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嫂嫂当自强

    “小姐…”

    对上这双含泪的眼睛,松香一时语塞,怔了半晌。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随了小姐的意,可是理智回归时,她知道这是错的,小姐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杜家,而且她不忍心让她受人唾骂。

    可是眼见着小姐情难自已,她只能咬咬牙问了最后一句话:“二公子他,知道吗?”

    一瞬间,杜蓉萱连日来的郁结好像凝结成一团朝着心口的方向撞击,闷且疼,她咬着唇,眼睛看向别处,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

    松香替她擦了擦眼泪,愁苦了一张脸,“小姐再想想吧,替老爷夫人想想,替…二公子想想…”想想他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但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纵使一时痛苦难耐,也好过一世凄楚纠葛。”说完她对着杜蓉萱行礼,退出了房间。

    等人走后,杜蓉萱将整张脸埋进靠枕里,任由泪水濡.湿面料,压抑着声音呜咽。

    再也没有踏出房门半步,这一整天都闷在这里。

    也许是白天情绪崩溃,夜里她有些精神不济,才一躺下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

    似曾相识的红纱,萦绕在身边,秀气的脚趾方一踏在地上,她便发现不对劲了,低头一看竟然满地都是盈润的暖玉,触而生温。

    再一看身上,竟然只着丝履,还是薄如蝉翼的白绸。

    但杜蓉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妥。

    只是一个劲的翻着周边的红纱,以期找到什么。

    翻找了好一会,直到手臂酸痛,还有一股莫名的委屈,竟然驱使她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哭了,眼泪来的又快又凶,好像要一次性把委屈全都哭出来一样。

    突然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清透的声音问:“哭什么。”

    杜蓉萱抬起头来看他,欲落不落的眼泪让眼睛蒙上一层雾,待她轻眨眼睫,一滴清泪落在白玉石上,面前人引入眼帘。

    她能看到他那攒了星河一样的圆眼睛,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下面是秀气挺拔的鼻梁,最后她把视线落在他的唇上。

    红艳艳的薄唇压出一抹白,缓声轻吐了两个字:“…嫂嫂

    ”

    这两个字被他唤得酥麻,杜蓉萱浑身一激灵。

    还没来得及细思,场景一变,她站在了杜府门前。

    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牌匾还是那个牌匾,地方却不知道是哪里了,只能看到周边寒酸的住宅,她记得旁边的府邸都是爹的同僚啊,怎么可能是这样残破的地方。

    她在门前,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扣门,有两个人路过杜府,竟然朝着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还面带嫌弃。

    杜蓉萱皱起眉头,正要理论,却听见他们说:“这杜家怎么迁到东街了,真是晦气,一家子的不检点。”

    另一个人说:“可不是,都被陛下点名批评了,还有脸待在上京,要我是杜家人,我得找块豆腐撞死去。”

    “诶诶诶,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荡.妇是不是他们家女儿。”他指着杜蓉萱的方向。

    同行的人眯着眼看来,登时一拍手:“还真是!”

    这段话让杜蓉萱如坠冰窖,浑身发凉。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场景又是一变,却是永安侯府内。

    这里人很多,像是在宴客,她站在魏文修身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对着他们的方向:“这个女人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你被一时蒙蔽哥哥不怪你,你把她交出来。”

    这声音是魏文成,杜蓉萱忍不住诧异,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她吗?

    很快,她就有答案了。

    因为离她不远处有三个女子正在嚼舌根,明明是听不见的距离,却犹言在耳,也让她知道更多眼下的处境。

    “你们看看,魏二公子还在袒护那女的呢。”

    “嘘,小声点,”一个人提醒她注意点,但又附和着,“不过是一对狗男女,世子爷还真是良善,对着差点抢了自己爵位的弟弟这么仁慈,他也不看看,自从他没了世子位被人轻贱到哪里去了,我们可是好些年没有听过他的消息了。”

    第三个人说:“我爹说了,魏世子没了爵位就被人囚禁起来了。”

    “啧,那魏二看着病弱,心肠怎么这么坏呢,说不定就是他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把魏文成的爵位薅下来的呢。”

    “还不止呢,那杜家女和离恐怕也是大有隐情,说不定啊,这对叔嫂早就好上了吧。”

    说完三个人相视一眼

    ,轻声笑起来。

    杜蓉萱还要再听时,眼前的人一阵扭曲,耳边的人声也渐渐褪去。

    睫毛一颤,她醒了。

    ...

    睁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帐,本就昏沉的脑子更加晕乎。

    许是睡的不深,这次的梦倒是完完整整的让她想起来了,许多细节她也记得。

    连同上一次的梦也串联起来了。

    这一次不仅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原来她觊觎这个人许久了,而且不会满足于只是“看他一眼”的地步。

    还把他们之间的问题摆在了明面上。

    这件事的影响之大,大到他们声名狼藉,随意让人揣测,即使很多都不实,但是没有人会相信。

    和离的事情再被翻出来时,也会被颠倒黑白。

    她心里的隐忧原来是这些。

    杜蓉萱把胳膊横在眼睛上,露出一个苦笑。

    其实她还在怕其他的,比如,魏文修的身体。

    虽然他的身体渐好,但是本质上还是虚弱,若是受了什么刺激,她真的怕他发生什么。

    这梦之后,杜蓉萱再无睡意,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杜蓉萱一如平常。

    一样做早课,一样读书,甚至午后还有闲情小睡一会。

    松香数次看她,也没发现她有什么端倪,心里止不住的慌。

    倒是这样过了三天,她叫来松香,手指点了点一早收拾好的书,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道:“将这些还回去吧。”

    松香了嘴皮子,见她实在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半信半疑的把书拿上,临走前有心想说几句,但是看到小姐无喜无悲的眼神,一肚子话也没了。

    步子刚蹭到门边,就有沙弥尼在院门外敲门。

    松香打开门,见是明静师太身边的小师父,赶紧打招呼。

    小师父也不废话,三言两语就把话说完了:“沐佛节的人手不够,贫尼想找你们帮帮忙。”

    “什么时候。”松香皱眉。

    “现在。”

    “我…”松香迟疑的看着手里的书,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我去吧。”是杜蓉萱,“松雨一早就被叫去厨房帮忙了,眼下不是你就是我。”

    小师父见状补了一句:“杂活很累,不熟练的话可能会折了胳膊。”

    这话一出,松香哪敢让自家小姐去啊,立刻说

    道:“我去。”

    说着,又为难的看着手里的书。

    “我来吧,”杜蓉萱轻声说,“也找不到第二个人去了,就让我来吧,”

    “要不等奴婢回来吧。”

    杜蓉萱:“我早去早回,将书交给沙弥让他转交便是。”

    松雨松了口气,将手里的书给她了。

    等人一走,她问向小师父:“这沐佛节要忙多久?”

    “提前三四天准备就好,主要是今天香客上山,分去一半去带人参观了,剩下的又要装饰寺里所以人手就不够了。”

    她又补了一句:“每年都是如此,我们都忙惯了,倒是你们还没见过,不如就当见识一下,毕竟沐佛节的也算是远近闻名的了。”

    松香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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