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张 安居（21）

    第三百八十张  安居（21）

    “哈哈哈哈！”肆意的大笑格外刺耳，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墟城市中，有种意想不到的放大效果，似乎能让城市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这充满快乐的笑声，当然前提是这座城市里面有人。

    俞源无言以对，只能任由他放肆地大笑，谁让她也打不过他呢？她只能等待着笑声渐渐淡去，也轻轻一叹问道：“所以，你给说说呗，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奇怪的？”

    这一次她所展现的态度似乎让禾二刀很是满意，这次他没有再卖关子，“很简单，你这一掌威力十足，要摧毁这水晶其实很简单，只是太分散了，这下面的建筑都被你给摧毁了，就足以说明问题。”

    “嗯？它不是很坚固？”

    “当然不是。”禾二刀自然地牵手引她来到更近一点的地方。

    等到了某个距离，这陀螺状的大型建筑近在眼前展现出了强力压迫感的距离时，俞源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阵法？”

    “差不多，用结界来形容更合适一点，这结界也是神奇，竟然有着扩散力量的效果。”

    “扩散？”

    “是啊，来，先用一根手指去戳它。”禾二刀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地说道。

    俞源并没多想，伸出一根手指，戳向面前这层看不见的结界，指尖轻触后，并没感受到多大的阻力，手指竟然直接传了过去，并且就像是放入水中一般，激起微弱的波纹。

    “然后再用你的手掌来试试。”

    还是一样，俞源伸出手掌来轻轻放在了上面，这一次和刚才是完全不一样的触感，感受到了一股非常明显的阻力，只是还不算大，手掌很轻易地便放了进去。

    “现在可明白了？这算是很浅显的道理，不过这结界将之用到了极致。”禾二刀很是神秘地说道，而后身形一闪，抬手一指道：“你看。”

    空间变换很是突然，不过俞源已经习惯，对突然而来的强光适应后，看到了他所指的景象：万云排开，像是被某种极强的力量直贯如天，可怖又骇人，而这明显是她刚才那一掌所造成的景象。

    “极致的扩散并不能削减力量，但能将它给扩散出去，并且达成一种一掌拍空的效果，但它的下面，和这后面以及上面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了。”禾二刀轻声解释着，而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道：“来，现在你知道怎么破坏它了吧？”

    这时候俞源却不太想继续破坏下去，“就非要破坏它吗？”

    “当然不必要，不想就算了，反正也让你知道了它的狡猾，这就可以证明很多东西。”

    “比如？这个文明看起来不太擅长正面应敌啊，知道现在都要躲在里面。”他狰狞地笑着，宛如一个恶魔。

    俞源面色一变，这似乎确实能说明一切。

    “所以，不足为惧，虽说观察一个文明对我们的目的有些偏离，但承载岁月的文明还是有着他们的生死大道的，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他们是怎么和外界交流的，这硕大的世界不可能就只有这一个水晶吧？”

    俞源却好奇另一件事，“那上次那个小塔呢？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那是屹立于宇宙顶端的文明产物，是你难以想象的事物，别多问，想不明白的，就算是我一时半会儿也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切。”俞源不服地哼声，而后抬头看向这巨大的水晶，又是问道：“那他们一直都不出来吗？”

    “看看吧，出得来吗？这些僵尸可不简单，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威胁存在，这些被异种力量改变过的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

    “那这次你想给我看什么？就这些吗？”俞源突然问道。

    禾二刀并没太着急，指向水晶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用了，直到现在都不敢出来的族群，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

    “说得好，那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关于这些活死人？”禾二刀似乎想要从这些诡异生物中找到一个突破口。

    “我只有一个问题，他们真的死了吗？”俞源紧盯着他问道。

    “百分之百的，死了。”

    她在等待他的转言，这人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他的矛盾让她很是厌烦，可她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就算找得出来，也肯定无法改变他的想法，也对真实没有丝毫影响。

    “放心，是真死了，没有转折，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消息，他们的死我们不知原因，但肯定的是，在灾难之下他们确实是已然逝去。”

