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
男人的天堂, 女人的地狱。
在动荡的战争年,仅仅是为了一馒头、一株草药,年幼的女儿就可能被走投无路的家庭卖到吉原成为ji/女。
这里的统治者是宇宙中与星海坊主齐名的男人——夜兔凤仙。
是吉原的夜王, 把这座固若金汤的销金窟建在了地底, 厚重的钢板遮挡了夜兔一族最厌恶的阳, 也抹杀了悲惨游女们对正常活的期望。
成为做皮肉意的人, 年无力、病痛感染、疮溃烂……这些都与她们的活息息相关。一旦招揽不到客人,失去价值的游女就会被凤仙下令除掉。
随着攘夷战争达到最后的潮, 下了战场的攘夷志士们有不少都会去传说中的吉原一探究竟。
随着这些亲眼见过战友在火炮中大难不死的士兵或真或假的吹嘘, 狐狸神明庇佑的传说逐渐在游女中传开。
‘如果连手下亡魂无数、犯下造反大罪的攘夷浪人都能被庇佑的话,我们这些阴暗角落里的渣滓能不能祈求到神明的宽恕呢?’
——这是最先开始供奉狐狸神的游女更咽的祈祷。
由于银仙本人长时间不在神国里的大神神社, 这些信众的祈愿多数是没有回应的,少数由残留的神力做了有限的响应。
不过这就够了, 陷入绝望的人类会奋不顾身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随着偶尔一些小小奇迹的发, 狐狸神的信徒在吉原越越多, 逐渐达到了惊人的数量。
连鹤川在神社里听见的声音, 正是自一位病的奄奄一息的游女。
战争年,人命向轻贱。
名为绪方的女今年不过十七, 她八岁便被满脸愧疚的父亲换成了一袋大米,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就这样踏入吉原, 永永世不得解脱。
人类不屈的精神无何时都闪闪发光,尽管身处地狱, 绪方每到晚上总是透过监狱一般的围栏, 呆呆地看向一个个‘恩客’的鞋履, 期待自有一天能穿着它远走飞。
曾经扮演了她‘母亲’兼‘引路人’角色的那位游女,在上了年纪失去价值后便被毫不犹豫放弃,吉原自卫队“百华”用担架把那位不过三十余岁便恶疾缠身的女抬到了吉原的荒芜之地。
那里只有有限的药物、恶劣的环境, 病毒和腐烂的气息隐藏在了吉原光鲜亮丽的温柔乡背后,但是大部引的男人们在她们身上一掷千金的女最后都会落的这个下场。
风光无限的花魁夫,十几年又能有几个呢?
从那时起,绪方开始真切的恐惧和厌恶这个地方。
她慢慢长大、慢慢也开始做‘意’,但靠不错的头脑偷偷攒下了一笔金钱,做了周密详细的计划,打算趁着还年轻逃这里。
理应当的,她的不自量力被夜王凤仙发现了,那个男人命令百华手抹杀,银仙收到的就是自绪方最后的喃喃。
‘很抱歉狐狸大人......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在厚颜无耻的打扰您,但是不知羞耻的我向您祈祷……’
‘但是神明大人,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记忆中的天空呢?’
银仙听着被鲜血堵住气管却仍充满渴望的声音,无言地勾了下手指,守护的灰色力量向绪方涌去。
银白色的神明在神社中央静坐,沉默地听完了游女们一声声泣血的哭诉和祈祷。
她们的人在年幼时就被锁在了三尺见方的和室内,除非揽客不允许行,除非死亡不可再见到天空,被□□被殴打被践踏,最后一文不值地死在肮脏的角落里。
身处阿鼻,不得翻身。
半晌,神明起身把长刀背在身后,打开了去往吉原的通道。虽是个不合格的神明,偶尔也会想回应一下信徒的祷告。
那里有人在哭喊:‘狐狸大人……救救我!!’
*
在巧笑盼兮的女们依依不舍的留客声里,银仙安置好了疲劳陷入昏睡的绪方,一步步走进了整个吉原最华丽的亭台楼阁。
腐朽沉重的木门吱呀着开启,忍者打扮的自卫队百华列两侧,警惕又不失礼节地欢迎这位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名为月咏的百华首领,她身着蓝底金纹的和服,脸上印刻着两道深深的疤痕,把苦无隐藏在小袖里的女恭敬行礼。
“血铃铛阁下,凤仙大人在等您。”
夜王凤仙,身为宇宙海贼春雨第七师团的前任团长,夜兔一族的最强者,永夜之城吉原的皇帝,静静注视着最近宇宙中几年声名鹊起的煞星步履平缓向走。
“宇宙有名的狐狸商人,你为何事?”
