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高峰的燕京,是忙碌而拥堵的,刘羽看看交通状况,也没有叫车,自顾自地在长街上溜达起来。刘羽是一个十分好吃的人,全国各地的美食他虽然不是都尝过,但大体都能说出个门道来,许多小吃他一直是心驰神往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就是吃不惯燕京的传统早点。豆汁儿焦圈儿他尝过一次,虽然很努力去说服自己这是传统特色,但最终还是怀念起瀚海的甜豆浆和炸面窝。相比之下,刘羽倒是更适应津门的早点,煎饼果子嘎巴菜,他可以吃下三套。
刘羽最终在一家包子铺门前停下了脚步,这家包子铺以前只是熟客知晓,算是小众宝藏店,但自从某位大人物亲临吃早点后,就声名鹊起,连锁店开了几十家,依然是排队爆满。刘羽左右无事,干脆就跟着排起队来。
“猪肉大葱、酱肉三鲜、冬笋酱肉……每种都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啊。”刘羽看着墙上的菜单咽了咽口水,旁边一个本地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刘羽也不在意,他确实没怎么来过燕京,也算是乡下人进城了,没见过世面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就在刘羽一边看菜单一边流口水的时候,前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着满满当当的一个餐盘,在人群中艰难地挤了出来。她的餐盘里有两屉包子,刘羽能够闻出来是冬笋酱肉的,还有一碗炒肝,一碗红豆粥。
菜单毕竟没有食物更能勾起食欲,当然,炒肝除外,这个也是刘羽努力过依然无法适应的燕京地道小吃。刘羽盯着那两屉包子又咽了口口水,就在这时,那两屉包子仿佛感应到了刘羽内心的召唤似得,竟然直接朝着刘羽飞了过来。
“这——什么情况?”刘羽一脸懵逼,但本能的反应下他立即运转天道魂力,控制着飞起的包子和东倒西歪的两碗汤水以及餐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十分之一秒内,让一切恢复原状。
原来那名小姑娘刚才挤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脚步一滑,整个餐盘就掀了起来,如果刘羽没有用魂力控场,那除了包子外,连带炒肝、红豆粥以及餐盘和碗,可能会全部扣在刘羽脑袋上。
那个小姑娘被撞歪的时候,已经看到即将遭殃的刘羽,整个人吓得都没来得及叫一下。可是不到一秒钟之后,那些似要起舞的餐具和食品,全部乖乖地平躺在了刘羽的双手上,就好像刚才在自己就要滑倒时,眼前这个男孩子顺手接过去了一样。
女孩一手扶着一把椅子,另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两只脚劈开了六十度,此刻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怔怔地看着刘羽。刘羽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把女孩拽了起来,然后递过餐盘,完好无缺,就连汤汁都没有洒落出来。
周围的人没注意的可能不觉得什么,但女孩此刻内心却被深深地震撼了,她很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也明白,眼前这个男孩子,在那一瞬间一定做了什么,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好了,赶紧去吃,别一会儿连位置都被人家占了。”
说着刘羽继续抬起头盯着菜单看,丝毫不再理会女孩。女孩直到背后有人催促借过的时候,才对着刘羽微微鞠躬,然后红着脸走开了。女孩走开的时候,也终于到刘羽买票的时候了,“您好!嘿嘿,那八种包子,一样一屉,再来碗莲子粥,谢谢。”刘羽表情有些饥不择食。那收银的小姑娘斜眼瞟了刘羽一眼道:“你确定?”这里的包子一屉四个,查不多有三两多,八屉就是两斤四两多,一个人吃那还不撑死?不过这小姑娘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刘羽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我是饭桶,特能吃!”那小姑娘玩味地收完钱开好票,“别撑着,啊!”
