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没下班,蒋珊的电话就打进来,声音里透着兴奋:“堂哥,咱们比武去!”
史晓峰道:“还没下班呢,你是领导带头违规!”
蒋珊笑道:“这时候健身房人少嘛,开一会小差不要紧的。”
史晓峰也笑了,他喜欢蒋珊偶尔流露出的孩子气。
5分钟后,他在电梯口见到蒋珊,问:“去哪里比武?”
蒋珊按下电梯12层,兴奋地说:“上面4楼有个健身房,我早办了会员卡!”
和蒋珊共处狭窄的电梯实在是一桩赏心乐事,史晓峰偷眼瞄她,心里说:这身材、这相貌,现在日本最当红的几个女明星也不过如此了,这妹子不进娱乐圈实在可惜!
蒋珊怎知他想什么,说:“吉姆果然神通广大,仅用一天时间,就找到了伦敦警方半个月都找不到的日本同学!”
史晓峰“哦”了一声,问:“在哪里找到他的……”——他把“尸体”二字咽了下去,心想人家不一定就死了。
果然蒋珊说:“他一到伦敦就脱离旅行团,去地下赌场赌钱,输光了身上的现金,又把赌场借给他的筹码也输光了,因此被赌场扣押了半个月。赌场让他向家里要钱,我这同学见连本带利已经翻了十几倍,不敢向家里开口,硬扛了半个月。”
史晓峰道:“吉姆出面要人,赌场不敢不放吧?”
蒋珊道:“嗯。赌场让我的同学写了欠条,今天已经让他离开了。”
史晓峰道:“吉姆的能量确实不小,你来伦敦的时间比我也长不了多少,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蒋珊一笑:“很简单,吉姆是爸爸的老朋友。”
史晓峰听她叫伯父为“爸爸”,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
两人说话间已来到健身房,果然没几个人。走到里面宽敞明亮的练操房,蒋珊从自己的专用衣柜中取出一套开襟的白色空手道服换上,笑道:“咱们比武较量要赌彩头,你若输了每天都要给我做陪练,怎么样?”
史晓峰见她英姿飒爽的样子,心想这可是桩美差,我宁愿输掉!随即又想蒋珊心高气傲,若被她看出自己有意相让,肯定不高兴。
盘算已定,他说:“好,就这么说。如果我赢了要问你三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
蒋珊笑道:“怎么,你心中还有未解之谜吗?”
史晓峰点头。蒋珊略一思索,伸出手来和他击掌,笑道:“行,就这么说!”
史晓峰没有比赛服,脱下西装和皮鞋就动手。他在东京见过蒋珊的身手,并不敢有丝毫轻视。
两人交手数招,他就知道蒋珊虽因男女体质的区别,力量上不如拳击手鲍比,但搏击的技巧和扎实的基本功还在鲍比之上。他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他又不敢使用那些杀伤力强的招数,翻翻滚滚斗了好一阵,才以一招柔道中的摔法将蒋珊放倒,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蒋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姿势极为优美。她脸上满是兴奋:“堂哥,你功夫真不错,我好久没输过了——今天输了,以后还能找你做陪练吗?”
史晓峰笑道:“以后再说,今天先兑现你的彩头!”
蒋珊嫣然一笑:“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事,问吧。”
她笑得灿若朝霞,史晓峰心中一动,随即收摄心神,正色道:“我们在箱根第一次遇上,你怎么会是温泉的茶艺师?”
蒋珊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问这件事。很简单,那处温泉也是山下组的产业,我又喜欢茶艺,就常常客串茶艺师为客人表演……只是,没想到那天遇到了你。”
这件事说穿了毫不稀奇,史晓峰又想她后来闯黑蛇会救我是奉了伯父之命,但第一次与她相遇,难道真是巧合?
他问第二个问题:“在黑蛇会,我曾见你手臂上有刺青,后来在s市却见不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蒋珊笑道:“这就更简单了!日本的帮派成员身上都有刺青,但人家是女孩子嘛,你见到的刺青是我自己画上去的。”
原来如此,史晓峰笑了。
蒋珊道:“好了,提出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吧。”
史晓峰沉吟片刻,终于说:“你的继母蒋太太,她是个怎样的人?”
蒋珊怔住,她满以为史晓峰会问自己和史天赐的奇怪关系,怎么也想不到他问出这样一句话。
联想起他与蒋太太第一次见面的硝烟弥漫,蒋珊起了疑心,问:“堂哥,你和我继母有什么恩怨吗?”
史晓峰迟疑道:“这件事牵扯太大,我现在还不能说……请你谅解,好吗?”
蒋珊修养甚好,点点头说:“我从三岁就跟着爸爸在日本生活,几年才去一次中国,和继母的感情不算深厚,对她了解也不多。”
史晓峰放心了,心想将来我要对付那老女人时,也不必因为你而有所顾忌了。
蒋珊又说:“我只知道继母的娘家极有势力,爸爸能创建紫桓国际,得到了蒋家的不少帮助。所以,人人都知道爸爸惧内,嘻嘻。”
史晓峰喜道:“多谢多谢,虽然信息不多,已经很有用了!”
他想的是:蒋太太肯定将紫桓国际当作蒋家,而不是史家的产业,所以我的出现给了她威胁。她见伯父厚待我,怕我影响她儿子的地位,所以雇杀手对付我!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仿佛解开了心底最大的谜团,一阵轻松。但他没想到:对大老板来说,史天赐是亲儿子,他只是一个远房侄儿,如何能影响到史天赐的地位?
蒋珊又起了疑心,忍不住道:“堂哥,你将来……会和我继母发生冲突吗?”
史晓峰半晌才道:“我只能说,过去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她如果仍不肯放过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蒋珊出了一会神,轻叹一口气:“堂哥,你说我一身都是谜,我看你才是一身的谜。”
史晓峰看着她,诚恳地说:“我可以保证,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
蒋珊忽然有些不自在,将视线移开,轻轻一笑:“当然了,你是我哥,只能保护我!”
史晓峰笑道:“我来伦敦,伯父可是让你保护我的。”
蒋珊笑道:“那是爸爸不知道你的功夫已经超过我了。现在,咱俩的保护关系要对调!”
史晓峰大笑,说:“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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