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见他微微笑了一下。
可这样遥远的距离，她本该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夜歌……夜歌？”晏华有些疑惑地望向她，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
顾夜歌也说不清楚，自己心头此刻是怎样的念头，她忽然不想其他人发现他的存在。
她飞快地回身，阻断了晏华的视线，注视着她的双眼，声音温和：“这个你和公司看着定就好，这方面你们比我专业，我并不是很在意价钱。”
“好的。”晏华下意识点头，明明对方的神色还是镇定冷静的，但不知为何，她觉得此时，面前的少女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多了一种，隐晦的甜蜜与狡黠。
顾夜歌微笑起来，她再回头望去，却微微怔住了。
窗边已然一片空旷，别无人影。
“来了来了，顾夜歌来了……”
“那是顾夜歌？天呐她好高好瘦啊……”
“太好看了，这个身材……果然能火都是有道理的……”
“她好白啊……”
“能火果然是有原因的，太优越了。”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许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少女。
《遇见》已经播出四期，这个原本并不为人看好的小成本网综，展现出了惊人的爆发力，点击率一直稳稳地在全网前三。
尽管有错开今年两档现象级超S综艺《IDOL》《PICK》的原因在，但这个成绩已经足够惊人，要知道，同一时间段，在播的网综超过四十个，其中不乏大咖进驻的老牌王牌综艺，《遇见》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足以令人咂舌。
和预期不同，这档节目播出四期，四次舞台，话题的焦点，几乎一直盘旋在播出前最查无此人的顾夜歌身上，唱跳舞台《BOM！》全网流传的绝美动图和高音名场面，歌舞剧《Hindi sad diamonds》的惊艳造型，再到近期广为争议的游戏事件……这个女孩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大众的目光，却一直聚焦在她身上。
其实在《遇见》播出之前，看好她的人也并不少，即便在娱乐圈绝对称得上出众的颜值身材，极具优势的年龄，顶级奖项背书的演技……她能火并不奇怪，但业内对她的预测，是电影上映后，她在之后的几年里一部部作品积累下好口碑，然后再一飞冲天，没有人能预料到，她会在踏入娱乐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在第一部作品都没有的情况下，作为未成年人，获得这样多的关注与热度。
这个夏天太过疯狂……顶级怪物新人顾则唯的横空出世已经足够让娱乐圈震荡，他和他的队友们，几乎把娱乐圈给小小地换了一次血，后续吴语容、宋逸、蒋何琦等人的爆火也足以令人瞩目，现在又来了一个顾夜歌……
娱乐圈每一年都会有人火，但强悍到这种变态程度的怪物新人，却已经数年不曾出现了。
如顾则唯这般，几乎可称得上是改朝换代般的影响力。
许真作为手握尘楚股份的顶级经纪人，手头上带过的一线明星并不少，公司把顾夜歌签到她名下时，她确实因为对方绝佳的先天条件而有所关注，但仅此而已，顾夜歌还是太小了，相比于已经初露锋芒的一些童星，她的作品太少了，要走的路还有很长，所以彼时，她粗略地帮她规划了一下路线，拿下了《遇见》后，就把她交给了经理人，没怎么关注。
彼时，她手头上的几个B-LIST艺人更值得她去费心神。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女孩吸引到的巨大关注与潜力，已经足以让她陪同她参加许多重要的行程，亲力亲为地为她规划许多事业上的细节部分。
她身旁的少女神色沉静，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镇定从容，温和中带着疏离，如初春明媚阳光下犹未解冰的溪流，琉璃般的薄冰掩不住满目灿烂明丽的春光，清澈之下却是凉意彻骨，她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个月里身份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因为没有实感吗？许真心想，网络上的数据还没有切实地转换为资源与金钱，刚刚结束高中生涯的她也许根本不了解网络上的一些东西，不了解饭圈。
还是，她真的心性就沉稳如此？
——其实都不是，这里都是红色的灯牌，在场的人都是其他艺人粉丝，看不到半点蓝紫色。
没有RING，也没有他，其他人的欢呼赞赏，与她何干？
