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今天尝试扒马了吗?》
文/系田
九点刚过,银座的夜生活拉开序幕。
风间在lupin酒吧外探头探脑,薄荷绿的短发发梢外翘,右耳的银笛耳坠随风飘荡,一身oversize的紫罗兰运动服意气风发。
人们经过时,纷纷投去惊艳的一瞥。
风间不理,目光梭巡一圈定格在吧台,醉醺醺的太宰歪头趴在上面,旁边的男人西装革履,戴黑色圆框眼镜,正俯身和他说话。
风间皱了皱眉,难道这就是纠缠太宰的人?
他还没成年,不能贸然进入酒吧,于是决定给太宰打个电话。
手机屏保亮起的刹那,风间愣了愣。
嘟嘟嘟—
三声忙音,电话铃被掩盖在酒吧的音乐里。
眼镜男听见了,把手机递给太宰,太宰没接反而气恼地拍开,脸换了一侧呼呼大睡。
手机还在响,男人犹豫了会儿,小心翼翼抓起太宰的手指,解锁。
风间远远地目睹了这一幕。
“小弟弟,酒吧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个三十岁的男性alpha佝偻着背挡住他的视线,不怀好意地笑。
风间面无表情扫对方一眼。
“有事?”
男人因他冷淡的口吻怔了怔,僵硬地扯开嘴角道:
“这里多无聊啊,哥哥带你去别处玩吧?”
他说着,流里流气来搂风间的腰,凑得近了,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当即紧蹙眉头抱怨:
“什么嘛,长成这样居然是个beta啊?”
omega和alpha的匹配度更高,身体也更软是公认的事实。
与之相比,beta则逊色得多。
话音未落,男人腹部一沉,像是被什么坚硬物体蓦地抵住。
他低头看清漆黑锃亮的枪柄,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正在这时,电话通了。
风间手指勾着板机,菱唇轻启:
“滚。”
听筒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喂您好,机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风间目送路人屁滚尿流地跑远,收起枪转过头。
大概是刚才那声“滚”让吧台边的男人满脸戒备。他不由笑了,语气放缓。
“抱歉,是太宰先生通知我来接的。能麻烦您让他出来吗?”
他隔空对上眼镜男探究的目光,人畜无害地补充,“我还没成年呢。”
*
风间看太宰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空气里浓郁的酒香催动体内的信息素,他不禁闭了闭眼。
“你怎么了,小风间~”
太宰用手指戳戳他的脸,含糊不清地问。
为了防止太宰摔倒,风间只好默认对方把大半体重压在自己身上。
面前的眼镜男尴尬地收回想要搀扶的手,清清嗓子。
“你好,我是太宰的朋友,鄙姓坂口,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说着,递来一张名片。
港口mafia可没有这种东西,风间垂眸接过的同时瞥了一眼。
原来这个坂口是大商社的秘书啊?
“没关系,那我先送太宰先生回家,今天谢谢您了。”
风间鞠个躬,艰难地扶着太宰转身。
“等等。”
坂口殷切地叫住他们,“太宰,刚跟你说的那种能强制omega发热的抑制剂,如果你改变主意想了解的话,随时打给……”
“我的组织里又没有omega。”
太宰不耐烦地打断,眯着眼凑近风间,滚烫的唇几乎亲到他的脖子。
“你说是吗?小风间~”
风间敏感的肌肤泛起一层疙瘩,心跳却因太宰的问题猛然一顿。
为什么这么问?他是被怀疑了吗?
风间垂眸避开和太宰的对视,往后退了退,“是的,您该回家了,太宰先生。”
“……”
坂口欲言又止,不甘愿地走了。
风间目送他落寞的背影,若有所思—
能强制omega发热的抑制剂已经普遍到商社秘书都知道的地步了吗?
市面上的药还能相信吗?
要怎么辨别呢?
“人都走了,还看。”
太宰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话里沉淀着阴郁的情绪。
风间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话,手里的名片被抢了。
嚓—
如火柴划拉铁盒,太宰把撕碎的名片塞进自己的口袋。
“永远别相信一个会随身带假名片的人。”
他凝视风间的眼睛,强大的气场如浪潮汹涌,神色间没有半点酒醉的迹象。
风间顿了顿,表情无辜,“原来您没有喝醉吗?”
“……”
一阵尴尬的沉默。
太宰揉着太阳穴哀嚎,“啊,果然喝多了酒,头就好痛哦!”
“清醒的话就请自己回家吧。”
“我家太远了。”太宰一头栽进风间怀里,死死搂住风间的腰。“小风间让我借宿一晚吧。”
这是又一次的试探,还是单纯撒泼?
“山田先生死了。”
“什么?”
