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蓝修这么问的时候蓝司暔抓着游戏柄眼都不斜“长得像呗!”
沐寒声费劲将儿时照片给他时蓝司暔是惊讶的瞥了一眼浓密的小眉毛一动“我没拍过这照片。”
也是那时候开始两人开始偶尔见面大概是两三个月一次吧每一次沐寒声都会在老地方等他虽然他身边有蓝家家丁随着可沐寒声也每次都让人暗中接送儿子进出。
也是一次一次的见面蓝司暔知道了沐寒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习惯和毛病。
此刻沐寒声早已返回荣京。
车里还放着七个月前出来的鉴定报告只是皱巴巴的那是古杨寸步不离守在医院得出来的结果。
鉴定报告送到沐寒声手里那天盯着一串紧接百分之百的数字沐寒声久久不说话薄唇微微一翕却无动静。
脑海里印着她清冷却泛红的眸子。
难怪奶奶摊牌时她那么生气那么失望她竟把他儿子藏得这么严实两年半前在医院竟能面不改色的告诉他孩子打掉了?
他的妻子绝世聪慧幌人功夫竟也一等一的好。
本做好了那是蓝修之子的准备却忽然发现那是他的亲生儿子沐寒声的无措大于欣喜。
鉴定报告在他手里捏得太久都变了形平定不下的心绪化成一支又一支燃到一半被灭掉的烟蒂他竟然一时完全了无头绪。
他能做什么呢?
飞到伊斯将那个总是不爱言语的女人狠狠‘惩罚’一顿直到她如曾经某次一般低吟求饶?
还是渡到第一岛强势接回儿子?
不不。
该受罚的是他儿子快两岁了曾经钻进他的怀里揪过他的裤腿他竟一如所知。
接回来么?那孩子太精明他不会如愿。妻子回来也必定要怪他刚愎武断的。
他谁也没告诉把那种无处和欢喜翻来覆去的捻揉终于等到司暔一岁半听闻总喜欢带着蓝家家丁出门一身手工剪裁小西装走得慢还绝不让人扶最喜欢进出高档场所考察的小身影像模像样。
终于他频繁来回第一岛见一次司暔还想见第二次第三次。
还记得下家伙仰着脸看完他的照片一本正经的讲条件:“我可以不告诉蓝爸你偷渡过来不过……听说荣京九月初阅兵我户籍不便你能想办法吗?”
蓝司暔知道荣京是妈咪出生的地方工作也在那边他想去看看顺便琢磨琢磨这个忽然找上门的男人身份真不真。
沐寒声不喜欢别人跟他讲条件那一次却出奇的爽快“好办我单独邀你参加阅兵!”
转眼傍晚了车子驶进御阁庄园秋意正浓似乎能听到林间阵阵浪涛厚重又欢快。
古杨从后视镜看了沐总终于没憋住“沐总既然小少爷都看了照片又看了鉴定结果怎么就不肯松口认人呢?”
沐寒声一手慵懒横在车窗上深沉的脸唇角却勾着。
因为他心疼他娘!
蓝修定时没少跟司暔讲那些过去他作为父亲是该罚的哪能如此容易盼得儿归?
“忽然想她了。”冷不丁的沐寒声却这样一句。
嗯?古杨因为听错了“您这不是刚看回来……”
哦不他忽然反应过来沐总说的不是小少爷是太太。
也对都一年了太太竟然都不曾打电话回来想必是置气着先生竟也不打却怕是因为紧张怕压不住他发现的秘密吧?
“传回来的消息说太太这一年过得还好就是忙了些她这出访啊还多了慈善大使的光环!”古杨笑着道。
沐寒声不说话一切都是好的只要她好哪怕都给了苏曜记功勋也无碍。
车子的别墅外停住古杨才想起件事转头“对了齐小姐代太太打过来的款已经收到了一个电影投资加一个项目八亿居然全清了!”
可见对投资对项目的掌控太太自有手段。
本该退车门下去的男人顿了一下清了也好免得她回来还心里梗着。
临走之际又忽然吩咐了一句:“阅兵仪式前让人把傅宅打理好供电、供暖基本食材必须随叫随到。”
“这是……”古杨揣摩着那是太太视为珍藏的记忆别人大概碰不得除非是……“让小少爷回来住进去?”