“那是顾夜歌吗？”注意到远方的骚动，谢荣对身边人低语。
她今年42岁，作为五番内的主演，参与过几部颇有水花的剧，可惜自己担任大梁演女主的剧却一直不温不火，半扑不扑的。
年轻时，她也曾作为“演技好长相好却不火的演员”被人惋惜，但年岁渐长，见她一直火不起来，公司投入的资源越来越少，颜值比巅峰时，也肉眼可见的下滑了，新剧的颜值被网友或惋惜或嘲，讨论了好几次，情急之下，她去做了削骨垫下巴开眼角，才过了恢复期，《全星运动会》是她接的第一个活动。
时下“健身”“运动狂”人设流行，公司也想让她参与一下。
“是啊，听说才十七岁，运气真的太好了……”身边人感叹。
“她鼻子绝对整过！”谢蓉喃喃，她才做过手术，对这方面尤为关注，“哪有天生的鼻子那么好看？她应该再去开个眼角的，下巴……她为什么不削骨？她的脸不够尖啊，而且也不够瘦，她真的太胖了……胸太肥了，她是不是抽过肋骨？腰细得不合理啊……”
身边人面面相觑，她们这个角度都能看到顾夜歌，她明明已经非常高挑纤细了啊。
但谢蓉是前辈，对于演艺圈大多数人而言，作为主演参与过热剧、自己当过多次女主的谢蓉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了，更多人演一个有台词有名字的角色都得靠抢，自然不敢反驳她。
很快到了开录之前，节目组安排大家拍合照。
“又见面了！”后面有些工作似乎没准备好，前面的艺人都在等待，镜头前不好打量其他人，更不可能玩手机，百无聊赖间，顾夜歌也微微有些失神，冷不丁被拍了下肩膀，她差点惊叫出神。
“吓到你了？”宋逸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见她表情，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她此时一身黑白运动装，利落又显瘦，一贯的清淡欧美妆，健康肤色，雾感挑眉，棕调腮红，古铜粉打得自然，浅香槟色高光，裸咖色口红，眼影清淡，假睫毛贴得精致自然，眼线细而拉长上扬。
“还好。”顾夜歌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没有郑佳琪和李枸，她此时的心情放松得多，“你也来了我之前都不知道。”
“经纪人提前抓我来救场。”宋逸耸了耸肩，媒体站的地方和她们颇有些距离，镜头拍得到她们的表情，但只要声音不太大，他们是听不到她的声音的。“原本是……那边公司有点难搞，你知道的，双重合同，就抓我来救场了，不过也没关系，这个节目开的价钱高，也承诺会在镜头和剪辑上照顾我。”
顾夜歌了然，双重合同，显然是《IDOL》或《PICK》的出道组——不过顾则唯除外，他是个体户。
《IDOL》和《PICK》的模式，成员出道后相当于有两个老板，合约方面非常难搞，这段时间已经闹出了好几次事故，上的热搜可以召唤好几次龙珠。
“你舞蹈那么好，体力一定不错。”宋逸笑了起来，她凑近顾夜歌耳畔，低语，“我刚刚看后台那些新人，个个瘦的皮包骨，节目组准备的小蛋糕一口都不敢吃，真怕她们等会儿跑步的时候晕过去。”
顾夜歌摇摇头，有些失笑：“我也是才经历过高考啊，天天刷题到三点，五点起来上早自习，上次上体育课在好几年前，我的身体素.质也没有那么好的。”
“太惨了。”宋逸叹气，“我高考是十多年前了，现在想想还是噩梦……不过，如果真的按你说的这样，那你舞蹈为什么这么好？”
这个嘛……顾夜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想了想，她厚着脸皮道：“当然是因为，我底子好，以前基础打得牢。”
宋逸神色夸张地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那是练习生辛苦，还是高中生辛苦？”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啊。”顾夜歌微微苦笑起来，眸光沉了下去，垂眸低语，“这个没法比较，看个人……”
“开始拍了开始拍了……”工作人员大声道，场面开始出现小小的混乱。
“让一下让一下……”谢蓉一边低语，一边飞快地越过人群，来到她的目标旁边。
她刚才观察过，她旁边的女星清一色的瓜子脸尖下巴骨感美，就顾夜歌一个人，是个小圆脸，还有点微胖（谢蓉眼中的微胖），女星合照都是修罗场，秉承“圆脸显大原则”，谢蓉早早就确定了“要到顾夜歌身边合照”的目标。
——其实顾夜歌不是圆脸，她是鹅蛋脸，只是胶原蛋白饱满，视觉上没那么尖而已。
宋逸原本在顾夜歌身边，冷不丁被人挤到一边去了，她穿着高跟鞋，差点摔倒。
前面就是台阶，数十家媒体的镜头在前面虎视眈眈，这要是摔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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