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有点懵,倒不是因为旁的,而是他不明白一向眼高于顶的刘大夫怎么会对安满月这般热情?
这事儿还真是新奇!
“去将军师请过来。”白起对着一旁的亲兵说道,等亲兵退下去了,他走到刘大夫面前,“刘大夫,这次……”
“满月丫头,你瘦了好多。”刘大夫不等安满月说话,上下打量着她,心疼得说道,“宁小子呢,他怎么不在这,他怎么照顾你的!”
“刘大夫,别生气,快消消气,”安满月这会儿总算是能插上话了,她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半路出了事,我被人带走了,好不容易从那伙人手中逃出,正好遇到白将军,幸好有白将军照顾,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到京城。”
“那就好那就好。”刘大夫这会儿松了口气,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起,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还真是有缘。”
白起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安满月,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胡书兴奋地声音。
“刘爷爷,你可来了!”
胡书是被人用轿椅抬过来的,在刘大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会儿整个人依旧处于兴奋中,等轿椅在堂屋内落了座,他仰头巴巴地看着刘大夫。
刘大夫目光落在胡书那空荡荡的右腿,面色严肃起来,说道:“来的路上我已经听说你的事了,你这又不是中毒,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来之前,刘大夫就已经知道胡书的情况,他本不想来,但是碍于自个还欠胡书爷爷一个人情,就做做表面功夫,跑了过来。
此时的胡书已经没有了方才轻松愉悦的模样,他右手紧紧地握着椅子,不死心地问道:“胡爷爷,我以后真的不能走路了?”
屋内的气氛陷入尴尬之中。
白起有些愧疚地看着胡书,其实他早知道胡书不能走,但是还是希望刘大夫能够让胡书重新站起来。
刘大夫没有立即回答胡书的话,转身走到安满月跟前,轻声询问道:“丫头,你怎么看?”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安满月老老实实地说道,“只要他的身体健康。”
“够了!”胡书被安满月的话气得眼圈通红,他从未见过如此讨人厌的女人,昨天跟他说能走路,今天在刘爷爷面前还说他能走路,他明明就是个缺了条小腿的人,怎么可能走路!
白起很是心疼得看着胡书,因为缺条腿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他很能理解胡书现在的心情,他这会儿也觉得安满月说的话有些过分,他看向安满月,想让她先回房,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刘大夫不满地嘟囔道。
“你嚷嚷什么?”
胡书现在一肚子火,心里难受,可他又不能跟刘大夫吵,失落地冲着自个的手下说道:“回房。”
“站住,我让你走了?”刘大夫嫌弃地看了眼胡书,他还没生气呢,胡书那小子生什么气,“你懂个屁,满月丫头最擅长治疑难杂症,不管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她都能手到病除,她说你能走路,你肯定能走。”
胡书怔愣了下,目光落在安满月脸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不着痕迹地抹掉泪水,说道:“她能治病?刘爷爷,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你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回头我到你爷爷跟前告状!”刘大夫嫌弃地看了眼胡书,懒得搭理那个蠢货,目光温柔地看着安满月,“丫头,你打算怎么做?”
这一刻,安满月才意识到她当初能够去刘家医馆当坐诊大夫是多么的幸运,如果刘大夫也是那种迂腐的人,那她空有一身医术无处施展,笑着说道:“做假肢就可以了。”
“假肢?那是什么?”刘大夫好奇地看向安满月。
“他没有腿,我们可以做一条腿给他,那样他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安满月怕自己说得不清楚,忙说道,“给我一张纸我来画一下。”
白起忙让下人去拿纸张拿过来。
这会儿胡书也镇定下来了,他丝毫不信她说的话,不过他还是有点好奇。
宣纸铺在桌子上,下人已经磨好墨水了。
安满月提起毛笔,刚画了一笔,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她原本想画的细细的直线这会儿跟手指头一样粗。
她的毛笔字写得不好,看来画画更没天赋。
安满月将毛笔放到一旁,重新换了一张宣纸,拿下头上的银簪,沾了点墨水,便开始画起来。
她画的很简单,将重要的纽带也标画出来了,见白将军和刘大夫都在认真看她的画,开口解释道:“这跟人的腿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一开始用不习惯,但是习惯之后,就能跟正常人一样走路。”
白起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竟然觉得安满月说的很有道理,莫不是他也跟着傻了?