小少爷要回来参加阅兵住回傅家老宅确实是合适的。
不光是这样她从伊斯回来如若不肯回御阁园也该回傅宅去而不是湾流汇。
古杨都跟着到了家门口又想起一件事说:“对了傅天成回国了。”
从上次傅氏危机开始也快两年了从太太入股主张将邵氏收过来开始傅氏慢慢回暖傅孟孟还算女中翘楚倒也主持得有声有色傅天成也终于敢回来了。
沐寒声没说话似是满不在意又若有所思。
……
傅家。
“你说什么?!”傅天成几乎暴跳的声音听得出极度震惊和不满。
桌边的茶杯都被震得抖了抖继续水花洒出上一秒还在傅天成手里的报纸狼狈的摔在一边。
“你这是引狼入室知不知道?”傅天成不敢相信以为一向比自己精的女儿竟然办出这样的糊涂事!
傅孟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哪怕在家里依旧打扮得整整齐齐样式各异的大耳环从来不缺。
此刻父亲几乎咆哮她却坐得很稳抬头看了刚回国的人淡淡的一句:“这个企业是我救回来的我比您更懂得怎么去维护于情理您是长辈于公司事务您没权利指责我。不是我您还敢跨入荣京半步?”
一旁的任莺见丈夫而女儿都快吵起来了挽了丈夫的手臂晃了晃让他忍一忍女儿说的没错这些分寸女儿必定是有的他们刚回来这些事就不要跟着操心了。
可傅天成气得竖眉“傅夜七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能在杜峥平、沐寒声那些人物之间游刃有余你能是她的对手吗?这分明在给自己挖坑!别哪天跌得头发尖都找不见你才后悔!”
傅孟孟依旧淡淡的笑着傅氏大家族的那种高贵和自信在她身上有些傲然但说的话不无道理“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您无权发言不说我如何让邵氏一步一步跪在傅氏之下就是最后收购一坎不是傅夜七傅氏也许早就倒了至于以后我自有维持之计您还是安享晚年吧若是待不住大可以再出国去!”
说起来傅孟孟说话也有一股冷漠的气势大概是受了傅夜七影响了她的确也是欣赏那个堂妹的。
傅孟孟说完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我累了。”
妖娆的身影一步一步往楼上移去。
傅天成气得说不出话。
任莺才抚了抚老公的背“你放心吧女儿有分寸再说傅夜七这会儿不去国外了吗?听说跟外界联系很少谁知道哪天出什么事她就没命了?或者……趁她没回来要改变也有机会呀!”
对!
傅天成忽然转眼傅夜七这次出访不就是好机会?就算她现在是股东本人不在什么情况都会有处理不及时公司代为收回股权也不是不可以?
……
黎家从来都一片宁静黎青山那个不大不小的公司维持得不温不火尤其黎曼从一线退下来后黎青山恨铁不成钢脾气自是越来越差。
刚进门就一阵酒味松手扔下公文包就见了客厅里的黎曼气就上来了。
“让你当个伺候人的经纪人你倒乐颠!白跟了沐寒声那么久连个子儿都没摸到那么大棵树白让你靠着真一步也不往上爬!”黎青山又开始了啐口。
黎曼在沙发上窝着低头看似仔仔细细的给自己涂上指甲油一句都不跟酒鬼争辩。
黎青山气得过去就抬起手臂胡乱一扫。
“哗啦”一声。
她的指甲油和着茶几上的东西都被尽数扫落。
“别装没听见!”黎青山喝过酒从脖子红到耳根越发犯浑因为女儿的不搭理气得指着她“我可告诉你跟着那个沐钦还不如跟个半死的老头废物一个!”
对于心思为‘卖女求荣’的黎青山来说找个大树依山傍水才是黎曼该做的唯一正事。
可这个女儿现在不听话了他如何能不气?
