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盯着她看了片刻,达拉大概是骗人实在不怎么在行,此时竟觉得有些心虚,看向方丈的目光也变得不自信了,她觉得方丈的目光里充满了狐疑,不知是不相信还是怎么的,正在心虚揣摩间,方丈说:“你这个图片上的寺庙与我们这里还是有所不同的,你看偏殿的位置不一样,而且根据你的这个图片来看,这个寺庙似乎处于山间,四周青山围绕。可是大兴善寺的位置你也看到了,立于市中心。非要说青山,那这边只有南山,但南山离得很远,就是空气非常晴朗的时候 也不一定能够看到。”
听了方丈的话,达拉赶忙又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幅图片,当时默画的时候将脑中细节一一画出,但是当唐芸说是兴善寺并递给他手机图片的时候她竟忽略了那些山峦,只看了正殿确实非常相似。如今方丈这么一说,她再看那副画时,似乎确实有所不同,寺庙周围山峦叠嶂全然不像是立于市中心的大兴善寺。“真的不是这里。”达拉不免心中一阵失望。
达拉看完又将图纸递给穆国成,其他几人传阅了一圈基本都确认了,图片里的寺庙并不是大兴善思。于是他们又和方丈聊了一阵,捐了香火钱便告辞了。
此时已接近傍晚,看来他们是真的聊了很久,四人跟方丈告别后向外走去。寺庙的庭院岔路太多,寺管事不知人去了哪里,没有寺管事带路达拉他们四人走着走着就走了岔路,不知怎么的就走进了一个别院,这别院倒像是比外面更加安静无人。院子种着大片的鲜花,正开的红艳欲滴,老远看去像一片红色的地毯。品种倒是很少见,达拉一时也没认出来是什么。毕竟作为禁欲系御女,母胎solo,她对花的认知仅限于市面上常见的那几种。
她看到花丛边立了一个木制名牌,出于好奇便过去一看究竟,只见木牌上书:“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好凄美啊。”不知为什么达拉心生出此念头来。
大概是由于走的太近,此时她闻到一阵花丛中飘来的异香,那香味十分独
特。达拉寻香望去,只见眼前那片火红的地毯,像是鲜血铺就而成,她不自觉的走向那片“鲜血”,一瞬间地上的“鲜血”化作一片火海,在她身边灼烧起来,一群人在火海中打斗,伤残无数,尸野遍地。达拉惊恐地望着那些尸体,突然她看见一个与这画面格格不入的白衣少女在火海中起舞,达拉不自觉的也跟着舞起来,舞姿熟练且曼妙。但那舞蹈显然是古早的藏族舞蹈。
靳言看着达玲珑曼妙的身姿舞,好奇间被吸引了过去,走到附近突然他看到达拉身边蓦然升起一片莲花。而达拉便在那片莲花中舞,果真犹如仙女一般,他不自觉的伸手触摸了一下达拉的衣裙。
舞中的达拉猛然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伸手抓住了白衣少女的肩膀,但那双手却像是抓在自己身上似的,突然全身一颤惊醒了。由于她的作戛然而止,正伸出手的靳言也抓了个空,身体一个踉跄,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有如此行为,顿感有些失态,不自在的抬手揉了揉鼻子。
不远处的穆海呆滞的看着达拉微笑。突然间只听寺管事在后面一声大呵,吓得他一机灵,猛然转头看过去。穆国成也被吓得一哆嗦,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块石头反复摩擦犹如珍宝,额头处却以渗出涔涔冷汗,他慌忙将石头扔掉起身不自觉的搓了搓手。
见此情景寺管事一改刚才的随和,面目严肃凶狠的说:“谁让你们到这里来的。”
几人被他这么一吼都有点莫名其妙,乖乖答道:“岔路太多,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这里。”
寺管事一手掩鼻,迅速将他们带离别院。并向他们说道:“这片是千年前先人种下的彼岸花。佛名曼珠沙华,意为开在天界之红花。相传此花为接引之花,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他又解释道:“当然这是传说,可实际上彼岸花自身确实会散发出幽幽的异香,这个香味具有致幻的作用。你们刚才的奇怪行为就是受了彼岸花的影响。”
“那幻觉代表着什么呢?”再次看到了白衣少女,达拉感到十分好奇的问道。
寺管事说:“每个人的幻觉各不相同,
虽说是幻觉但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的内心,没有无缘无故的幻觉,它们都会从心出发。这地方不易久留,这香味如果是少量吸入倒也没有大碍,但是如果大量吸入那就很麻烦了。”
“好好地寺庙干嘛非要种这么一片彼岸花,真的是。” 穆海小声咕哝了一声。他脑子里闪过刚才看到达拉满面柔情的对着自己含笑,不免感到有些脸红还有些失望,毕竟只是幻觉。可这确实是他心之所想。
寺管事略有些不满的一指别院门口的牌子,“这里挂着‘禁止入内’没看到吗?”
