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柔想到这里,继续哭求道:“母后,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薛晨露却很生硬地说道:“这种败类,死了也是多余!”
李芷柔闻言,从小养成了公主脾性发作了,说道:“母后,你好狠的心,你这是要让为女守活寡吗?要把为女逼死吗?那样你才高兴吗?!”
薛晨露气得头皮发麻,嘴唇直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终她指着李芷柔,说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孽障来!”
李芷柔哭着冷笑道:“是啊,你就不应该生我,你的孩子只有那个已经死去的,我没有谋过面的哥哥!”
“你……”薛晨露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因为我不是皇子,就因为我是一个公主,你觉得我让你蒙羞了,觉得我是你的耻辱!”
“你……”薛晨露大喘了几口气,说道:“你……给我滚出去!”
李芷柔点了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说道:“我会滚,我还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所有人都说你宠我爱我,他们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从小到大你可曾陪过我玩一次,陪过我睡一次觉?!”
薛晨露的贴身大宫女害怕公主说出什么更惹皇后生气的事儿,上前说道:“公主,您不要说了,娘娘是真的很疼您啊,娘娘刚犯了心绞痛,这才好,您不要……”
薛晨露这次也较上真了,说道:“你让她说,让她说!”
李芷柔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感受过母后的一丝一毫的温暖,你也会教我,你只会教我怎么与人斗,怎么与人耍心眼儿,怎么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真的厌了,为什么人不能好好地活着,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要斗来斗去,不累吗?!”
李芷柔擦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工于心计,算计来算计去,父皇才不愿意来你的宫中,才不喜欢你!”
“你……”
薛晨露皱起眉头捂住心口,额头上渗满了汗珠。
贴身大宫女是一个跟薛晨露年龄相仿的人,自小跟着薛晨露,是她的贴身侍女。
此时看到薛晨露如此痛苦的模样,慌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娘娘,你没事儿?要不要传太医!”
薛晨露摇了摇头。
李芷柔也发现了薛晨露的异样,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薛晨露说道:“你继续说,把你这么多年想说的统统说出来!”
李芷柔沉吟了一下,接着往下说,但是语气相较于刚才已经柔和了很多。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母爱和父爱是什么,我多么渴望被别人爱。是,薛平他确实一身的毛病,可是他爱我,我就知足了。”
薛晨露冷笑了几声,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李芷柔,说道:“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你如果不是九公主,他会爱你吗?”
李芷柔不冷静地说道:“你闭嘴,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你的什么话我都不想听!”
薛晨露仰天长叹,说道:“终于那句话,就是装睡的人你永远叫不醒,自作孽不可活。”
李芷柔握紧了拳头。
薛晨露说道:“人,我会尽力去救,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希望你好自为之。”
李芷柔抹了一下眼泪,说道:“谢谢!”然后起身离开,头也没有回。
薛晨露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她极力保养,但是皱纹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的脖子上面也有掩盖不住的颈纹。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自己很失败。
她这辈子与这个斗,与那个斗,有赢的时候,也有输的时候,但是更多的是赢的时候,所以她才走到了今天。
她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年轻的时候,她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所以她穷尽一切力量去争取,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皇帝钟情别人,而且还是一个很不如自己的人。
她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利,于是她结党营私,暗度陈仓,可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却在襁褓之中被人害死,之后因为难以得到皇帝的宠爱,生了一个公主便再没有生儿子的可能。
现在养了一个女儿,万般宠万般爱,可是到头来却换来的是抱怨和敌意,这辈子获得真的好失败。
她苦笑了一下,镜中的自己是那么陌生,陌生得让人心生害怕。
她现在能做的,唯一能够聊以慰藉的就是替那可怜的孩子报仇,向李修浚报那血海深仇。
东宫。
李修浚听完眼线的汇报,眼神变得越来越恶毒。
他恶狠狠地看向眼线,说道:“也就是说,阿保机即使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仍然没有将她处置,而且还封她为平贵妃?”
眼线嘴唇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墨笔心中布满愁云,本以为太子将述律平放下了,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执念。
人总是这样,总是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后悔,真是可悲可怜。
可是眼下哪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本来朝中对太子的越来越不利,可是薛平却犯了事儿,这个事儿正好是太子的亲信审理的,猎物上钩了,是方是圆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不要犯糊涂。
林墨笔看到李修浚不说话,便向眼线使了个眼色,眼线慌忙退下来,看着太子要杀人的表情,真的吓得人不轻啊!
李修浚直直地看着前方。
林墨笔上前说道:“启禀太子,奴才知道你想让述律平得到惩罚,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您大权在握的时候,述律平早晚是你的。”
李修浚抬眼看着林墨笔,他竟然一眼就把自己的心思看穿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人在溺水的时候,连根稻草都能成为自己生的希望。林墨笔觉得李修浚就像那溺水的人,紧紧地抓住救命稻草,希望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熟知,当他让述律平替嫁的时候,一切便再也没有可能回去了。
眼下也只能顺着他,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说。
林墨笔很肯定地点点头。
李修浚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去派人找薛殷贵谈判,如果他肯交出兵权,那么薛平自然无虞。”
林墨笔疑惑道:“薛殷贵自然不会同意,太子为何还要走这步棋呢?”
李修浚嘴角带着邪魅的笑,说道:“我也知道他不可能交出来,但是薛殷贵和薛晨露中间肯定会发生争执,二人一旦有了裂痕,就可以一一突破。”
太子果然高瞻远瞩,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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