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不太好意思的看着,影像中的蓝忘机和魏无羡相处时的那种气氛时,蓝曦臣却身子微微颤栗,一字一句的盯着那寥寥几句——
(蓝氏固然清静,但自蓝忘机继任仙督之后,该有的守备和巡视是有增无减,为的,便是防止有人如金光瑶一般,再潜入蓝氏,做出恶行。
固然,蓝曦臣不该轻信外人,给了金光瑶自由于云深不知处通行的权利,可蓝忘机到底无法去责备已然道心半殒的兄长,只能于外物做行止了。)
金光瑶是谁?
就因为自己信任了这个金光瑶,甚至给了他自由出入云深不知处的权利,也给了他祸害蓝氏的机会。
是的,祸害蓝氏。
蓝曦臣不知道金光瑶到底是何人,自己又为何会信任他,甚至于自己还迫不及待的就想知道他的样貌,渴求着这机缘之地赶紧给他一个答案。
因为蓝曦臣相信,既然金光瑶他心怀叵测,就不可能不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祸害蓝氏。
影像中即使提起过兰陵金氏害了魏公子的性命,带头剿了岐黄温氏一脉老幼,又害死了赤锋尊,并灭了不少小世家的门,甚至还开设了炼尸厂,以活人炼傀儡,却又单独提起金光瑶,总见与这些血案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也有可能,这些事情,就是通过他的口来下的命令,更是通过他的手来执行了一部分,否则,金氏中或嫡系或旁系的子弟并不少,何必单论于一个金光瑶呢。
可是,金光瑶既然能沾染这些金氏的暗中手段,可见为人并不够光明磊落,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与他相识的,又是如何让自己对他深信不疑,以至于连能于云深不知处任何一处通行的玉佩都给了他,甚至还纵着他四周查探。
但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影像中早前并没有提及金光瑶祸害过蓝氏之事?
突然,蓝曦臣想到,如果金光瑶所谓的祸害蓝氏,便是指利用蓝氏的话,那么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蓝曦臣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个恶人,害了魏公子,害了温情一脉,害了聂家大哥,却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自己出的一份力。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蓝曦臣的第一个反应是阴铁。
可是他很快就把这个答案给抛开了。
原因无他,不过是阴铁出了差错的话,影像中那个自己不可能没发现,更别提有人拿阴铁害人,他更不可能察觉不到那些被害者人的死因有异。
而蓝曦臣是个机灵通透的人物,只抛下了阴铁的可能性之后,另一个答案顿时脱颖而出——禁书室。
再想到里面有一句(潜入蓝氏,做出恶行),似乎已能说明问题了。
姑苏蓝氏以教书育人为主旨,而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内的更是有百万之巨。其中泛滥如市面上随处可买到的启蒙之童书,有礼乐之华章,有话本子,有杂文,有游记,但也有早已在了绝响的古籍。
但这些,总归是能让世人见的。
蓝氏人爱搜集各类藏书,才有的藏书阁,偏偏有些书若是能面世,势必会惹来轩然大波,为了避免有人借阅了那些书后拿来害了人,于是蓝氏嫡系特特儿在藏书阁内修建了一间密室,做为禁书室。
而禁书室内之书所记载的内容,或乱人心神,或杀人于无形,或夺舍献祭,其中种种,不一而足。
想到此,蓝曦臣的脸色又煞白了几分。
蓝氏的藏书阁众人皆知,可于其下的禁书室知者只寥寥无几,只蓝氏一脉的嫡系,并几名本家长老知道。
所以,金光瑶会知道这么个地方,莫不是自己告诉他的?自己竟然信任此人到了这种地步,连蓝氏的机密都能轻易示人?
而影像中的自己道心半殒,便是证据。若非自己因此有亏,无论是否有意帮着金光瑶害了旁人,自己恐怕都无法释怀了。
真是糊涂!
蓝曦臣很想骂一骂未来的自己,怎么能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来。
怪不得……
蓝曦臣心想:怪不得影像中的自己眉宇间总有股郁郁之色,这恐怕就是原因了。
蓝曦臣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影像,恨不得它在那一段中停下来,好让他从中研究个所以然来。可是影像本不可能听他的,但更重要的是,仅凭着那短短的几句话,又能瞧出个什么花儿来?