刘大夫跟白起的想法可不一样,他倒吸了口气,冲着安满月鼓掌,说道:“丫头,这种疑难杂症还是你能行,成,我现在就让人去打造假肢。”
说着,刘大夫将图纸抢了过去,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刘大夫,”安满月忙拦住刘大夫,见他还往外走,忙道,“先别,这尺寸还没标,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的腿到底从哪里被截肢的。”
听着安满月这么说,刘大夫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瞧瞧,我真是老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白起,快让人将木匠请来。”
白起忙冲着站在门口的士兵使了个眼色,这才认真打量起安满月来,犹豫地问道:“你是大夫?”
“当然了,”刘大夫直接替安满月回答了,指着安满月,骄傲的说道,“她可是我妹妹,她的医术还在我跟老王之上。”
妹妹?
白起和胡书两个人一脸诧异地看向安满月。
胡书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那这年轻小妇人岂不是自己的奶奶了?
“胡爷爷,你喝酒了?”胡书这会儿倒也不生气,因为白起给他递了一个可以的眼神。
“屁,”刘大夫嫌弃地看了眼胡书,这蠢货竟然说自己老糊涂了,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糊涂,说道,“老子记忆好着呢,当初这丫头不愿意收老头子我当徒弟,老子只能凭着痴长的年岁当他哥了。”
白起和胡书两个人目瞪口呆。
安满月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不明白刘大夫怎么还将那事儿说出来了,忙说道:“不如我先帮胡军师把脉,要是他的身体素质不行,假肢做好了也不一定能用。”
胡书这会儿也来精神了,用那双满怀期待地眼睛看着安满月,神色激动地说道:“有劳奶奶了。”
奶奶?
安满月踉跄了下,差点没站稳,她年纪轻轻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孙子!
“你、你还是叫我安夫人或者安大夫。”安满月真是想哭了,她可不想被胡书这个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大的人叫奶奶。
“哎。”胡书脸上没有一丝不情愿,笑着说道,“都听安大夫的。”
安满月帮胡书把了脉后,说道:“胡军师的身体状况很好,只要按照我说的方法练习,等伤口完整愈合后,就可以站起来走路了。”
此时的胡书真的是激动坏了,他以前不是这种轻易表达情绪的人,但是自从右小腿没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你……”胡书抬眼看向安满月,语无伦次的说道,“奶奶,你说的可是真的?”
安满月冷着脸,说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接下来的训练才是最苦的。”
很快,将军府的木匠就来了,在安满月的指导下开始帮胡书测量腿部数据。
安满月这会儿从新画了一幅图纸,将具体的数据写在上面,又画了一些胡书即将用到的轮椅以及器械,叮嘱了木匠几句,这才松了口气。
“安、安大夫,”胡书真没想过安满月真有那个能耐,真心实意地道歉,“之前真是对不住了。”
“没事,不知者无罪。”安满月觉得这事儿换位思考的话,估摸着她也会跟胡书做出一样的选择。
“安夫人师从何处?”白起好奇的问道。
白起低着头站在一旁,他的脸落在阴影处,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自个瞎琢磨,以前家里有不少医书。”安满月老老实实说道,家里的医书,那也是她自己写的,虽然字迹很丑。
“是嘛……”白起抬头看向安满月,心底的戒备愈发明显,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这次真是谢谢安夫人了。”
安满月摇摇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不客气,这本就是我们医者本该做的事儿,记得给我酬劳就好。”
“当然、这个当然了。”胡书一脸激动地说道,只要他的腿能好,多少银子都成,“一万两黄金成不成?”
安满月:……
“难道少了?”胡书瞧着安满月那呆愣的样子,商量道,“要不两万两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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