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事息了了
“这人确实惨,本来一个兢兢业业努力奋斗的人,被旁人迫害成那样,没点报复心都不正常,世界上以德报怨的圣人可不多。”曲彩儿阴笑着嘲讽面前这狼狈不堪的流浪汉。
张蒜半眯着眼看起来很困,此刻却展露出小孩很难,淡淡说道:“少在那里评判他人,错是错了,但咱们谁都没资格评判他人,更没资格酸人家,不然就变成像那些让人作呕的‘无罪之人’了,不过他杀了多少人?”
叶秋穈答道:“十五人,大多和他一样是三四十岁的同龄人,都是曾经和他有过怨怼的人。”
张蒜瞥一眼老板娘又问道:“和你们有什么怨?”
叶秋穈低头不语,一旁曲彩儿冷哼一声。
见到两人这番反应,张蒜讥讽一笑,没再理她们,侧头对禾二刀说道:“二刀,你要怎么处置这些人?听你的。”
禾二刀斜睨一眼这神气的狐狸,摇摇头说道:“交给该交给的人便是,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
说完话,禾二刀带着一众人飞到了小镇尽头的地管署小院,将一个个被控制住的人都放了下去,等到最后那人时,突然一顿手指一点,一道蓝色光缕从那人身体中飞出,又点向另一个杀过人的五界天年轻人,又是一道浓郁的蓝光飞出。
张蒜眼睛发亮啧啧称奇,抹把脸好奇地看来看去。
禾二刀微笑解释道:“内宽间没了这渊力壁,渊力就没法继续停留在体内,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并且未来再也无法回归一界天。”
打个哆嗦拉下嘴角,张蒜面色难看起来,感觉性命不在己手一样。
这可怜人被抓之后一言未发,楚持一开始还很好奇,后来看到这人竟然一直张嘴一副怨毒的咬牙切齿样,可就是没声音,心有余悸瞥一眼在前面的禾二刀,而禾二刀似乎感觉到转过头来笑着看了他一眼,楚持自然也抱以灿烂一笑。
两人对禾二刀的害怕更多了。
这么做,对于禾二刀他自己本身来说其实已经处理的很好了,那时候邹朝给他说了那么多关于世道、规矩和律法的道理,就是为了让他别继续像那时杀掉千人时那么弑杀冷血,或者说邹朝是想让他明白活在这个世道上杀人是要讲道理的,人没那么好杀,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可现在杀了那么多人,有巨大的隐患,不仅是人命太多带来的浓郁煞气会侵心,还可能会让你自己对于人命产生漠视感,邹朝那一路下来都在补救禾二刀心境上面的漏洞,最后结果还是在临分别之前让邹朝放下心来,才会交给禾二刀那么重要的邹家唯二的红白卡。
禾二刀现在不会轻易杀人,所以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解决一些眼下的麻烦。
可曲彩儿不这样认为,她只觉得这样墨迹,而且这样让她很不放心,以她心中所想来说她就是觉得这些人都该死,死的不能再死这样才是最没风险的事,怎的在小叶一刀斩尽千人的十界天强者现在却这般矫情,不过一切骂言都在腹中,不敢真实发作,毕竟那千人死士可都是血淋淋的事实,据说那些无名无姓之人现在早被扔到红海最深最黑暗的地方永无天日。
而对于在双揩镇执行任务二十年的叶秋穈来说,这么多年的打磨和察言观色,此刻非常明白少说话甚至别有任何心念才是身为情报人员为人处世最正确的道理,这个世界的残酷对这些黑暗世界的人来说才是真正的永无宁日,死无葬身地,活无安稳日。
这些人身处天元中,禾二刀对于这些人的想法其实是一清二楚的,包括曲彩儿的想法和把心思藏在心底的叶秋穈,只要凝神一感知,这些人什么想法他都知道,可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只觉得朝哥的说法很对,所以就不杀人,说什么都不杀,除非别人真的快杀了他或者真的惹到他。
