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宰今天尝试扒马了吗?》
文/系田
电话拨出,听筒里静默一瞬,响起“嘟嘟”声。
房间里很安静,呼吸可闻,半点震动都没有。
太宰安下心,望向风间的目光犀利转柔。
“抱歉,我错怪……”
话音未落,悦耳的铃声犹如一道惊雷劈进办公室。
“!”
太宰脸色骤变,风间也跟着一怔。
谁会这时候打给他?太巧了吧!
他着急忙慌地接起电话,“喂?”
“是我,中也。你的伤好了吗?”
“嗯,多谢关心。“风间瞥了眼太宰,声音清晰地补充 “是首领的朋友帮忙治好的。”
他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中也是否认识太宰那位拥有治愈系异能的朋友。
“这不是应该的吗?本来就是他……”中也不耐地“啧”了声,“算了,我和大姐正在审问昨天的入侵者,你要来出气吗?”
“什么?”风间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我是说,昨天害你受伤的人,你要不要来打一顿出气啊?”
“扑哧—”风间忍俊不禁,旋即义正言辞地拒绝,“不用了,我没那么暴力。”
“切,那我挂了。”听筒里的呼吸变重,还含着些怨气。
“等等!”风间叫住中也,目光从太宰身上转开,拢着嘴唇做贼心虚地压低声音,“能不能麻烦您帮忙小小地教训一下啊?”
“……虚伪。”
中也挂了电话,也没说答不答应。但上翘尾音里的愉悦昭然若揭。
这事稳了。
风间心满意足地收好手机,嘴角噙笑冷不丁撞进太宰眼里。
“中也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问我要不要去揍一顿昨天那帮/人出气。我拒绝了。”
“噢。”太宰藏在阴影里的五官仿佛罩着一层冰,“他对你倒是挺好的。”
听不懂他什么意思。
风间不置可否地笑笑,“不是首领的电话,真是太好了。”
耳畔掠过稍纵即逝的轻嗤,“所以你刚才的紧张是装出来骗我的吧?”
哎呀,居然被发现了吗?
不愧是港口mafia的首脑呢!
风间眨眨眼睛,表情无辜地否认,“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被太宰先生怀疑才会慌神的。”
这句话的重音落得很有讲究。
要么强调不想被怀疑,要么—
“你是说不想被’我’怀疑吗?为什么?”
潮气夹杂淡淡的腥味,风间像徜徉在微凉的大海。
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倏然想起昨晚那个失控的omega。
不,无论alpha的信息素多么吸引人,对omega而言都是囚牢,是枷锁。
他握紧拳头,深吸口气:“首领,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调查一下能强制发热的……”
“风间君。”太宰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
强势的信息素随威压释出,刚才还轻拍风间胸口的浪潮转瞬凝固。
咔嚓咔嚓—
坚冰铺天盖地,挤压他的身体,掠夺他的呼吸。
风间双腿打颤,耳内轰鸣不断,为了不狼狈摔倒,他咬紧牙关,指甲狠狠掐进手心。
他艰难地撑起眼皮,太宰站在面前,连呼吸都没有紊乱,哪怕半分。
原来,挣扎只是他一个人的。
光影模糊现实与虚幻,风间的周围静谧而嘈杂。
“是我,逾越了。”
他压抑喘气的冲动,头埋得很低。
话毕,施加于身上的压力骤然撤去,曾陷于网中的鱼又能自由地呼吸。
可风间并不高兴,他意识到omega和alpha的天壤之别。
服从与被服从,弱势与强势。
他抿了抿唇,恨不得连呼吸都藏起来。
没有人说话,气氛很尴尬。
直到—
办公桌后响起食物的咀嚼声。
“小风间的手艺真好呀!”
太宰捧着饼干如是说,见他望过去赶忙做出享受的样子,继续用余光偷瞄他的反应。
“……”
这是在道歉吗?
风间皱了皱眉走过去,“真的好吃吗?”
“当然啦!我从没吃过黄油味这么浓的饼……”
话没说完,风间当着他的面盖上食盒,欣喜地笑笑,“那就好。”
太宰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微张的唇边还有零星的饼干碎屑。
“你不是说饼干是为我做的吗?”