    “他们真的死了吗？”这时候反而是她有所怀疑和犹豫。

    “当然，不要怀疑。形成文明的活死人族群，并不是纯粹的活死人，他们是活的，和我们眼前的这些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你要明白这点，而且两者是不可能相互转换的，只是族群的活死人懂得怎么运用着庞大的‘死人’群，总的来说，不要将这些人和真正的生命混为一谈。”

    “真正的生命又是什么？”

    “这可有点宏大，这个议题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界定，你问我，我也不好回答，若是过分一点，甚至有人会认为这些僵尸也是生命，因为他们是动起来的，但在我看来，它们根本不算被宇宙认可的生命存在。”

    “那你的观点是什么？”

    他这次却并无犹豫，“灵魂！具有灵魂的存在才是生命。打个比方说，你觉得这水晶之外有生命存在吗？若是有，那是什么呢？”

    俞源有些犹豫，但并不迷糊，“树？”

    “对咯，树！他们是具有灵魂的存在，就算很微弱，但那是身为生命存在的必要条件！只要、只有拥有灵魂就能够有资格获得异种力量进化、升华，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我想，算是这里面的其中一棵小树得到点拨和机缘就有可能有朝一日成为一棵震慑世界的大树！但是这些僵尸不行，他们只是躯壳，只是凭借饥饿和杀戮行动的躯壳。”禾二刀很是欣慰地笑道。

    他之所言却让俞源有些异议，“但他们也是可以成长变强的啊。”

    “进化和变强是两个概念，要先明白这件事，是高度，和深度的完全不同。”禾二刀肃穆地收起了嬉笑，很是认真。

    “这不是双标吗？”

    “那我还说你是杠精呢！”

    这次，俞源无言以对，因为她真的很想一个杠精。

    “这些僵尸是不具备进化的未来道路的，所以不被我归为生命的范畴，你要明白，这只是我的观点，不是我要你认为的观点，你怎么想的你得自己想。”

    他所表现的包容，让俞源火气直冒，“那你还要阻止我？”

    “因为你的行为在我看来是必定错误的，而这事儿，我没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我不会改变你的观点。”

    “你在杀我。”

    一听这话，禾二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一般，奋起直骂道：“你怎么又说这话？”

    “还不是你没有说服我。”

    “啧，那你对这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他的问题让俞源沉默了下去，沉吟许久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无论生命究竟如何界定，他们始终是经历过死亡的人，也就是死人，死了后才变成的活死人。”禾二刀毫不嫌烦，继续唠唠叨叨地说着。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得所谓的‘死’？”这本该最开始问的问题，这时候俞源才想起来发问。

    “怎么样？够震撼吗？”禾二刀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这个问题迟迟没等来回应，禾二刀也不急，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等待着她的回答。

    等待的时间在空旷的天空上有些长，或者说格外地长，风不断吹过，尽管风儿没有吹起他们的头发，但强烈的风声还是不绝于耳，在不知不觉间时间像是被拉长了一般，显得很是诡异，像被强风撕扯的松柏树枝，放肆地再疯狂拉长伸缩，让人无法感受其真实。

    “恶心。”

    “啊？”

    “恶心！”

    “就没了？”

    “还能有什么？这些死人，与我有何干系？”

    “那你是想通了？”

    “想通什么？”

    “当我没问。”

    一番短促的问答后，禾二刀无奈地止住话题，想来这事儿肯定不会在短时间内解决，这种时刻除了摇头就只有思考下一站该去哪儿了。

    “你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吗？”

    禾二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淡淡地回道：“蓄意已久的阴谋，偶然的意外，权力的反噬，都有可能。”

    “你能不能好好回答。”俞源很是不满地抬眼瞥他一眼。

    这一眼让禾二刀浑身一颤，而后只得认真地分析道：“酝酿已久的灾难可以是所有负面因素的最终导向结果，不可逆转，难以挽回。病毒或者瘟疫只是一场小小的灾难，真正的大灾难还是在人，在生灵他们本身，这些或许就是太胆小了吧。”

    “呵呵，真有意思。”她轻笑道，后又转而问道：“那我们红虹人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呢？也会变成这样吗？我们红虹人也挺胆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