周围的人看刘羽也是一脸鄙夷,这也难怪,南方人到北方消费,常常会因为不懂行被笑话。比如包子,北方一般说要几两,这里的几两不是说成品的重量,而是干面粉的重量,也就是皮儿的重量。同理还有烧麦也是,去内蒙吃大烧麦,千万别上来就说我要半斤,那人家上来的烧麦可以摆满一整桌。
一般包子店里一屉差不多就是一两的皮儿,很多地方也标注的是一两。所以周围人都以为刘羽第一次来没弄清行情,一会儿肯定闹笑话。刘羽是有苦难言啊,他其实是知道一屉有多少的,他只是单纯地能吃而已。
过了大概十分钟,刘羽终于领到了自己的八屉包子和莲子粥,落在餐盘上高高凸起,把周围的人都吓得远远的,生怕碰掉了算在自己身上。可是伤脑筋的是,刘羽是一个人来的,没人给自己占座,眼下又是早高峰,“靠,总不能站在门口啃,那也太滑稽了。”
就在刘羽在大厅里来回转悠准备随时见缝插针的时候,一个细嫩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刘羽转过头去,绕开阻挡视线的笼屉,这才看清是刚才那个差点打翻早点的女孩。“我们马上就吃完了,你坐我这里。”说着女孩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她的对面还坐着一名中年女子,刘羽凭感应应该在四十岁左右,但保养得十分到位,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
“妈,刚才就是这个男生帮了我,要不然早餐全都打翻了。”女孩跟她母亲介绍道,那名女子看向刘羽微微一笑,十分妩媚,却又不落尘凡,“小伙子,谢谢你哦,你先坐,小彤已经吃完了,你——抱着这么多也怪累的。”说完不禁莞尔,那感觉就像少女一般矜持。
刘羽眼下倒也顾不上那么多礼数,说了声谢,一屁股就坐了下来,把八屉包子分坐两摞,放在左边和中间的位置上,莲子粥放在面前,随手打了碟干辣子,放在了右前方。北方人吃包子喜欢蘸醋,刘羽是真学不来,他吃包子、饺子全部都只蘸辣酱,而且是干辣子。
那名中年女子吃饭很优雅,所以也很慢,她喝的是红豆粥,那个叫小彤的女孩子已经吃完了四个包子和一碗炒肝,她却才吃了一个半包子,红豆粥也才喝了一小半。不过即便如此,她依然认为自己能在刘羽吃完前结束战斗,起身离开。
然而,她错了。刘羽吃东西就像风卷残云一般,每个包子只吃两口,一口一半,平均吃完一个包子几乎只用十五秒,一屉就是一分钟,八屉就是八分钟。八分钟后,刘羽的八屉包子已经全部吃完了。对面的母女俩如同看见怪物一般,眼里写满了惊异,那中年女子,此刻才刚刚吃到第四个包子,红豆粥还有一小半。
刘羽把八个笼屉落在了一起,搁在餐盘上,这样桌面一下就空了许多。他就这么在对面母女俩的诡异目光注视下,端起温度刚刚好的莲子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是十五秒钟,莲子粥喝完了。其实对面的母女不知道,刘羽是为了品尝味道,才一个包子分两口的,否则他完全可以一口一个,七八秒就吃完。
刘羽擦擦嘴巴,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他想吃的基本都点到了,所以还是强压下再去排队的冲动,把粥碗和料碟也放进餐盘,端着就站了起来。“那个,阿姨,我吃完了,你们继续坐,打扰了,哈哈。”说着就端着餐盘走到了餐具回收的地方。
刘羽买八屉包子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看见的,也有人一边吃饭一边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他会不会吃瘪。不过当刘羽端着空空如也的餐盘走过大厅时,没有人再敢抬头鄙夷了,这小子原来真的是饭桶啊!就连那名收银的小姑娘也是睁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妈,我总觉得那个男孩子有点怪,刚才我的餐盘明明已经打翻了,可最后居然一点汤汁都没撒出来。”小彤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看着刘羽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也没什么奇怪的,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刚才那一手,你舅舅就能做到哦!谁让你从小就不喜欢练功的。”中年女人言语虽然是在教育,但表情却没有任何的责怪,她看着刘羽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小弟失踪的时候,差不多也跟他这个年纪!”中年女子暗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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