“他在路上袭击我,枪走火。”风间低头看太宰的发旋,“山田先生是想杀您吧?”
“唔,应该是吧?所以我更需要风间君保护了,就让我住你家嘛。”
一个堂堂的alpha居然寻求beta的保护吗?
太宰治还真是没有等级观念,唯独对omega格外排斥呢。
*
回家路上,夜深人静。
风间还在思考坂口的话,以他的身份不能实名购买抑制剂,必须通过其他渠道。
了解强制发热的药和普通药的区别就显得至关重要。
风间对数字敏感,虽然只看了一眼名片,也牢牢记住了上面的号码。
坂口安吾的身份是假的,那么联系方式呢?
风间掏出手机,下意识按出号码,但还没有拨打。
什么样的借口能顺理成章套出强制发热抑制剂的特征?
风间边走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倏地冲到他面前。
风间的手机滑出道美丽的抛物线,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啪嗒—
他正要弯腰去捡,那人却紧紧拽住他的胳膊,“药,药!”
空气里信息素的味道让人头晕,对方双眼泛红,嘴角不自觉流下唾液,显然是发热期的症状。
风间像醉酒般翻了翻眼睑,身形微颤。
仅存的理智叫嚣着要尽快离开,可四肢发软不听使唤。
被丢弃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嘈杂的噪音。
嘶啦,嘶啦—
像是信号传导不良,或是扬声器故障。
“喂您好,哪位?”
略带疑惑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像兜头冷水让风间一个激灵。
电话,怎么,打出去了?
他喘着粗气,用力推开已经丧失理智的omega,踉踉跄跄捡起手机。
“喂?是太……”
啪嗒—
风间慌乱地按下挂断键,把坂口的问话遏在喉咙里。
他迷迷糊糊地服下抑制剂,转身离开。
隔了好远,还能听见那个omega的嘶吼回荡在静寂的夜里,尤其绝望。
“药,给我药—”
“……”
风间停下脚步,盯着手里空了大半的药版,好半晌,闭了闭眼转身回去。
他把一颗药塞进那个omega手里,恶声恶气地说:
“不想被强的话就赶快吞了抑制剂回去。”
风间说完,看也没看omega一眼就走了。
这回,身后的哀嚎变成了千恩万谢的磕头。
咚咚,咚咚。
“谢谢,谢谢你。”
风间并不欣喜,相反捂着耳朵逃也似地跑起来,寒风在耳边呼啸,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没办法拯救所有人,但至少不要变得和“他们”一样。
绝对,不要。
*
翌日首领办公室
“你自己做的?”
太宰打开风间送的食盒,美妙的黄油香味让他不由深吸了口气。
“对,谢谢首领昨天救了我。”
“噢,因为这件事啊?”太宰捏起块小熊饼干,左看右看还是不知道要如何下嘴,索性一口吞了。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含糊不清地说:
“我还以为你来道歉呢!”
“道歉?”风间心头一突,瞬间想出被戳破会后果不堪设想的几个谎言。
是他杀山田的时候留下了线索?
还是随身携带抑制剂的借口编得不够高明?
抑或是昨晚被动播出的那通电话……
他垂下眼,若无其事地问: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首领。”
太宰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什么不让我跟着回家?”
“……”
风间语塞,没想到太宰居然这么斤斤计较,好笑之余暗自松了口气。
他抽张纸巾递过去,“说起来,昨晚您的出租费还是我垫付的呢。”他试探地问,“您不会赖账吧?”
“我报销完给你不就好了?”太宰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可不行。又不是出任务的费用,不能报销。”
太宰本来想接风间给的纸巾,听见这话惺惺地收回手。
他一边仰头打量风间,一边碾指尖的饼干屑,鸢色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圈。
“说点有意思的吧?你还记得假名片先生吗?”
坂口安吾?
风间想起太宰和这个男人间汹涌的暗潮。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该不会……
风间面不改色点了点头,“首领是说,您的朋友坂口先生吗?”
他故意打听两人的关系。
太宰没有上套,看穿他意图般暧昧地笑了笑。
“记性不错嘛,风间君。那你一定也记得我说过永远别相信他,对吧?”
“我还以为那是您喝醉酒说的胡话。”
“非常好。”太宰轻嗤一声,“安吾刚才联系我,问昨晚有没有打过他电话—当然没有,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要了那通电话的号码。”
他说着抓起手机,晦暗不明的眼睛藏在阴影里,静默地审视了风间好一会儿。
“如果电话打通,你这次又准备用什么理由呢?我很期待。”
“……”
风间看着太宰在键盘上按下那串他烂熟于心的数字,放在裤缝边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他的手机此刻就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间隔着单薄的布料,甚至忘了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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