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生不苟言笑的进到会议室。
和以往一样,每次只要他进来,会议室就会特别的静,而今天却尤为的静。
他觉察出了异常,往会议桌上一扫,冷声问:“都低着头干什么?犯什么错了?”
离他最近的一名副总小心翼翼的往脖子的方向指了指:“褚总,这,这。”
他怔了一下,目光变得阴翳,脖子上的痛感清晰存在,他当然知道那里有一道十分醒目的被人咬过的痕迹,但看破不说破是一种圆滑。
他冷眼一扫:“被狗咬了,你有异议?”
副总裁不说话了。
“设计部把你们下个季度各部门的企划方案都拿来给我看。”
钱进过去将四个部门的策划方案都收上来。
他将第一份递过去:“这是设计一部的。”
褚淮生翻了几页,扔到了一旁。
不说话便是代表通过,设计一部总监松了口气。
“这是设计二部的。”
褚淮生又看了几眼,扔到了一旁。
设计二部总监松了口气。
钱进又将设计三部的递过去。
褚淮生依然没有异议,设计三部的总监松了口气。
最近公司的高管们,可以说是人心惶惶,每次开会都像奔赴刑场一样绝望,虽然从前总裁的脾气就不是很好,可最近更是吃了炸.药一样,一个月内,已经有五六名高管撞到枪口上被开了。
为了避免落得同样下场,每个人工作上都是恪尽职守,平时花六个小时完成的工作量,如今都是花十二小时,甚至更多,就为了能在会议桌上,换来总裁的一句肯定。
钱进将设计四部的方案递过去。
看到总监名称甄惜两个字,褚淮生朝他看过去一眼,手里的企划案往桌上一扔:“重做。”
会议室又屏气慑息了,按说这企划四部是整个设计部最出色的部门,总监跟总裁又是亲戚,这被驳回的事怎么也落不到他们头上啊?
会议结束后,甄惜走到褚淮生面前:“希望你否定我的方案真的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其他高管纷纷撤离,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就仗着是亲戚才敢了……
“别的什么原因?”
褚淮生坐在首座上,冷眼质问。
“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以权谋私,你根本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
“那换你来坐怎么样?”
“我不稀罕你的位子,但如果你不珍惜身边的人,我倒不介意横刀夺爱。”
褚淮生嗤之以鼻的笑了声,他缓缓起身:“先过了你妈那关再说吧。”
回办公室,他就直接去了卫生间,站在洗舆台前,盯着镜子里自己脖上的位置。
咬的那样深,得有多愤恨?
可是,她凭什么?
“褚总?”
钱进在外面喊,他黑着脸出去:“什么事?”
钱进有些欲言又止:“刚才……苏小姐来过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
钱进将手里捧着的一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放到他办公桌上:“她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她走了。”
她说她走了。
六年前好像也是这样吧,她让家里的女佣转告他,她说她走了。
呵。
真是讽刺。
六年前她说她走了,他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他经历了一段他自己都不堪回首的黑暗的时光,那时候的心痛、愤怒、绝望所有的情绪都无法用语言形容,然而六年后的今天,她说了同样一句话,他却并没有了当初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反而莫名的竟有些如释重负。
时间看似无用。
到底还是不着痕迹的稀释了一些东西。
“苏小姐说,以前你最喜欢吃她做的蛋糕,这是她最后一次做给你吃,也希望…你能永远记得她的味道。”
“钱进,你越来越差劲了知道吗?”
钱进茫然。
“你身为一个助理,传达别人的话没有错,但传达不该传达的,你是第一天当助理吗?”
钱进低下了头。
“拿出去,还有,今天一天不许任何人进我办公室,包括你。”
“有事也不能传达吗?”
被总裁警告的眼神瞪的如芒在背,他拿起桌上的蛋糕:“知道了。”
褚淮生真的一天在办公室里没有出来过。
当然,也没人进去过。
一直到天黑,办公室的门才打开,他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
钱进立刻迎上去:“褚总,有件事我要汇报给你。”
褚淮生停住步伐等着他汇报。
“老太太打来电话,说太太跟家里的女佣昨晚一起出去买糕点,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褚淮生目光阴鸷的睨向他。
钱进又怵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没回来就是又走了,很稀奇吗?人家来去自如是人家的事情,你管不到我更不会管。”
他继续向前走。
“可是那个女佣已经找到了。”
褚淮生恍若未闻。
“她死了。”
果断行走的步伐突然定住,他蹩眉回头:“谁死了?”
“那名女佣。”
钱进疾步上前,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他:“您看。”
是一条新闻,确切的说星海城几乎每个人都已经不陌生,大约是从三年前开始,每年都会有几个人这样恐怖的死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唯独一张脸,像被虫子咬过一般,密密麻麻的是虫眼,所有死去的人都有一个特症,死不瞑目。
新闻上的尸体就是褚家的女佣,经常照顾老太太,褚淮生对她有印象。
“她呢?”
钱进自然知道总裁问谁,他无奈的摇摇头:“我有安排人去找,但是没找到。”
“为什么不早点说?”
钱进的脸上写了个大大的冤字,褚淮生意识到自己下的那道命令,蹙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开机,一大堆的来电提醒和信息接踵而至。
他胡乱翻看了几眼:“把她号码给我。”
钱进立刻将钟禾的新号码报过去。
“加派人手去找,扩大范围,有任何消息给我打电话!”
交代完他步履匆匆的走了。
钟禾是被一盆水泼醒的。
她醒来睁开眼脑袋一阵钝痛,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晚从玄梧离开后,她还是回了褚家,老太太说想吃芙蓉斋的糖糕,她就和女佣阿朵一起去帮她买,回来的路上,在一条僻静的路口,褚家司机突然说车子坏了,她刚一下车查看,后脑勺就挨了重重的一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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