黎曼终究是叹了口气干脆把指甲油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也看了醉酒的人不耐烦的一句:“你又怎么知道沐钦是个废物?至少他还是沐家子孙。”
黎青山皱眉忽然冷笑:“你想学安玖泠算计沐钦?当真以为沐钦是傻子一个坑里跌两次?哼攀不到沐寒声就退而求其次?你倒是能委屈自己!”
一会儿说沐钦是废物一会儿说他没那么说果然是醉鬼说的话黎曼嘴角扯了扯懒得跟他说鞋也懒得穿直接从沙发起身就回了房间。
她和沐钦不远不近从不确定关系但一直都在联系倒是怪在从去年九月开始沐钦从来不碰她一根手指时常莫名其妙的发呆。
去年九月底正是傅夜七去伊斯的时间。
黎曼冷笑一下转手给沐钦打电话接通时却娇媚又优雅的笑着“沐大少爷在哪逍遥?”
这一年来黎曼依旧瘦但气色还算可以在别人眼里她如今就是个安安分分的经纪人应酬的时候很卖力该喝的喝该演的演倒是没做皮肉生意。
沐钦还裹着围裙电话放在一边开的免提听到黎曼的话表情不变只一字:“忙。”
他面前是一整套高档的颜料盒明明连初级学徒的资历都不到用如此高档的东西纯属浪费没办法沐家人习惯尽善尽美。
指间、衣服上沾了继续颜料也因而才系了围裙这是他最近每晚的必修课不是出去寻欢作乐、填补寂寞而是关在屋子里作画颇有无师自通的味道。
就那么一个字倒是让黎曼笑了笑不无讽刺的意味“沐大少总不会是在厨房弄什么糕点吧?”
沐钦略微低头仔细规划着落笔又一句:“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黎曼翻了眼珠却没出声两秒后才吸了一口气缓和语调不乏那股子艰辛培养出来的优雅道:“马上阅兵仪式公司放假你不打算出去玩?”
“没空。”沐钦低低的声音“黎小姐可以约别人试试。”
“没办法我现在就愿围着你转了!”她倒是直白。
对此沐钦并没什么表情抬头发现其中一种颜料没了转身去取直接把电话那头的人给忘了。
黎曼‘喂’了几次都气急了终于一把挂断。
不过一个跳板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
她原本还想问之前傅夜七和蓝修的那个孩子最后如何处理的?外界根本一点风声都闻不到。
沐家会大度到不计较媳妇出轨生野种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过去了?她不信。
……
八月二十五日。
沐寒声的要求下蓝修提早带着蓝司暔从第一岛飞到荣京。
即将阅兵荣京的每一个大型交通枢纽站都开始戒严包括机场皆有驻军护卫。
傍晚时分机场出口出现一行四人挺拔英武的男人手里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青山、青木分侍两侧。
沐寒声就等在机场出口不远处。
那一眼望去蓝修身为军人的气魄自不必说的哪怕他出门总不喜欢穿太正式的西装反而一身休闲偏军严风的衣服。却是那小奶娃一身版型规正的小西装俊俏的小脸面无表情。
蓝司暔扫一眼就见到了不远处的沐寒声小眉毛皱了一下又跟我穿一样的西服!
蓝修见了他的神色忽而放慢脚步低头小声还带着故意的恭维:“尊敬的八爷你答应来荣京过生日又跟沐寒声讨了什么条件?”
八爷的性子蓝修太了解了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在家里给老爷子观棋都要讲交换条件的不信他来荣京过生日这么大的事他能不跟沐寒声讲条件?
蓝司暔仰头清亮的眸子一闪“秘密!”
唉!蓝修挑眉两岁就开始跟他亲爹讲条件跟他干爹藏秘密沐寒声你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出了机场口蓝司暔松开了蓝修的手催生又颇为正式的对着沐寒声脆生生的一句:“沐先生好!”
逗得一旁的青山、青木抿着笑。
倒是蓝修愣了一下这父子俩没相认?否则不该是这个称呼。
沐寒声长身立在那头见着蓝司暔一本正经的小脸淡淡的一勾唇角不介意他喊什么还好脾气一句:“瑾儿好!”
这是他琢磨过的称呼了八爷是蓝修取的司暔虽是奶奶取的喊名不够亲切那便喊瑾儿了。
可蓝司暔一脸认真“你该说‘蓝先生好!’”