将这些人放置在镇上地管署后,其实已经完事,因为这几天那些杀人案,不得不说在这世界上的人对于求生欲都是一顶一的有觉悟,就算生活过不去可这命始终还是命,地管署竟然没一人执勤,楼里面漆黑一片,其实准确说整个镇上要没了天元的点点蓝光那都是阴森森没一点亮光的,不然禾二刀或者张蒜肯定会解释上一番,可现在太阳还未升起,现在只能希望这些人都是被胁迫或者知道自己被控制的吧,控制心神的能力是因为渊力才会运作,等到这可怜人的渊力流逝殆尽,这些人的神志就会恢复过来。
而那旅馆老板,是一个具有易容能力的五界天探险者变身而来,此人真身是一年轻女子,也是被控制住的小镇年轻人。而郭姓老板究竟去了何处,大概已经被扔在某个谁也找不到的隐秘地方了吧。
不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用禾二刀的说法就是咱们管不着。
三小孩直接回到旅馆,发现这里也被关了灯,可门还是大大开着的,三人觉着奇怪进去一看,发现那被“郭老板”带出来看店的邋遢年轻男人正抱着头在前台后面瑟瑟发抖,看到三小孩竟然从外面回来,还以为是鬼出行,背过身去更是痛哭不已,张蒜见到此番情景生出一点小念头,一脚揣在年轻男子的屁股蛋上,这男子吃痛闷哼一声瞬间把哭声止住,转过身来憋着哭声,感觉这三个比自己都矮的孩子是三尊魔神。
张蒜见到此状也没把脸色变得多好看,装作很是凶神恶煞地问道:“你叫啥名啊?郭老板可能暂时回不来了,我这里有份工作给你,就是要跑去小叶,不过不用担心,盘缠和路上干粮我们给你准备就是。”
听见郭老板暂时回不来的消息,让这男子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更是答不出问题。
张蒜在观视全镇时,顺便看了看这人的根底,发现这人竟然是个四尺八的高个,可以说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不会长到这么高,而且也有和禾二刀差不多的智商指数,这人看起来邋里邋遢,整个镇子竟然里面只有他内心闪着点光,看来心性不错,只是生活得太困难了点,看来是和那可怜人有差不多遭遇的人,只是可能会更加凄惨一点,这人的演技可能是比不上那可怜人的,不过保持一颗能够发光的心,张蒜可不能放任这样的人继续留在这里以免有天突然爆发另外的祸端,就像不能放任禾二刀任意成长一样。
这时张蒜对一个问题很关心,“喂,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被带进店里面来的?”
听到这个问题年轻男子摇摇头直说不知道,声音颤颤巍巍地,看来真是被吓到了。
皱眉看着张蒜这番行径,也看清这人跟脚,禾二刀一巴掌拍在前边人脑袋上把他拍来踉跄到旁边,然后蹲下后温柔笑道:“这位大哥放心,我们不会害你的,郭老板突然有事远行,托我们照顾你,现在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该怎么称呼你,我们也好熟悉一下。”
这时一道蓝光突然闪出,当然年轻男子是看不到的,不过看到的张蒜和楚持都在心中觉得很无语,怎么用强的了,不是和颜悦色安慰人嘛?
男子看到禾二刀清秀脸庞后总觉得比那个长得虽然好看但是很是邪异的人要好上太多,怎么看禾二刀怎么都觉得顺眼亲切,而后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答道:“我叫孙晨晖,十几天前才进的店里面,郭……郭老板是不是出事了?”
禾二刀再次笑道:“不用担心,只是事出突然不能给你道别而已,他去的地方很温暖,现在他把你托给我们照顾。”
而后又是一阵好说才把孙晨晖安慰好,不得不说这群人真是都不怎么会这东西。
不过却看得后面人啧啧称奇,张蒜小声问着旁边人问道:“你说二刀这骗人本事学谁的?”
楚持一脸嫌弃,觉得这人毫不要脸,撇嘴说道:“还不是学你的呗,都不怎么样!”
张蒜张大嘴就要打小报告,可楚持先一步轻声说道:“去去去,什么骗人啊!二刀当得起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少说点儿屁话,认真听讲便是!”