“本来是这样,但我突然想到中原大人也救了我的命。”
风间又抽/出张纸巾塞进呆愣的太宰手里,笑眯眯地说:“很高兴您能喜欢我的饼干,首领。”
几秒的静谧过后,办公室里爆发一阵哀嚎。
“欸—把饼干还给我嘛,小风间!”
风间甚仪置若罔闻,抱着食盒昂首挺胸地走了。
*
走廊里的风间若有所思。
他为太宰做饼干,不单纯是感谢对方救了自己,而是借机模仿。
没想到这一遭让他验证了长久以来的猜想—太宰果然对omega的一切事都深恶痛绝。
还好前一晚,他是用哥哥的手机拨出的号码。
可是,为什么呢?
风间的眸色暗了暗,从食盒里挑出个小熊饼干,“咔嚓”把圆滚滚的耳朵咬掉一半。
他满足地眯起眼,骄傲地嘀咕:“不愧是我做的。”
窗户上的倒影像只餍足的猫,神态间和太宰有微妙的相似。
既然这样,是时候联系那位身为beta的坂口安吾先生了。
*
入夜
风间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审视自己—苍白的脸颊,鸢色狭长眼眸和蓬松细软的卷发。
他低头把手臂上的绷带缠松一点,喃喃自语道:
“真像啊!”
话毕,他吓了一跳。
想不到保安大叔的异能“假面舞会”连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取胜关键是细枝末节的习惯,他不能露出马脚,必须速战速决。
风间理了理衣领,深吸口气走出洗手间。
他迎面撞上忙着端菜的服务员。
“哎哟!”
“当心!”
风间眼疾手快扶住碗,避免了热汤倾洒的惨剧,他立刻低头自查。
这件风衣是模仿太宰的风格买的,价格不菲,好在没沾上什么污渍。
他轻轻吁一口气。
服务员惊魂未定地喘息,目光聚焦到风间脸上时蓦地顿住。
“您刚才不是……”
“不是什么?”
女人不说话,拼命拿眼往风间的衣服上瞟。
风间心头划过不详的预感,“等等,你该不会见过一个和我很像的人吧?”
女服务员揉了揉太阳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应该是我记错了。”
风间内心惴惴。
临近和坂口的约定时间,风间不敢再耽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走了很远,女人依旧注视着他的背影。
“这位客人真的没有十分钟前就从本店离开吗?”
自己明明因为对方长相出挑看了好几眼啊?
不过仔细一想,两人风衣的颜色是不同的。
啊,她真是忙昏头了!
*
附近公园
漆黑的乌鸦“嘎嘎—”叫,趾高气昂地在草坪漫步。
坂口拘束地坐在长板凳上,黑色圆框眼镜起了层薄雾。
“你确定有人能冒充你?”
他仍觉不可思议,下午电话里的声音和太宰一模一样啊?
冷风刮过,太宰的脖子往风衣里缩,手里的玉米粒顺势掉落。
领头的乌鸦不屑一顾,拍拍翅膀,高傲地朝着他脸叫了两声。
“嘎嘎,嘎嘎—”
叫完就呼朋唤友自顾自走了。
“……我是不是被一只鸟鄙视了?”
坂口欲盖弥彰清清嗓子,“不过我没想到你真会为了抑制剂来找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太宰闻言眸色微沉,旋即又恢复原状。
他笑眯眯地看向坂口,“你说乌鸦吃饼干屑吗?”
“什么?”
“黄油饼干,小熊形状的。”
太宰说着回味地舔了舔唇。
“……这我得查查。”坂口刚掏出手机。
“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太宰趁机抚了抚风衣下摆的褶皱,起身欲走。
“等等。”坂口拉住了他,“能把你新换的手机号告诉我吗?”
自从“那件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太宰低头,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腕移到戴眼镜男人的脸上,他指了指坂口亮着的手机屏幕。
“时间快到了,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一切都拜托你了噢,安吾。”
他的语气词多得过分,唇角又挑得太高。
坂口懂了,破碎过一次的友谊就很难恢复如初。
就算抓得再紧也不行。
“知道了。”他松开手,低声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离约定时间只剩短短五分钟。
坂口内心深处忽然涌上一股冲动—他不希望那位卑劣的冒充者太快暴露。
或许他可以悄悄发个信息,取消这次见面?
正想着,空旷的公园响起一阵脚步声。
踢踏踢踏—
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倏地踩断一截枯枝。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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