沐寒声不恼一身昂贵考究的西服毫不介意的半蹲下与他平齐“蓝先生岂不成了你干爹?”
嗯就是干爹不是亲爹。
蓝司暔想了会儿忘了蓝爸也姓蓝了只好摆摆手:“一个称呼罢了!”
一行人浅笑看出了小家伙说不过沐寒声不悦了迈着小短腿往古杨候着的加长林肯而去。
这个接机毫无排场但安保是没问题的沐寒声不想让有心人揣测他与蓝修、与蓝司暔的关系。
上了车蓝修才看了沐寒声终于开口:“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的将他夺回去。”
‘他’自然是指八爷。
这一年来沐寒声好似多了一股子温沉哪怕一张脸冷峻城府嘴角时常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颇有为人父的味道。
“本就是自己的何来‘夺’一说?时日到了他会自己回来。”他低醇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具有他独特的味道自信、笃定。
蓝修浓眉微动原来是这个原因才不互相以父子相称?
倒是新奇的新型关系。
“我得做得万事妥当否则妻子该不高兴了。”沐寒声又说了一句。
蓝修转头听沐寒声这意思不光是迁就丫头莫不是知道当初不让丫头把孩子带回去是他的意思?否则何必当着他的面说?
“这么说你们之间来往甚密倒是一丝一毫不让丫头知道?”蓝修问。
沐寒声看了窗户边的小身影薄唇微动“来往甚密么?嗯……比起蓝先生还差一些因而不必特意知会夜七。”
实则他摸不透倘若知道他和儿子这样妻子会是如何反应?
车子进了荣京市区沐寒声本想给瑾儿介绍些特殊的地方比如嘉玺、比如今梦、或是他曾经两次停车为妻子买同款式皮鞋的商场最终作罢了。
不说蓝修还在边上他也不是那种喋喋不休之人以后一件一件讲一辈子的父子呢不着急。
最终手臂肘在窗沿几不可闻的摩挲着下巴良久才对着蓝修说话:“蓝军入京还得些日子蓝先生不妨在湾流汇调整两天至于瑾儿我带他回玫瑰园见见老太太?”
虽是问句却大多是笃定的味道。
蓝修看了蓝司暔一眼那意思是先看小子的意愿。
结果蓝司暔趴在窗户上毕竟是个孩子对窗外的一景一物对荣京这举国繁华、国际闻名的大都市是充满好奇的。
无奈蓝修只得勾唇咋弄一句:“你对第一岛参与阅兵都特赦了两项方针我似乎没有不点头的道理?”
沐寒声英眉分明看得出今天心情极好勾唇“总算看出来瑾儿那万事不吃亏的性子随你。”
但凡做什么他一定会要想好条件来交换万全得很。
蓝修英俊的脸升起一丝自豪倒是客气:“彼此彼此小子遗传的是你的基因!我不过打磨打磨。”
两人在那儿探讨自己的性子蓝司暔终于转过头小嘴一弄“你们当我是空气么?”
车里一阵爽朗的笑。
玫瑰园。
陆婉华从早上就开始盯着家里的佣人准备晚餐一菜一汤都仔细斟酌着:芹菜万不能出现那孩子大概也不喜欢甜食两岁的孩子吃得太荤也不好。小七怀他时身体也不算好一年不见不知道那孩子体质如何营养的汤是必要的寒声喜欢鱼给小孩也备一份鱼羹看看。
客厅里但凡两岁的孩子能接触的危险物件都收起来了连茶几上都不放易碎的杯子。
俨然老太太把重孙设定成了一个刚两周、正是顽劣淘气光景的孩子。
殊不知蓝司暔确实爱玩但他玩的都是新型武器模型时常能把车辆一番倒腾弄成他喜欢的样子在蓝家大院狂飙。
自然结果是蓝修从军中拿出来的武器模样再回去时变了个样倒像改了型号似的。
这会儿算是一切妥当只等着儿孙归来。
洛敏在一旁笑着“老夫人外边冷要么去里边等着?”
