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未知之地
宇宙似有另一面,那一面看似空无一物,那其中只有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有一神秘人物存在其中,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迷茫的禾二刀,似在欣赏一部人生剧。若有人能同时看见两人会惊奇地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极为接近,几乎是面对面,只相隔不到两米的距离,但却身处不同空间中,禾二刀看不到那片空间,而那神秘人物却能自在观赏彼方的风景。
黑暗中,神秘人物的身后传来喘息声,若有人能目及黑暗便能认出这两人就是韩表绝和楚邝。而此时的两人看不见任何事物,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意味着未知和恐怖。虽说他们也是在这里新生。
“听说你们确实很聪明,但在我看来你们却是真的愚蠢,我倒是不反感你们在路途中消遣娱乐,但是你们没有大仇得报、目的达成,却还是这般放松。而且,你们还没适应这绝美的黑暗?那就呆在这里吧,直到能够将这片漆黑在你们眼中变为彩色的美丽世界。”那位神秘人物说话很是优雅,无论是语调还是气度都控制得十分完美,教训和惩罚说出来后,给人理所当然之感,就算是听起来十足严酷的刑罚;除此以外便是这人的声音无比复杂,似是有无数种音色重叠,但敢肯定的是,每个人定能听到自己最喜欢的那种。
这是位近乎完美的温柔存在,虽说韩表绝和楚邝至今都未亲眼看见过这人的身形和样貌,但他们仍然坚信这一点,因为就算是他们语出莽撞蠢笨也不会受罚。
“大人,您如此强大,为何不直接杀掉那个禾二刀呢?”楚邝下意识在抬眼向上看,似是在看颜色,尽管眼前一片黑暗。
神秘人物轻声回应道:“杀人?要杀当然就杀了,但多没意思。人生在世,重要的是态度和乐趣,认真活是态度,而乐趣可不能少。再说……”
黑暗中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虑如何言语,“没人杀得了他,没人可以彻底杀死他……”
又是一阵等待后,那完美的声音再次出现后却是无比地惆怅,说出两人至死不会明白的一段话:“他永远都死不了,一般永远代表一种规则,但这甚至不算一种规则,是降临他身的无法言明的幸运和不幸。以及必然的事实:他无法彻底死亡,他被不断赋予新生,他拥有所有的过去。”
……
从浩瀚中回到红色地表上,禾二刀心中甚是疑惑,有无数话想和一人说。
房间中只有张蒜和禾二刀。其他的人在了解发生何事后,震惊之余到不在意为何,却一个个默默地联系各自暗线和关系,撒下网去,并在巧合间,将空间让给了两人。
“有什么问题吗?”张蒜提起少有的肃穆。
“我看到了一个人!”禾二刀开始没头没脑地说道,“一个拥有着和我七八像的脸的人,但那张脸和我的比起来更加完美无缺!我只看到了那张脸,在黑暗之中,天空之上!”
“宇宙中?”张蒜诧异问着,同时迅速理清一条思路。
两人开始一问一答:
“不是那个你说的常少?”
“不是,常少不长那样。”
“如果是他专门变脸呢?”
“不可能!渊兽非是从属物是不能出入黎渊的!”
“你觉得他是谁?”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似乎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但我感觉也不属于黎渊。”
“感觉?你说在黑暗中?”
“那是一片只有黑色的世界,未知和绝望似乎随处可见。”
张蒜发现此时的禾二刀变得和平时有大不同,变得比平时还要玄乎,说出的话更是让人听不懂也摸不透,甚至不知真假虚实。不过张蒜也不是那种呆板之人,见识过黎渊后,对他来说再稀奇的事好像都有可能,再说这是他最好的朋友说出来的话,再如何离谱也要相信,“那个世界你觉得是黎渊吗?”
禾二刀瞪大眼睛一副摆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肯定不是!黎渊中没有那样的特别之地,而且那是在天上的!那天上可不是黎渊!”
“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两人重复着同样的话,两个孩子在这时候展现出了该有的好奇和天真,但他们所遇到的是被人卡住脖子般令人悲绝的难题,是可能永远不会被解开的谜底,但也只能独自面对,他们深知将问题分担出去只是徒增一份迷茫与绝望罢了。
两个孩子陷入长足的沉默中,夜也深了,似是因为柳府是坐落在城市中的院落,就算府中有绿水青山,却没有蛙鸣鸟叫。寂静和暗夜中孩子们却依旧睁大眼睛久久不能入眠,都在思虑心事,在想着同一件事。
“二刀,那会是未来将要遇到的敌人吗?”
