这里离东门近我从那里送出去。让车进到宫门内夹道里隐蔽些让人给我放行。”
宝珠又是一声抽泣出来袁训拍抚她骨若黄花的脊背手下那薄薄的一条骨头线让袁训叹口气竟是把我们吓瘦了。
这也提醒到他他抱着宝珠直到东门虽然人少也路上难免遇到打杂的太监而宝珠的衣裳袁训这才看到是件上好宫衣让别人看到就知道自己在宫中行走怀中抱着个女子。
他道:“取件薄披风来盖住她我这样子让人看到不好。”
薄薄黑色披风把宝珠包住。袁训抱起还在不时轻泣的她有太监带路直到宫中的东门。夹道内停着一辆马车。袁训把宝珠送入车中宝珠又颤上一下慌乱的扯开披风把脸儿露出来找他。
离开他的怀抱宝珠就不能安定。
及到找到袁训眸光放在他面上宝珠又慌忙去擦拭泪水泪水没干又带着哭腔问:“袁训是你吗?”
她叫了他的名字。
“是我我在这里我送你回家。别怕我在外面赶车没有别人。”袁训温柔地回答了她用自己的手指拨开宝珠额头上的湿发虽有干绸子擦也还没有马上就干。
再拨开宝珠的泪水让宝珠能清楚的看到他在就在这里。
“睡吧我给你盖好你要想我就叫上一声。”袁训把宝珠安置躺下车内很舒服夏天外面是竹子车罩凉风微透下铺金丝竹簟应该是皇子公主们才能使用。
好在外面并没有宫闱字样还能赶得出去。
宝珠轻弱地答应着伏下身子看着很是乖巧。袁训本就探身在车内安置她此时伏身在她耳后轻轻一吻。
“嗯”宝珠轻声嘤咛这种掉了魂魄的时候哪里还有羞涩她反而暂时的安宁下来。
“小爷这是安姑娘原本的衣物还有首饰。”带路小太监守在外面送上一个小包袱。袁训接过放入车内这才想起来宝珠从头到脚全是神仙妃子般的打扮这是娘娘赏的。
唉……以尊卑故袁训不能指责她。可是唉……
马车缓缓驶出东门有小太监送出来没有人查看车内而他们又都认得袁训谅他也带不出什么违禁的东西来。
袁训在宫中是淑妃娘娘关照的同乡又是小公主们的老师之一太子器重他中宫娘娘多有赏赐算是一个红人守门侍卫们对他还能开这放行的一面。
车出宫后车内宝珠轻轻地叫:“袁训。”
“我在。”
“嗯”宝珠继续伏下身子。
车过长街时街上叫卖声人声甚至吵架声都有宝珠又急了她独听不到袁训的嗓音而让这嘈杂闹声熏得袁训熟悉的气息也消失不见。
“袁训!”她急急地叫。
车外还是那稳稳的嗓音破长空与亘古而来:“我在。”
宝珠又放下心继续伏下身子。
这是一个梦她回魂几分就告诉自己几分。
先是噩梦再就是美梦。梦里他为自己披荆斩棘他为自己跋涉山水他…。
车身微震宝珠惊醒再叫:“袁训!”
车帘子打开袁训微笑出现车外。宝珠是伏在车内从她的角度看上去他的样子高大极了把宝珠的心撑得满满的。
如果说宝珠在灯节那天只是相思起意。那在今天此时又此刻宝珠深深在心底烙印上他。这种以现代人快闪似的婚姻观念来作对比就叫深爱吧。
她深爱上了他就在这个夏日的午后。午后足有一个时辰离黄昏还有一个时辰。日光从他背后而来在他全身罩上无数光环。
他伸出手臂还是那么的坚实可靠。宝珠依到这怀抱里又嘤咛一声面颊樱桃似的红了。这是现实而不是梦。
梦中有他现实中也有他。宝珠经过的伤痛没来由的少了大半只记得有他。
这种小女儿模样让袁训笑了笑。他掂了掂宝珠因这是在安家大门外他等下就要放下宝珠而又有舍不得放的心情。
亲事还得等舅父和姐姐进京才能把日子定下。
不然舅父不答应姐姐更要生气才是。
“袁训你有兄弟姐妹吗?”宝珠好端端的很想问这个。
袁训道:“我还有一个姐姐”
“可媒人说你是独子我却觉得你还是有手足的”有时候的话出来的全无道理可言出自于感觉和想知道。
袁训笑笑:“以后告诉你我的姐姐呀是我的嫡亲姐姐她最疼我也会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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