“钱赚自是要花的。如果您能把吉原转让我那自再好不过,在下的钱财不多不少,一个烟花柳巷还是够的。”
凤仙哼笑一声:“那就是找死的了。”
雨伞和长刀相撞,武器因用力微微颤抖,银仙在力道上竟胜了战斗种族夜兔半筹,凤仙被逼退一步,长刀划破的衣裳。
凤仙的神情终于认真起:“虽用着‘铃铛’这样的称号。但看不是个羸弱无力之辈。”
银仙槽多无:“……不,种族是夜兔名字叫凤仙武器还是伞的糟头没资格说这个话吧。”
糟头凤仙一梗,随即假装什么都没有发:“我原本以为你是天人,不过这个路数——你也是地球上的‘武士’吗?”
“我并不是‘武士’。狐狸的武器是爪和牙齿,不过顺手用了刀已。”
“是吗,也无谓,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我的台词啊,夜王阁下!”
利刃鞘,手臂肌肉贲发,两人带着杀气向对方冲去,长刀刺向左侧胸,雨伞砍向右肋骨。
咔!!
剑身正好抵住伞尖!
一击不中,银仙果断爆退几步拉开距离,时凭空浮现的苍白火苗烧向凤仙。
凤仙也不甘示弱,敏捷几步躲开火星,雨伞中弹发射,屋顶的梁柱碎裂往敌人砸去。
银发男人用剑气冲开木梁,脚下一点向后跃到了阁楼外的栏杆上,舔了舔嘴唇,眼神逐渐深邃。
不愧是与星海坊主齐名的夜兔,看今天可以好好活动一下了。
契约者这些年任务可不是白做的,调整了一下握刀姿势,后脚发力继续朝敌人攻去。
凤仙的身体被长刀砍飞,炮弹一般陷入碎裂的墙壁内,银仙的后背的被伞刃划破,皮肉带着鲜血喷溅。
这场战斗从凌晨持续到黎明。
最后以银仙打穿了吉原的屋顶为终场哨声,夜王凤仙阁下躺在了璀璨的天空下,直面躲避了数十年的阳光。
温暖的日光射向屋顶,落败的夜兔皮肤在照射下皲裂,碎裂的瓦片溅洒在四周,吉原的夜王在国度最的地方第一次看到这个永夜城里被光芒照耀。
月咏抱着一位腿脚不便的女人缓缓走上屋顶,那是凤仙迷恋却又不敢承认的花魁日轮。
那个在战场上无比强大却在奇怪的地方懦弱无能的男人为了防止日轮离开,挑断了这个女的脚筋。
日轮在在阳光下送走了这位囚禁她一的罪恶者。
百华的首领月咏看向喝着酒晃着坐在屋顶边缘、俯瞰这座城市的银发男。
的衣衫在战斗中破碎不堪,银发和皮肤染上了血的颜色,金色的瞳孔里看不情绪。
吉原已经摆脱了一位暴君,但它未的命运却不十明晰。
月咏犹豫着开了:“血铃铛大人——”
“银仙。”
银发男人放下酒盏,看着街上疯狂的沐浴着阳光,痛哭流涕下跪祈祷的女们,毅又缓慢地站了起。
“我不是天人,是被人类供奉的狐狸守护神。”
狐狸商人的真实身份让月咏一惊,但她还是压下惶恐,追问了最为关心的问题:“吉原……会怎么样?”
银仙看着恐惧却坚强的女,露了安抚的笑意:“我有一艘中型飞船和一个商队,接下几年还没想好怎么发展。”
“我无法拯救有人,但可以你们多一个选择。”
只要社会的阴暗面还存在,吉原这样的场就永远不会被消灭。
许多半辈被这里耗尽的姑娘除了皮肉交易之外就不会求之法,她们被枷锁束缚拒绝逃离,宁愿永远背负着悲惨活下去。
但连鹤川可以她们中有意愿开起新活的人开一条路。
也许像绪方那样的人一开始只有一个两个,十年、二十年下去,随着社会安定活变好,原本地狱一般的吉原肯定会有新的面貌。
月咏瞬间明悟。
满身伤疤的女半跪在地上,对着她承认的新王深深低下了头颅。
*
那个白天,百华召集了吉原有的游女。
绪方站在人群里,看着清冽贵的银发男登上属于夜王的楼阁。
赎身、治病、开放......不愿意离开吉原的女可以继续以游女的身份住在这里,但吉原会为她们的健康和年考虑。
愿意离开的只需要拿和原相比不值一提的赎身费,就可以自由的踏上奔向家人或爱人的旅途。
但令绪方心动的是不以游女身份留在这里的机会——新任夜王手下商队的人手招募。
她怔怔看着自的双手,似乎不能相信自也可以拥有一个不被唾弃的未。
吉原的游女们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狐耳银发的神明穿着华贵的祭祀服站在紫金楼台之上,的身影撕碎了黑暗,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下缓缓抬起了手臂。
“你们——”
“要成为我的信徒吗?”
那一刻,清冷的光辉照进了这片被遗弃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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