可是蓝曦臣不甘心于此。
他恨不得立刻知道这个金光瑶的形貌,好让自己从一开始就规避开此人,免得重蹈覆辙,再带累了蓝氏,又害了无数人的性命。
此时的蓝曦臣已然魔障了,他牙咬得死紧,恨不得这影像越紧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
如果说影像中的蓝曦臣因为金光瑶而道心半殒,此刻的他显然也钻了牛角尖,与影像中的自己竟是不惶多让了。
直到他的手心的痛楚唤醒了他的神志,蓝曦臣慢悠悠回过神来。
他一看,手心因为刚才握得太紧,竟然把指甲折在了肉里,还见了血。
再一听,耳边是蓝启仁唤自己的声音,只是声音不似往昔坚定,反而多了几分忧虑。
蓝曦臣转过头来,触目所及的不只是叔父蓝启仁担心的表情,还有自己弟弟蓝忘机的忧心。
蓝曦臣自小到大都不愿意让人为自己过分操心,所以如今即使郁郁寡欢,还是力持体贴。本性如此,实难改之。
于是,蓝曦臣朝着两位至亲之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若说往日的蓝曦臣的笑容使人如春风拂面,如今他的笑容却僵硬得不似真,还多了点苦涩的意味在里头。
“叔父,”蓝曦臣看了看蓝启仁,又看了看蓝忘机,对着这个弟弟,他竟是第一次觉得心虚,但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唤了他的名:“忘机,我无事,我只是一时没想明白罢了,只要想明白了,便无挂碍。”
虽则蓝曦臣信誓旦旦,可是他是自己教养着长大的侄子,蓝启仁又如何不知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可是有些话说太多也是无甚作用,只因蓝曦臣此乃心病,若是说不到点子上,有时候还可能会触到别的痛楚,让人加重。
可是要让蓝启仁就这么袖手旁观,他亦做不到。
最后,蓝启仁斟酌了一些言语,只尽力宽慰他:“曦臣,你是我的侄子,我如何不了解你?只是我们既然得天之幸入了这机缘之地,可见这是要给我们改天换命的机会,你又何苦为了这连影子都未见的事情如何愁肠百结,以至于悲观厌世?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合该看开些,等事情真相大白了,也不迟。”
兄弟同心,其力断金的故事少有人没听过的,只是要做到并不容易。
蓝曦臣有心病,蓝启仁也有。
只因影像中有这么一句——(蓝忘机到底无法去责备已然道心半殒的兄长),这个无法,是不愿、不能,还是不敢。
蓝启仁希望是不愿不能,而不是不敢。
他期盼着蓝忘机能在此时劝慰蓝曦臣几句,但又觉得自己这般十分自私,而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蓝启仁又很难判断蓝忘机知道了未来自己的道侣的死,有蓝氏的一份出力时会是如何心情,因此很是纠结。
但他们显然还是小看了蓝忘机。
蓝曦臣是个通透的人物,蓝忘机又何尝不是?
虽然他并不爱说话,但每回说话却也是直指重点,并不爱迂回:“兄长多虑了,在忘机看来,没发生就是没发生,实在不必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事情。重要的,还是未来安好。”
蓝氏三叔侄的异样初时并没有人察觉,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影像上,况且上面似乎也暂时没什么需要特意关心的事情,何故他们现在如此忧心忡忡?
大家都面面相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蓝湛。”魏无羡拉了拉蓝忘机的袖子,关心的问:“泽芜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蓝忘机脸色沉沉的摇了摇头,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蓝氏中人有门生,亦有本家子弟,不敢说个个都是君子,可蓝氏嫡系的两位公子,是蓝启仁亲自教养长大的,日日关注,视二人为骄傲,蓝氏双璧之名,从来符实。
蓝曦臣既然知道自己有错,便不会逃避。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行至影像之前,转身面向众人后朝大家行了个大礼。
“我有愧。”蓝曦臣说道:“泽芜这个名号,不必再叫了。”
这动静可就有点大了,大家看了眼蓝曦臣后,见他神色坚毅并不像假,忙又把视线放到了蓝启仁和蓝忘机的身上。
因蓝启仁素有威仪,而蓝忘机又是个看着便不易亲近的,是以都不敢开口问,一时间机缘之地所有人都静默了,只有影像的声音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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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我在晋江页面打完了两千五百字后,忘了先复制一下再入存稿箱。更不知道那个时段网络不好,于是字数变成了三百字的时候我的心情?
我好想死!
我明明知道不该在晋江的页面直接打字的,为什么我不能吸取这个教训?为!什!么!
有时候不知道按到了哪个键盘,页面都会一变,全都没的。
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我还这么天真?
请求大家给我一点动力,让我知道有人在看,就算是在底下催个更也好啊……
于是又一次重打QAQ
谁知道我这码这篇观影体之后,重码过多少次了?
至少有五六回了?
可我才写了五十四章啊,几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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