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小镇惨人
禾二刀撤回三天元,再找下去毫无意义,张蒜还远远没到可以撑住四天元的程度,接下来就是实地调查了,不过并不是放松警惕,一天元无形无色释放开来,整个小镇还在禾二刀掌控中。
而接下来要做的,直接从那些天集体出镇的年轻人里面找寻漏网之鱼就行了。
通过老板娘叶秋穈提供的信息,果然排查出几人来,但是经过对全镇的搜寻,发现这几人都没在镇上,这说明这几人不是在黎渊中已经死去就是去了别处还没回来,可以排除掉。
而对那些被抓起来的五界天稍作了解后,发现这些人大多在小镇十几年的时间里没什么值得报复的惨事,由此可见这些人多半是被某个幕后之人控制住的,不知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直接影响他们对这小镇的印象,而使他们产生的敌意如此自然。
陷入麻烦了,被抓的人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说不闻不理人,发现现在的这局面再次一筹莫展起来。
楚持突然发觉一件事情,天上下着的雨怎么停了?然后又明白过来是天元的缘故,悠悠然说道:“刀刀,我们要在镇上的人醒来之前调查出结果,到时候我们可没理由拦住他们,到时候那人混着出去我们就万事皆休了。”
禾二刀点点头,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离黎明还有四时,还早,但是瞬息万变间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这时天上划过虹流,真就像彩虹那般,然后瞬间归入天际消失不见,每次看到这道虹流,张蒜都会想起小时候在平城看过的那道绿色虹流,就像是蕴含磅礴的生命力,生机盎然的无数绿叶被裹挟在天上划过天际,留下的是一流耀眼的绿色艳尾,这好像被称为是北陆现象,北陆地处奇特,正好是整个像宝瓶的大陆群的瓶口位置,说是接收天上神仙气的风水宝地,所以出现的杰出人才一点不比被称为世界中心的红虹双岛差,想到这,张蒜突然有种想回北陆看看的念头,那道绿色虹流的美丽程度可以超过所有的名山大川、青山绿水,只是可遇不可求,在平城三年,也只在他母亲怀里看到过一次。
张蒜笑了一下,有点怀恋,也有点嘲意,看向后面老板娘说道:“这几个月来每个镇上人的进出都有记录在案吗?”
老板娘懵懵地点点头,没明白什么意思,说道:“地方情报单位对于这些的记载都是有备案的,您不知道?”
张聪可是北陆知名的外地情报头子,所以叶秋穈才有此问。
张蒜皱眉瞥眼说道:“有还是没有,直接说。”
“有。”叶秋穈被张蒜此时流露出来不威自怒的气势吓到,战战兢兢回道。
张蒜点点头,冷冷一笑,抬抬下巴,精致脸庞上有种邪意凛然的惊异气质,开口缓缓说道:“那就把那些人都报给我听听,不是所有人,就给我挑那些很惨,惨到没边的人,不限年龄,把那些这几个月出镇去小叶或者从小叶归来的人,以及那些从外地来长时间停留在这里的滞留人员。”
叶秋穈不敢怠慢,于是口述起来,每个符合的人,包括这些人从小到大的经历,这些体量庞大的情报都被她记在脑海里,这是一个地方情报负责人该有的素养,红虹人从不缺记忆力惊人的人,毫不夸张的说,这种人遍地都是。
禾二刀很是惊讶,不是因为叶秋穈表现出来的记忆力,虽说他自己做不到,可是在张蒜身边呆久了,这种事潜移默化一般,就成为一种常态;他是在惊讶于张蒜现在的表现,他只在二叔、丹淳、丹然和楚老爷子身上才看到过,严肃起来的张蒜如此有魄力,让他有点恍惚,没想到蒜子还有这样的一面。
觉着张蒜的提议有点道理,于是也跟着听起来。
这幕后的人,可能还真是很惨的人,也确实有可能是一个从外地而来长时间滞留的人,可是该怎么排除呢?