“可能是吧,但我那时没感觉到一点杀意,那张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只是在看着我一样。”
沉默中偶尔会有这样的问与答。
所聊之事沉重如山,可在两孩子嘴里说出来却感觉像是轻如鸿毛的蒜皮小事,旁人来听一定会偷笑出声,觉着怎会如此可爱。
虹流不断从天空划过,不时便黎明来临,伴随而来的疲倦和睡意也随之消失无影,两孩童起床坐于床前,没甚心思去到外面观看红云漫天的黎明时分。
第二天的来临意味着送别和启程。邹朝和罗明一大早找到禾二刀说要离开去往诡城黎渊,“二刀,我和大叔先走一步了,下次见面就在平城外吧。”
“逗留此处就是为了见你和小蒜一面,见你无恙,我也放心了,来日方长,去路甚远,多加保重。”
几人并无客套之见,禾二刀只叮嘱了几句,张蒜只以心意提醒了罗明北陆的一些事宜,梁川川道着保重,随即便告别离去。
等到楚持找上门已是午时,几人受邀去到正厅参加正午宴席,席上不见楚云云。这次倒没有那种紧张戏码,毕竟主角都走咯,一顿饭吃下来无比融洽,只是禾二刀一方说话甚少,就算是楚持也少有地沉默起来。
待得席散,几人正式告别几位东陆权贵代表,踏上去往青林黎渊的路途。
这不是一段多长的路,优哉游哉飞行地也只花费了十数分钟,青林黎渊坐落深山中,平日里无人可循的荒郊野岭此时因为黎渊降临,也是有东陆特色的摊点在山中摆置,一眼望去山间四处炊烟,极有柳暗花明的情调。
那青林门就在山林之中,硬生生吞掉大片山峦峰岳,山岭中形成了一个巨大圆形盆地,盆地不断冒出浅绿光芒,赫然已和这片地域形成一片自然地形。
“进入后别妄动,如有攻击避开就好,永远不要出手攻击,甚至是防御!”进入黎渊之前禾二刀对几人这样说道,现今被称为最危险的青林就要被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禾二刀异常冷酷地对张蒜提醒道:“不要进行任何防御行为,特别你那啥都不是的玩意儿。”
带着满心疑问,众人飞入黎渊门。随着一阵熟悉的目盲眩光,青葱绣绿的山林出现在眼前,脚下是红色土壤,神奇是这里的天空是青绿色,直飞而上看见的是无边林海。
禾二刀将几人有意地带到高处,这次他并未直接将几人带至六重界,因为天元被撤去,不能将几人裹挟去往远方。几人都是七界天,都可自在飞行,特别是在这黎渊中,渊力可以随时补充。
这片青色天空并无云雾,只有单调的青色,却感觉像是美人的顺发平铺开来,柔顺丝滑,灵动活力,并不是死气沉沉的无聊单色,而这片天空美就美在凝神望去竟有种清新光洁之感,久看就似被上到下洗刷一遍,有种直入心灵的舒适。
只是这天空下方的森林却满是杀机,毕竟此处乃是黎渊,非是仙境。
飞行于空中发现下方树林不断有枝条伸向天空,速度不快但是无比坚决,甚至有断掉的树干射向几人。这时禾二刀说道:“你们应该有过耳闻,青林黎渊中没有一只‘渊兽’,准确说没有你们一般认为的渊兽,而这些生于黎渊的树木却如有灵智那般可以攻击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这些树就是渊兽;所以在你们所知的传闻中,青林黎渊乃是最危险的黎渊,是因为四处尽是渊兽,无所躲藏,不像别的黎渊除开三、六、九重界那几处安全区域外,总有些别的安全区域。而且在深入和生存中,发现这青林黎渊的‘渊兽’竟然杀不掉,恢复速度之快,就算是将一棵树木拦腰折断,从断口处会快速重生一颗新的树木,就算是断掉的树干,依旧拥有攻击的能力,也就说杀也杀不掉,甚至越杀越多!我说的可对?”