先告状的却没甚优势,禾二刀跟孙晨晖说完话,而后告别起身时,轻飘飘看了眼张蒜,回到房间又是一巴掌摔在蒜子脑袋上,说道:“还不是为了给你收场!竟然在后面说风凉话,咋就是这么个知恩不图报的人啊?”
张蒜捂着脑袋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瞎操心,去你的吧!”禾二刀很不在乎地说道,只是觉得张蒜应该只是顺手拯救另一个可怜人。
张蒜哼哼两声,“你那店子缺一个跑腿的啊,那家伙长得高大,腿脚肯定利索着呢,到时候再让他选个速度一界天,那不是跑腿的最佳人选嘛?”
禾二刀一听,哦了一声,然后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这事情来。
夜深无话,该看店的继续看店,上面的人也睡去,而禾二刀正对着光幕微笑说话,说着些恭维话,好像在拜托人,而对面人也笑着调侃二刀还是少学点这些,还不如老老实实说事情,让得禾二刀羞赧一番,然后正色开始谈正事。
黎明时分,禾二刀一人出了旅馆,看到正在睡觉的孙晨晖,没理会直接走出店外,不多久再次归来,敲敲前台桌子把孙晨晖叫醒,而后拿给他几样东西,一点盘缠,一个很大的干粮包,和一张卡片。
禾二刀淡淡开口说道:“此番去小叶可要夜以继日,不然这点干粮可能赶不到就得饿死,要省着吃,用你的脚程可能需要十天半月才到得了,实在需要时可以用盘缠在路途边上的小屋驿站补给一番,数目不多可不要乱用,也不要被人骗了钱去,最后是这张卡片,一定收好,这是在小叶城见那边我熟人的信物,对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事物,丢行李丢盘缠都可以,但无论如何这东西绝不能丢,倒是东西送到后,那面的人会好好待你好的,到时跟着他们做事情。明白了吗?”
男子好像是被这番话的沉重意味吓到没反应过来,呆呆看着禾二刀半晌没甚言语。
禾二刀皱眉问道:“不舍得这里?”
孙晨晖今年二十,不知多少次想要离开这里,所以绝无此意,只是很害怕,猛力摇着头,轻声问道:“少爷您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咱,放得下心?”
禾二刀似是被这称呼逗笑,笑了笑说道:“没这东西,你到小叶抓瞎吗?”
孙晨晖说道:“少爷为何对咱这么好?给咱干粮还要给咱钱和那么重要的东西,完全可以给我点盘缠让我自生自灭……”
禾二刀没多大表情变化,只觉得可怜,看来没少被骗过而且眼力比我还差,心中偷笑,表面上且淡然说道:“做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底,这是我二叔教我的,我只希望在未来,在小叶你能过得好点,要做个好人,四季如春,心意如初,黎明时天晴的话看得见日出。”
之后禾二刀便再没多说什么,把东西送到便是了事完工,这时候好巧不巧,上面下来两人,打着哈欠,不知打给谁看。
告别孙晨晖,三小孩趁着晨时人未醒完,早早向北赶路,其实是张蒜受不了镇上人看着三人一起跑的那么慢的场景,楚持嘲笑说原来脸皮这么薄,嘎嘎直笑,让得张蒜差点没跳起脚来要和楚持真枪真刀干上一场。
三人远去,孙晨晖抱着干粮包袱,里面装着很多重要事物,包括自己父母留给自己的一片从不腐烂的小叶子,和那少年模样的小孩给自己的白卡,看着远处三人,似乎是在跑步,觉得很奇怪,可孙晨晖又不真觉得奇怪,只认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而且是很厉害的小孩,如此一来做什么奇怪的是就都不奇怪了。
孙晨晖马上也踏上向南的路,一刻也不想继续留在镇子里面,就像那同样姓孙的可怜人,可却完全不一样。
他和三人背道而驰可却犹自像是在走同一条路。
当二十岁青年再度回身看去,却发现已是到了空无人烟之地,突然觉得那几个小孩儿都好不像孩子,自己一定也不像个二十岁男人,皱皱眉头,抹把脸,然后挺身向南行去,做出自己第一次做出的表情和动作后,打定心思,不能让二刀少爷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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