不过听一圈下来,便可以排除后者,基本上没有外来人员长时间停留在这个毫无特色的普通小镇,那些外来人一时之间全被排除掉,接下来就只用将那些有悲伤故事的人找出来就行,可是张蒜听一圈下来,觉得远远不够,要么双亲病死可后来却有贵人相待最近回镇报福感恩的,或者是因为一些腌臜事情被诬陷而回来伸冤的,各种各样可是都达不到足以怨恨全镇子的那种程度。
直到讲到一个人,说是消失镇上五六年时间不知去了何处,最近十几天才回到镇上,是个疯子,满头白发长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衣服,但却五官端正早年很俊的一人,现年四十几岁。
这人一生说是倒霉但也不太算,有点蹊跷,双亲早年死亡,摸爬滚打长大,从没放弃过奋斗,有点力气之后到镇上到处帮忙干活混口饭吃,本来顺顺利利过了十年,镇上人都知道这人勤奋还吃得苦,所以都在帮助人家,好不容易长大找了份正经工作,到了小镇上的一食品加工厂上班,有了钱生活滋润起来,还找了个老婆,可是好景不长,镇上爆发瘟疫,死伤惨重,他那老婆在那次瘟疫中直接没了,当然这都没什么,二十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还是继续过着日子,虽说清苦了点,也没个伴,比以前消沉不少,过得下去也没啥不好。
可就在那几年蹊跷事情开始接踵而至,镇上其实有欢喜他的人,那么肯定也有人厌恶他,喜欢他的多是一些老人,好歹是一点点看大的孩子,都知道这孩子是个好人,可那些老人相继去世,并且在临死前好巧不巧那人都正给老人探病,而后那些老人的子孙开始传起谣言,一些污言秽语,难听名头统统都套在他身上,然后就像龙卷风般迅猛,他的名声慢慢变成了臭水沟,小镇上没人再喜欢这人,后来被工厂管事踢开,更没别的工作地方要他,没钱,生活也就没了,便开始在街上流浪,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只有在街上向镇上路过的旅客讨可怜。
再到后来,越发不堪入目,本来三不沾的人开始抽烟喝酒,落得一口黄牙,浑身酒气,邋里邋遢,行为举止也变得疯疯癫癫,镇上人都叫他疯子,慢慢变老,年轻人都以取笑他来找乐,没有真正的朋友,昔年交的那些朋友没一个瞧得起他。
张蒜听到这,突然冷冷一笑,瞥一眼禾二刀,后者会意手一挥便按着叶秋兰的描述,开始找人,邋里邋遢浑身酒气满口黄牙,疯里疯气。
叶秋穈没懂这人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仅仅是因为这人消失了几年,还是因为这人是个真疯子?
旁边脸色惨白可依旧夺人眼目的曲彩儿冷笑一声说道:“这个世界最不可信的就是疯子,没人知道他们是演的还是真的,人啊,都太会演戏了,我们红虹只有真正长得好看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最红的演员,演技在我们业界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人人皆会,无人不精,那些普通人们都喜欢看漂亮人变成疯子,这是乐趣,我走红不就是因为一个疯角吗?”
语气里满是讥讽。
张蒜没说话,不过心里盘算着这大明星只说对了一半,她没说到这人驱驰年轻人杀人的动机,听了那么多人的遭遇,只有这流浪汉有这点特征,一个早年老老实实的人,明明没招谁也没惹谁,后面就突然人人喊打唾弃厌恶,这种人发起疯来才是最可怕的,明显是被利用来当出气筒,就是这消失几年不太寻常,应该是去了小叶,不然怎么进入黎渊成为五界天的呢?在经年累月的被人取笑和欺负下,越积越多的怨气是会爆发的。张蒜只觉得这人很可疑,如果不是也就全当排除目标,也没损失,如果真是此人,那就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张蒜心里盘算着:惨确实惨,说他以德报怨错没错,人们没资格理论,因为人不是你不知你的想法,本来管不了你,可都杀到眼皮子底下了,那就只有顺手而为了,抓个五界天而已,我们可有禾二刀,而且咱们二刀,过得也不必你好多少,现在的他,可能很生气吧。
“找到了,确实是个五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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