陆婉华摆手“当初可是你我做事不周差点将这孩子和小七一起推出沐家怎么也得亲自迎回来。”
寒声不让她一同去机场这出门迎接已是底线。
洛敏也不能再劝犹记得当初少爷将新的dna鉴定报告带回来时老太太又喜又气又忧。
喜的是她的直觉没有错司暔真是她亲重孙。
气的是她当初亲自要求做的亲子鉴定竟还能被人暗中改了结果。
忧的是小七外访前就生着气恐怕至今都觉得她这个老太婆不近人情以往疼她、爱她就因为那一纸报告翻脸不认人还要跟她抢孩子。
“寒声奶奶当初也着实不是要和小七抢她岂不是误会我了?”老太太皱着眉。
沐寒声将她手里的鉴定结果接回来他的宽慰方式倒是特别。
他说:“既是误会总比事实好不是?再者夜七既然不想让人知道瑾儿身世你我都当不知道便是了这事日后谁也不提了您待她、待瑾儿都一如既往的好就没错。”
老太太不解“你不让奶奶认司暔?”
沐寒声摇头“心底明白便好认不认有何区别?反倒让夜七心里为难等哪天她愿意主动带着孩子回来岂不是最好?”
说得也有道理这事不能争心知肚明也不好提总归她待瑾儿如亲孙才是要紧。
林肯内除了古杨便只有沐寒声父子了。
“这是你们家?”蓝司暔已经端正的坐在座位上从进了玫瑰园开始他就观察着这个庄园。
占地很广宅子气势古沉恢弘是第一感觉再者便是这里的绿植种类要比第一岛丰富。
沐寒声略微勾唇“这是沐家老宅我们家倒要比这里稍微大一些环境更好些比这里多水多树。”
他说的自然是御阁园已经很含蓄每一样都只好一些。
倒是蓝司暔点点头“荣京有钱人真多难怪比第一岛繁华。”
沐寒声笑“瑾儿以后相当个有钱人?”
不蓝司暔很严肃的摇头车子停了也坚持把话说完道:“不是有钱人是最有钱的人不过……是不是要先有权势?”
有那么一会儿沐寒声倒是被他异于常人的思维和野心愣了。
一个两岁的孩子心里充满权势、向往金钱并非好事却好在除了他此刻这样问之外几次接触沐寒声还真看不出他有这野心。
可见他不盲目。
继而他勾唇笑了“那瑾儿得先超过我。”
“你很有钱还是很有权势?”蓝司暔问。
“嗯……”沐寒声斟酌着最后也只给了两个字:“都有。”
下了车沐寒声开了车门让他自己下来而不去抱。
殊不知他最后一句话之后蓝司暔心底打着小算盘:有钱又有权势那妈咪回来之前我就专门坑你了!
两人并排走穿过前院意境别致的走廊转弯就见了老太太在那头一见两人也笑了。
蓝司暔眨了眨眼转头看了身侧的男人。
说来蓝司暔虽小但他习惯了一出门处在陌生的环境就分秒的警惕着紧张着少说话多用眼。
沐寒声领悟主动低声:“那就是给你取名的祖奶奶。”
哦……蓝司暔记不清一周岁的事但听过他周岁宴那一段也就知道了。
“回来了?”老太太兴许是高兴过头或许是莫名谨慎就三个字没敢多说一双矍铄欣喜的眼却在重孙身上打转。
蓝司暔小身子一鞠乖巧不已:“祖奶奶好!”
“好好好!”陆婉华这才连道三个好赶紧将人往里迎。
沐寒声走在最后看着老太太高兴他也高兴。
晚餐上桌时洛敏笑着要讲小少爷抱到椅子上。
可蓝司暔忽而往后退了一步弄得洛敏一愣。
蓝司暔好似才觉得他反应过头了看了看沐寒声又看了看祖奶奶端端的站着道:“我习惯了自己上桌吃饭还让人抱的是小孩我都两岁了。”
瞧他那表情好像他自以为自己是二十岁了似的。
沐寒声是习惯了的。
倒是陆婉华怔愣后直笑摆摆手让洛敏候着去。
蓝司暔这才抿着小嘴走到椅子边上一手攀着餐桌边借力一脚在椅子底的横杠上手一发力另一脚微微点地一气呵成。
“蹭”一用力转眼便坐得稳稳当当的。
看得陆婉华和洛敏直傻眼那椅子可都快到他胸口了就这么轻松上去了?
