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都已经有了杀人的念头了，但当她来到客厅，看到找事的人居然是齐瑞，心头的火气一下子被压了下去。
“少……何冉小姐。”齐瑞到嘴的称呼立即变了。
这个时候若是再叫上一声少奶奶，那气势瞬间会弱很多。
“你来要配方？”何冉慢慢走了过去。
她的视线像是什么猛兽锁定猎物的视线一样，让人遍体生寒。
齐瑞坐不住了，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若不是跟在封亦钊身边多年，常年遭受这样的磨炼，他早就缴械投降了。
本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他不卑不亢的开口：“是，其实……”
“冯文宇，配方呢？”何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何总当着何海博的面，毁了，相关视频，后天六点便会公布。”不管有多么看不上何冉，但此刻冯文宇还是跟何冉统一战线，所以对于她的问题回答的很快。
“你听到了？”何冉看向齐瑞。
“那么重要的配方怎么可能说毁就毁了……何冉小姐，您可不要拿我当傻子。”齐瑞笑道。
“我们不交，封亦钊要怎么样？”何冉冷声问道。
“那天野可能就会危险了……”明明是来威胁人的，但齐瑞却越来越没底气，搞得好像他才是被威胁的那一个一样。
何冉无力地垂下头。
问如何让一个这个世界失去兴趣的人重新站起来。
答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目标，可以是仇恨，也可以是执念。
姐姐怕她承受不住，先是提出让她帮忙寻找亲人，后又给她安排了一大堆事情。
现在封亦钊又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来引起她的愤怒。
他要干什么？让他们两个反目成仇？
现在她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真的不想应付这些无聊的把戏了。
“封亦钊呢？”她有气无力地问道。
“封总现在可能没时间见您。”齐瑞并未发现自家老板的计策早已经被看穿了，还在继续按照剧本往下演。
“你现在打电话回去问他，配方没有了，他还想要什么？要不要天野？要的话就自己带着律师过来，立马就可以进行转让签字。”
本来她们姐妹二人的目标就是报仇，现在仇已经报了，如果封亦钊想收取报酬，那她愿意将天野双手奉上。
这些年来，凡是需要齐瑞亲自出面谈判的，都是各方的大人物，一旦谈判开始，哪一次不是剑拔弩张，像何冉这样，他还没发里就直接认输的还真从没遇到过。
这样超出剧本的情况，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稍等。”
这两个字说完，齐瑞觉得自己的气场变成了负值。
他出去打电话，然后就没再回来，客厅里他带来的几个人也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见事情解决了，何冉就准备回房间。
“下午，何总的葬礼。”冯文宇的声音响起。
“我会去的。”何冉的脚步一顿，旋即继续往前走。
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天上乌云堆积，不见一点风丝，闷热的出奇。
天气预报说到了晚上才会有暴雨，但这天气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能撑到晚上的样子。
何冉一夜没睡，早上也没出来吃饭。
冯文宇走的时候都不打算叫她了，她却准时出现了，而且已经穿戴整齐。
“我跟你坐一辆车。”
出去后，冯文宇打电话让人将敞篷车开过来，何冉却上了他为自己准备的车。
冯文宇没说什么，挂了电话，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一向晕车的何冉，这次一连坐了两个小时的车竟然都没反应。
到了时间，葬礼开始，何冉面无表情地走完整个流程。
葬礼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何冉跟冯文宇还站在这个刚刚立好的墓碑前。
上面镶嵌着一张何蕊的照片，那个时候的她才十几岁，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纯真，灿烂。
好像很久都没看到姐姐这样子笑了。
何冉看的有些痴迷。
天一点点暗沉下来，暮色将至之时，眨眼之间就已经是大雨倾盆。
墓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这大雨一来，将最后一个来祭祀的人都赶走了。
雨水滴滴答答砸在每一个角落里，为这里的每一个故去的人奏响哀乐。
怕姐姐看了不开心，何冉一直不敢哭，这雨水一来，她再不用遮掩了。
眨了下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水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干净。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大雨消失了。
可是眼前豆大的雨珠还在坚持不懈地往墓碑上砸。
她抬头，一把黑色的雨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头顶。
不用回头，她便已经猜到，身后站着的是谁。
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
她没说话，再次看向墓碑的时候忍住了泪意。
旁边，齐瑞瞄到快要被雨水埋没的冯文宇，举着雨伞走了过去。
同为助理，他非常能理解那种失去老板的悲恸。
注意到之后，冯文宇往一旁挪了一步，齐瑞立马跟上。
如是往复多次之后，冯文宇将他的雨伞拍了下来。
雨很大，齐瑞转眼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嘿……”
齐瑞瞥了他一眼。
真是不识好人心。
“你们大公无私，做了好公民，现在又假惺惺的跑过来干什么？”冯文宇突然的话将墓园的平静彻底打破。
“轰隆隆！”
一声巨大的雷鸣之声响起，天边亮起一道刺目的闪电。
“冯文宇，别发疯，姐姐还在这里。”何冉这一开口，嗓子哑的很。
“你知道昨天为什么医院里会突然出现警察吗？就是你身边的这位好公民，把何总给举报了。”冯文宇指着封亦钊歇斯底里一般大吼了起来。
“举报？”何冉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何总杀了商易无，我处理尸体的时候被封亦钊的人发现了，我以为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会隐瞒下这件事，没想到他……转眼就去告诉了警察，何总当时都快要死了，居然还有面对警察的审讯……”
冯文宇吼完，跪在何蕊的墓碑前，手颤抖着伸出想要摸一摸那照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放弃了。
何冉转身看向封亦钊。
这种时候冯文宇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可她想不通，封亦钊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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