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正是寒冬,朵朵梅花怒放在枝头,团团簇簇。前两日又落了场雪,点点红覆着薄薄一层白,稀释了原本浓郁的香。冷冽幽远。
比那一次自然要美得多,身在其中,心情也不由好了。
同样的画面,余幼容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前面,萧允绎背着双手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隔得远远的,是萧允尧一行人。
刚进梅园萧允尧便朝温庭和君怀瑾使了眼色,两人很识相的走了另一条路,只有傅云琛偏偏不如萧允尧的愿,故意不看他,有说有笑的走在商黎姝旁边。
“听我爹说,这处梅园很多年前就在了,不过不知为何来的人并不多。”傅云琛说着折了枝梅花。
“黎姝,给你。”
不等商黎姝接过来,另一边的萧允尧夺过那枝梅花,随手扔在地上,“什么毛病?人花开得好好的,你说折就给折了。”
傅云琛瞧了眼被萧允尧扔在地上的梅花,气呼呼的。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也不懂有些人什么毛病,人家在你身边时不好好珍惜,现在不要你了上赶着贴过来。”傅云琛故意横萧允尧一眼。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梅园里太静,这两人声音又太大,隔得老远另外四人也听到了。
余幼容很是嫌弃的蹙眉,人类求偶迷惑行为,这两个人三岁都嫌多,一旁的萧允绎忍着笑,情不自禁就替他三哥解释了两句。
“三哥平时不这样,他是真想跟三嫂重修旧好。”
余幼容没应声,要不是看在萧允尧执着了几个月都没放下的份上,她也不会开口替他约商黎姝出来。
察觉到商黎姝的神情不太对,傅云琛有些怂了。
“黎姝,我……”
“云琛,你先去找温大人和君大人吧,我有几句话要跟王爷说,说完就去找你们。”
傅云琛哪敢让这两人单独相处?万一这人对黎姝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可他一接触到商黎姝请求的眼神,就什么意见都不敢有了。
只能点点头,“我不走远,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叫我。”
等到傅云琛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商黎姝深呼吸一口气,将视线落到萧允尧身上,“王爷究竟要如何?”
其实商黎姝答应来赏梅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趁余幼容他们在河间府时陪一陪他们,她也想过萧允尧可能会在,但大不了就像之前那几次。
她离他远些就是。
可今日一踏进梅园她就感觉出来了,他们似乎提前跟萧允尧商量好了,就连傅云琛都是知情的。
她起初有些排斥,转念一想,当初她的离开虽然有预兆。
但对萧允尧来说那份和离书确实突然了些,别说是一个王爷,就连寻常人家的媳妇留下一份和离书消失不见都很难接受,定是要追究到底的。
这样想,他不愿放过她似乎也不难理解了,他们之间有些话有些事确实该说清楚,也该做个彻底的了结。
“我——”
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萧允尧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变了,又或者说他从来就不了解真正的她是什么样的。
那些早就准备好的道歉和挽留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如果王爷没想好说什么,那我先说。”
商黎姝原以为在河间府待了半年,早就对以前的事释怀了,可真的面对萧允尧,胸口瞬间溢满了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她喉间涩涩的,眼睛也有些干。
“我们做了三年夫妻,这三年我很努力的做好你的三王妃,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不敢有半分差错。”
“我不抱怨,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可——即便我做的再多再好,王爷的心也从来不在我身上,哪怕是人前装作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都不愿。”
说着说着商黎姝红了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她哽咽着声音,“王爷厌弃我,我也厌弃我自己,既然我们相看两厌,就不必再互相折磨了。”
“姝儿——”
听到这声亲昵的称呼,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商黎姝笑出了声,所以他现在又来招惹她算什么呢?从十五岁第一次遇见他,她喜欢了他八年。
可这八年里,哪怕在他们成亲后,他从未唤过她的名字,让她一度以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么。
商黎姝笑得越来越大声,满脸的泪,满脸的笑,疯魔了般。
她伸手推开要来拉她的萧允尧,无视他脸上的痛色,“原先你不要我,现在是我不要你了。萧允尧,我不要你了。”
隔了几里路的另一边又是一番风景,萧允绎牵着余幼容的手轻轻晃着。
“关大人昨日来信催我们回去试喜服,说再不试就来不及改了。喜冠银作局也打造好了,让你看看喜不喜欢。”
“哦。”
余幼容没太大兴致,反正太子殿下的大婚章程以及一应准备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作为礼部尚书,关灵均自然处处严格把控,他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不必再问她。
“容儿,你的态度有问题啊——”
萧允绎拉住继续往前走的人,顺手将她抵在了就近的梅树上,看着她一脸茫然不解的神情,气也气不了。
“你就不想知道喜服是什么样的?喜冠是什么样的?”
听了萧允绎的问题,余幼容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回他,“喜服是红色的?喜冠是金造的?”
还真是。
太子殿下哑口无言,一时间他都不知该不该再跟她探讨探讨喜服喜冠的样式,想要面前这人解风情,任重而道远啊!萧允绎视线缓缓下移,气不过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面前的人受惊似的缩了下,也就这个时候才有点小姑娘家的样子,唇贴着唇,萧允绎厮磨着。
“现在开始我要做坏事了。”
君怀瑾拉着温庭东逛逛西逛逛,没想到恰好碰到这一幕,君怀瑾“咦惹”了一声,嘀咕一句“有对象了不起啊”拖着僵在原地黑着脸的温庭掉头就往来时的路走。
一口气走了几里路,原以为可以停下来歇歇了,结果又看到商黎姝独自一人蹲在梅树下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周围却已不见萧允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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