此时几人站在青林门前,禾二刀背对三人俯瞰脚下山林,脸上平淡若水,身背紫把菜刀和红缨枪,眼中深蓝火焰轻盈攒动,无神武之姿,却神秘若仙。
楚持回想起关于青林的情报确实如此,又想起一些传闻说道:“确实,但听说青林中珍奇甚多,无论是树上一片叶子,还是地上一瓣落花都具有神奇,因此就算是这青林死亡率最高,却依旧有无数人前仆后继,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死亡率如此之高。”
张蒜补充道:“就现在看来这里的收益是最高的,人来得最多,所以甚至有自相残害的传闻,一些幸运的人在地上走着发现尤为珍贵的奇物,被抢夺被杀害都是常事,这里杀人的不仅是这些树木,还有这些人。”
禾二刀点头道:“人杀没杀人我不知道,有没有争端我也不清楚,青林黎渊确实遍地是宝,这里无论是哪个时代应该都会是最火热的地方,但绝不是最危险的黎渊,我曾经说过的,黎渊总体上来说都差不多危险,如果真要有个排序,也只有前三重界有区别,天蓝黎渊才有最危险的三重界,往后也是黄晨和红昏,而青林甚至是前三重界最安全的黎渊。”
梁川川听到这想到一件事:“青林黎渊好像走的最远的也只深入到了五重界中部,最近才回到三重界边缘平台,似乎是柳源霈将军带领的队伍,那支队伍最开始时三十人队伍,现在却只剩了八个人,是所有黎渊中最为惨烈的远征队伍。”
楚持突然瞪大眼睛担心道:“柳伯一生戎马生涯少有这样的挫折,我正奇怪平时都是柳伯留守狮城的,怎的这次却只见到常驻回洲的关叔,原来如此,不知柳伯是否安康。”
梁川川安慰道:“听说柳将军只是受了不少伤,保住了性命。”
长吁一口气,楚持放下心来。而这时张蒜指着下面问道:“那是不是就是那位柳将军?”
众人心惊,忙是向下望去,看到了一只五人队伍,而中间隐隐有领头之势的人,长相与禾二刀所见柳老爷子和柳青剑都有些相似之处,那正是柳源霈。
楚持看见后就要冲下去,却被禾二刀拦下说:“别妄动,这前五重界都能以飞行的姿态渡过,期间我们可以一次都不用出手,等我把他们捞上来吧。”
只见禾二刀手一招,下方几人全数漂浮起来,而树枝的抽击源源不断,只是上浮的速度更快,那些树枝的鞭抽完全跟不上。
柳源霈恐慌之中以为遭到什么奇特的攻击,升入天空后心中渐渐布满绝望,家就在眼前,却突遇这番遭遇,以为天要亡我。
“柳伯伯!”
听到这声叫唤,抬头望去看见自己小侄儿正立于空中,而另外三人中认出了那位二小先生,以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蒜,而那个在最前端身背刀枪的少年,想到在边缘平台繁复播放的视频,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位可怜儿。
“小持?”柳源霈惊讶叫道,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
两人也是许久未见,拥抱过后一番寒暄,说了近况后,张蒜和梁川川也打招呼道将军、道伯伯。
柳源霈很是激动,紧紧攥住楚持的手,不知这半年来在外界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在回程时才知道红虹竟然出现这么一号人物,当他认真打量一番这位十界天强者后,想起他和禾一刀是父子关系,便说道:“大先生我久仰多时,他的不幸我很遗憾,大先生是个直爽人,要是看到你现在如此神仙风光一定会很高兴的。”
禾二刀第一次在外面听到别人主动谈及他父亲,而且听到这位大叔以大先生之名唤他父亲,虽不知曾经的父亲如何风光,但此时的禾二刀还是很感谢和激动的,而旁边张蒜以心声提醒道:“这位柳源霈柳将军是个人物,当年和大伯有旧交,在虹岛那会儿这位柳将军是你父亲身边的副手,和二伯并称是大伯的左右手。这位柳将军是个性情中人,深受大伯影响,性格坚毅,这次深入青林以失败告终,怕是对他打击不小,但他肯定还会卷土重来,趁这个机会你给在场的人讲讲这青林黎渊的一些情报吧。”
同时梁川川也说道:“二刀,柳将军和大伯互相交情颇深,仅次于我们父辈,就算是大伯落魄之时,柳将军也出手有过照料,柳将军此次黎渊之行想必不是终点,不如就现在给大家说说这青林黎渊的情报,怎样?”
禾二刀听说这位所谓柳将军竟和自己父亲以前很亲密,自然地心中对他的好感更生。可情报事关重大,将青林的密辛讲于就要出黎渊的人,那不就是将秘密公之于天下?禾二刀不明白两人其中有什么道理,但也没多想,眯起眼睛轻声说道:“本来就要说的,多几个人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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