“刚才好像还真没看到。”穆海嘟囔道。
寺管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他们是误闯,他也觉得奇怪,平时别院都会上锁的。而且刚才还捐了大笔香火钱。他调出手机照片递给达拉,“寺庙的记事簿我不能随便给你看,这个是给达安生做超度的记录,我拍下来了,你看看。”
达拉接过手机一看,记录是三年前他父亲去世不久的时候留下的,供奉时间一栏竟填了二十年。发心人仍然没有留下姓名,只有“故人”两个字。“这个故人到底是谁呢?”
达拉谢过寺管事,正欲告辞,寺管事再次拦下了她,“还有一件事,方丈叫我转告你,你图片中的那座寺庙很有可能在西藏。据传当年西藏那边有位密宗大师遭人迫害,为了避难在大兴善寺隐居过。但由于大师有未了心愿,一段时间后便离开了,离开后他回到西藏建了一间非常相似但规模较小的密宗寺庙,据说为了躲避坏人,寺庙地点非常的隐蔽。”他看看达拉继续说道:“方丈还说,这是寺庙的传说,他并不知真伪,刚才没有告知也是这个原因,现在让我转告你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思路,具体如何去找,还要靠你自己。”
“在西藏?”的确在西藏更合乎情理,毕竟所有的匪夷所思都是在达拉到达西藏后才发生了。既然不是这里,达拉再次谢过寺管事几人便告辞了。
回到拉萨一出机场达拉就看到唐芸老远的冲她使劲的挥手,她莞尔一笑。朝唐芸走去,走到跟前才发现唐芸竟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站着杜永昇,这让达拉实在有些意外,她
瞪大询问的眼睛看唐芸。而唐芸却回以一个“你懂得。”害羞的微笑。
达拉无奈的摇摇头一点唐芸的额头,顺手把行李扔给她对杜永昇说:“麻烦了。”
靳言也见过杜永昇,此时便也过来打招呼,他挂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嬉笑,“行啊,哥们。”
杜永昇则看起来绅士多了,他微微一笑打开商务车后备箱帮大家放行李。穆国成和穆海并没见过杜永昇,穆国成问道:“这位是?”
唐芸笑嘻嘻的介绍:“穆教授,这位是我朋友。”
杜永昇伸出一只手来与穆国成握手,“您就是穆教授,久仰大名。”脸色挂着绅士般的微笑。
穆国成微笑道,“哪里,杜先生真是英年才俊。”杜永昇替他拉开车门,他一低头钻进车里了。
穆海跟在后面看着杜永昇,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张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那意思像是在说“好白菜让猪给拱了,当然那猪指得肯定是唐芸。”也低头钻进了车里。
唐芸不满的斜了穆海一眼,用手肘一怼他,“上后面去。”穆海被撞得一个踉跄,瞪了她一眼,刚想跟她呛几句,只听穆国成说,“你坐后面吧。”穆海无可奈何的爬到后面坐下了。
靳言帮着杜永昇放好行李也钻到车子最后排落座,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达拉。唐芸坐在副驾驶。杜永昇发车子,车子非常平稳的驶离机场。
“听说你们去西安了,玩的怎么样?这么快就回来了。”杜永昇边开车边透过后视镜看达拉。
达拉不满的从后面捏了唐芸一把,是嫌她话多。但还是从善如流的答道:“是去工作,很顺利,谢谢。”
唐芸一听很顺利立刻兴奋地转过头来,张嘴刚要说什么,被达拉一把给按了回去。顺口问道:“怎么样,你的采访顺利吗?”
唐芸得意一笑,“那怎么能不顺利,也不看我是谁?”
达拉微微一皱眉,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靳言,心说:“这俩还真是亲兄妹。”而靳言则回以一个理所应当的笑容。
成功转移了话题达拉便靠坐在座椅上,无意间正好对上杜永昇再次从后视镜看她目光,杜永昇冲她微微一笑,达拉则面无表情的逼视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对方倒也没有丝毫尴尬,他顺势又看向了穆国成说道:“穆教授,旅途奔波,身体还好?”
穆国成笑着答道:“呵呵,挺好挺好,还麻烦你跑一趟,你们年轻人现在工作压力大,也要多注意休息。”
杜永昇礼貌一笑目视前方认真开起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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