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跑过去与李映雪抱在了一起。
李映雪还是惊魂未定,猛然推开云溪,警惕起来。
“你是不是和魏胤池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你们是我的族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云溪试探着攀上了李映雪的手臂。
原来东窗事发之时,死的死,伤的伤,李映雪带着一部分人躲进了院中的地下室里,才逃过一劫。
“没事了,没事了,坏人都跑了。”云溪望着李映雪身后几个眼神里透着惊恐的孩子安慰道。
为首的是个瘦弱的男孩子,十一二岁,正是懂事的年纪,眼里除了恐惧,还有仇恨,他望着云溪的眼神陌生猜疑,不喜欢她的触碰,总是不经意间躲开她的双手。
云溪收了手,心疼地看着这个孩子。
李映雪将她拉到一边:“这孩子叫纪风,他怕生,加上这一次劫难,他对陌生人很抵触,你们慢慢相处。”
“好。”除了好,她竟无话可说。
几个孩子围在魏胤池旁边,一个孩子畏畏缩缩地朝他扔了一块石子,见他的确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之后,一哄而上,对魏胤池拳打脚踢。
但是纪风握紧了双拳,他看清楚了,魏胤池绝对不是主谋,杀他姐姐的人是另外一个男子,而眼前的男人只能是帮凶。
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到那个罪魁祸首,要他人头落地。
魏胤池被打之后臭着脸坐在一边,扫了一眼这些小孩子,吓得他们躲到了李映雪身后。
“魏胤池,你竟是如此负心之人,我李映雪看错你了,你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做朝廷的狗。”李映雪怒斥魏胤池。
但是魏胤池不明白,自他回来之后人人都骂他负心汉,他几乎一下子众叛亲离,他到底负了谁
不过,他不想知道,不想听任何关于过往的事情,那些他触及就会让他心痛的记忆终究会成为他的软肋,也许忘记是一件好事。
魏胤池安于现状。
云溪不知道,魏胤池又变成了原来铁石心肠的模样,变成了原先人们熟悉的样子,只是与她心中的那个魏胤池背道而驰。
“你毁我家园,杀我族人,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魏胤池的沉默激起了李映雪的愤怒,她变本加厉,突然抽出了一旁的剑,指着魏胤池。
眼看着就要刺破他的胸膛,云溪一剑打落了她的剑。
“时至今日,他犯下滔天大罪,利用你,欺骗你,你还要护着他吗”李映雪不解地望着云溪。
云溪舔了舔嘴唇,牵强地开口道:“若我们同样用杀戮来解决事情的话,我们同他们这群恶人有何分别”
“不用杀戮,难道还要包容原谅他们杀人的时候可没有心慈手软”
“家园已毁,我们势必要重新找寻寄居地,海岛之上易围难逃,在大陆之上落脚比较稳妥,留着他,若海岸之上还有埋伏,他就是我们的人质。”云溪真诚地望着李映雪。
李映雪甩袖而去。
魏胤池被扔进了一间柴房里,晚上,云溪来给他送饭。
“你救我做什么”魏胤池好奇为什么那么恨他,却还要留着他的命。
“我欠你的。”魏胤池毕竟救她于水火,不管曾经是真是假,他都对她好过,云溪只想报了他多日的收留之恩,两清过后一刀两断。
这理由多少有些蹩脚,也就骗骗失了忆的魏胤池。
云溪白日里对他放的狠话他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变成了不声不响的小兔子。
“你也是异族”魏胤池平日里不言不语,对她却很是好奇。
云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带上门就走了。
云溪同李映雪将岛上的尸体埋在了山脚之下,便决定启程了。
岸上的士兵果然正在守株待兔,此时无数弓箭手正对着他们,只等云复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可魏胤池被绑在船头,他没法动手。
就这点伎俩,怎么可能困得住魏胤池,看来他是有意帮异族,云复怒目,努力压制住怒火,没想到摔下悬崖失忆的他却依旧向着云溪。
“不许过来,魏将军在我们手里,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云溪的剑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避开了他结痂的伤口。
“还不去准备马车要看着本将死”魏胤池一句话掷地有声,一个士兵立马着手去办了。
很快,马车就准备好了,云溪依旧用剑架着魏胤池慢慢后退,逼着他一同上了车。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四皇子,我们将军”魏胤池手下的人问道。
“他们自会放人。”云复气愤地一掌将剑拍进了地里。
出了城门,云溪才将魏胤池从马车上推下。
纪风悄悄掀开一角轿帘偷看着被推下去的魏胤池,他稳稳地落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就自己解开了束缚住他的绳索,见他抬眸紧锁着马车,纪风慌张地放下了轿帘,不敢再看。
“映雪,一路南下,去南夏国,找尉迟星纪,这块令牌拿好,南夏境内畅通无阻。”云溪将尉迟星纪给她的一块令牌转交给了李映雪。
“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吗此处哪还有你的容身之处”李映雪担忧留在京城的云溪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过些日子再与你们会合。”说罢,云溪便跳下了马车,穆长情也随她而去,李映雪举起的手与他的衣袖擦过,连挽留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映雪姐姐,我们去南夏做什么我们明明是云川人。”
“是云川不要我们。”并非我们想去南夏,而是云川咄咄逼人,我们别无选择罢了。
李映雪摸着孩子的头,希望能带着他们换个地方好好生活。
“云川容不下我们,南夏会给我们一个家吗”纪风对南夏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他害怕越是期待就越会失望。
“会的。”
云溪与穆长情原路折返。
“你不必跟着我。这么多天,谢谢你的照顾。”
“谁要跟着你,我只是恰好和你干着相同的事。”穆长情嘴硬,云溪一个人,他不放心,还是担心她逗留京城,总有一天会被魏胤池抓回去。
从这几日来看,她于魏胤池有情,纵使他做了让云溪足以恨他一辈子的事情,而魏胤池也莫名地对她格外迁就,往日里与魏胤池作对无疑是太岁头上动土。
云溪趁着夜幕偷偷去了一次燕王府。
她凭借模糊的记忆摸到了父亲的书房。
她闭着眼睛,努力会想儿时的记忆。
小时候父亲很忙,很少回家,一回家,她就缠着父亲,从卧房一路跟到书房,两个哥哥在书房陪着她,该读兵法的年纪还给她念女孩儿听的故事。
书房有一间密室。
她记得父亲总是在墙角来回踱步。她拿着火折子走至墙角,布满灰尘的角落里居然有几个清晰可见的脚印,看大小,是女子的脚印。
云溪趴在墙上隐隐约约听见翻查卷宗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吹灭了火折子,贴在墙上,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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