沐寒声笑他得感谢蓝修对瑾儿的教导男孩子从小自立比什么都重要。
倒是陆婉华回过神问:“司暔你这功夫蓝先生教的?”
蓝司暔点头“算是吧!蓝爸不许别人抱我说吃饭靠自己。”
他说得很淡但在别人想象里他这技能必定练了很久想想起初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为了吃口饭在桌边蹦蹦跳跳的要上桌不是好笑是心酸。
“这蓝修对孩子好像太严厉了?”陆婉华终于略微皱眉她心疼重孙了。
沐寒声却淡淡的笑“男孩子严厉些好。”
可孩子总要长大的吃个饭还那么费力干什么?
实则蓝家的观念里教育如军纪让他自己上桌不仅是让他吃一口饭是要他明白自力更生自强为重的道理万一哪天家里没人他想要吃饭难道因为够不到东西而饿一天?
沐寒声自然是能明白的。
但他也明白老太太的心思这毕竟是她重孙金孙若是在沐家出声必定是喊着金汤匙长大被老太太捂在手心里疼着的。
这么一想蓝修带了瑾儿两年甚好。
那一顿饭沐寒声基本没怎么说话。
一直是老太太不停的问桌边那个奶娃各种问题。
“第一岛潮不潮会不会常生病?”
“蓝家佣人伺候得周到否?”
“都有什么喜好?喜欢什么玩具?”
“在荣京待一年半载可好?时常来看看祖奶奶?”
……
对于这些不停休的问题蓝司暔显得很耐心一说话便也不进食可见遗传了他娘极优雅的基因。
他答:“第一岛不潮四季气候比荣京还柔和些我常去蓝军军营胡闹很少生病祖奶奶放心。”
“家里佣人很好照顾得很仔细祖奶奶宽心。”
“我喜欢看金融频道玩具大多是坦克、轿车和游戏机祖奶奶别笑话。”
“一年半载也是可以的但看蓝爸的行程司暔会常来看祖奶奶的。”
这一来一往听得老太太笑弯了眉角这孩子说得一字一句的简洁又清晰脑子清醒得很每一句最后总要乖巧的喊她一遍真真是惹人喜欢!
这是哄得老太太极为开心了可蓝司暔一走老太太是哪都觉得不对劲家里也空落落的。
越发想起了外访前还置气的孙媳妇她这老太婆竟做了那么大一件糊涂事。
……
阅兵前几天蓝司暔要求今年不过生日等明年他妈咪回来再过却想上街走走。
彩排准备紧张有序蓝修抽不出时间自是由沐寒声带着蓝司暔。
蓝司暔说想去外交部看看他便开车带他过去。
“听蓝爸说妈咪在这里很威风。”蓝司暔没进去只是坐在车里趴着窗户看。
威风?沐寒声浅笑这是蓝修会用的词但他妻子恐怕会不予赞同。
也点了点头“你妈咪很厉害不光是在这里在荣京的整个政界都难有人能及。”
小家伙浓密的眉毛一扬一抹骄傲因为他妈咪是个厉害的人物。
对此沐寒声悠悠的笑着你亲爹也很厉害!
安静的呆了会儿蓝司暔转头问:“明天阅兵你不忙吗?”
其实想问他是什么身份真能兑现诺言邀请他来参加阅兵?这会儿连蓝爸都忙得脚不沾地他竟然悠闲的陪着他逛街?
沐寒声摇头“别人都在替我忙……你还想去哪里?”
蓝司暔想了想没了。
又问:“我明天怎么出席阅兵呢?跟蓝爸一起做第一岛来宾?”
沐寒声笑“不你的位置在我边上。”
而沐寒声的位置不在来宾席也不在城楼前的领导席是整个阅兵操纵后台的主席位能一眼纵观全场只是以往他坐不过十几分钟。
这下蓝司暔没得问了。
两人却下了车让古杨开着车在后边跟着。
“你不怕别人看见吗?”蓝司暔又问。
沐寒声侧首“为什么怕?你放心哪怕别人看了也没那个张嘴胡说的机会你很安全。”
好吧心思被看穿了蓝司暔抿了抿小嘴。
转过一个街角时蓝司暔忽然说:“伊斯的秋末非常冷听说西方边境的邻国有流氓骚扰偶尔战乱妈咪最近好像要去那儿。”
沐寒声知道的。
他的七万军队不是摆设但她的行程无法干涉只能保护所以即便边境混乱无论哪一方都不能伤她分毫。
“你妈咪告诉你的?”他淡淡的问一句。
蓝司暔点头还忽然仰头:“你不会泄露出去吧?”
妈咪的行程是外访机密但妈咪还是告诉他了大概是以为他什么也不懂。
沐寒声浅笑很配合的摇头。
“寒声?”蓦地街角多了一个声音。
黎曼身边不知是几线的艺人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表情甚少。
黎曼却已经诧异的走了过去目光盯着那个小不点这不是蓝修的儿子吗?为什么两人看起来……很和谐?
沐寒声坦然立住身形。
“好久不见!”她倒是客套目光终于看向沐寒声的脸。
沐寒声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句显然耐心不多。
可黎曼装作看不见又上前两步淡笑:“我现在做经纪人你知道的正好有事经过还以为看错了!”说着看了一眼蓝司暔“咱们即将开发一个大型影视城还没对外公布我还想先告诉你一声要不……找个地方谈谈?”
不论什么项目都没有一来就沐寒声出马的道理何况是黎曼介绍的?
所以他看似领情却只一句:“这些事言舒会去处理……”
正好旁边一群年轻人经过黎曼避让他们之际几乎往男人身侧靠。
蓝司暔小身影立着皱了皱眉仰脸“大妈你冷吗?”
大妈?!黎曼愣了一下惊瞪的看向他“你在叫我吗?”
“蓝爸说胭脂水粉太厚的都是大妈。”某家伙一本正经把罪名往他蓝爸头上扣。
嗯世纪好儿子。
沐寒声立在一旁抿唇一点点笑意在眼角挂着有一种在替他娘守财的味道!
黎曼却皱了眉“你这孩子哪有这么说话的?”
实则要不是沐寒声在黎曼肯定臭骂这小子有娘生没娘养!
“那就是不冷了礼仪来讲你应该站得离他至少半米。”蓝司暔倒是一脸受教的样子。
继而说他不会说话那就换一句吧。
“阿姨你很穷吗?”倒是把称呼改了歪着脸一脸纳闷。
小孩的思维有时候不连贯但连起来挺气人。
嘿……“你哪看出来了?”黎曼眉头不松她不是富婆好歹衣食无忧比一般人过得好太多了!
何况对于她这种骨子里拜金分子不少的女人这种质疑颇有侮辱的味道了。
蓝司暔却答了一句:“不然你身上布料这么少?难道是皮太厚?”
一会儿骂她是大妈一会儿说她衣着暴露一会儿骂她皮厚不要脸!
黎曼抓着包的手紧了紧气得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
当然都被胭脂水粉盖住了也算替她掩饰了不雅的脾气。
沐寒声在一旁悠闲的站着从脸色深沉到闲适悠然一手甚至插进兜里。
“看蓝修也一表人才怎么教出来的孩子跟没爹娘……”黎曼实在忍不住的一句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
因为她见了沐寒声蓦然森冷的脸目光虽然只扫过她脸上一秒却比秋末的风还凉似乎冻住了舌根某根神经。
终于沐寒声淡淡的一句:“童言无忌。”
是童言无忌但另一层意思是童言往往最真。
看着两人走远黎曼气得猛吸气又咬牙沐寒声你果然够孬领着傅夜七与别人的野种逛街?
气得踢了路边的绿化黎曼才转身回自己车上。
可她今天的惊讶不算什么。
在阅兵仪式开幕上隆重的一一介绍来宾时她竟也见到了蓝司暔就走在沐寒声身侧。
沐寒声是作为接见蓝军的人走进宫门那个小野种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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