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又把目光停留在了白子规的脸上:“你的脸怎么回事,青一块紫一块的?”
白子规尴尬地笑了笑:“我前两天被卷进青羊部的那一战了,受了点轻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铁匠“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示意他去看书。
见顺利瞒了过去,白子规轻轻呼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一个最惨烈的事实,就是他脸上的伤,并不是之前在青羊部留下的,而是……今天早晨的晨练中,被白子安打的。
原本白子规还以为,自己经过这一战,修为大进,对武技的理解也今非昔比,应当能够在每日切磋中,占据一定的优势,甚至可以靠“一袖风”之类的招数,阴他一手。
但是万万没想到,白子安当时一直在林中控制阵法,暗中观察,随时准备出手,因此白子规在生死关头,被逼出的一切技能,全部被他看在了眼中。眼下他在白子安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
不仅如此,从今天起,白子安与他对练之时,将境界再进一步提升,到了……通脉境前期。
两个大境界的差距,而且,他还用法器,美其名曰:要让他深刻体会到外出修炼有多么危险。
于是,白子规被结结实实一顿胖揍,而且完全没有避开他的脸。
将脑海中的怨念暂时压下,白子规开始在书堆的上面,寻找起了剑器的结构图。
不找不知道,一找才发现,这其中的内容还真不少:长剑,短剑,阔剑,细剑,重剑,薄剑,软件,袖剑,双剑,子母剑,三柄乃至更多柄组成剑……
各种长度、宽度、厚度、比例,密密麻麻,让人看得眼都花了。
光是描述各种剑器的书籍,单独拿开,也可以占据一小堆了。
“你最基本的打铁技能已经掌握了,下一步,就是要能够根据确实情况,设计出属于你自己的铸造方案,完成需要的法器设计。”张铁匠见白子规愣在那里,开口解释道。
“你主要是为了铸造剑器而来,我就先教你从铸剑开始,之后各种各样的兵刃,乃至于钟鼎镜印,塔船柱石,不管什么,只要是能够铸成法器的形状的,结构如何,怎么针对性设计,你都要烂熟于心。”
“不仅如此,之后我还要教你将所有已知的材料认识,了解他们的性质、优劣……当然,这一点我相信你已经了解得很不少了。但是什么样的材料、因为什么样的性质可以搭配,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这一点你还没有了解。”
“铸器的材料配方,烧火时的炭火配方,退火时的液体配方,甚至包括天时、地利、周围环境会对锻造造成的影响,这是你下一步需要学的。”
白子规想了想,一阵头晕眼花,只觉得任重而道远。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要求你一口气全部学完的,这需要花费很久。”张铁匠显然猜到了白子规心中所想。
“只要你所学达到了一定进度,你就可以开始独立锻造了。”
白子规深吸一口气,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斗志。此时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哥突然告诉他,以后整晚上都得待在这儿了。
这确实挺费时间的。
白子规将最上面的那一本书拿了下来,开始在亮眼的灯光下翻阅,很快便将自己的全部心神,投入到了一柄柄剑器之中。
张铁匠则对着白子规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拉出纸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
数日之后,眉山书院的冬日小试。
半决赛的赛场上,白子规微微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对手,一张白净的面庞,却因为愤怒而扭曲着,眼中燃烧着仇恨的汹汹烈焰,死死盯着他。
卢嘉树。
在冬日小试开始之前,白子规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他。
但是当游先生突然带着卢嘉树到了切磋的赛场上,宣布他已经进入眉山书院,从今天开始,就会成为大家的同窗,而且今天的冬比也要参加之时,就由不得白子规浮想联翩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
只要卢家以正规流程,依礼上门拜师,除非他恶名昭彰,劣迹斑斑,否则眉山书院根本就不能拒绝他。一旦拒绝了,就会失去公信力和中立立场,为梁州所有家族所排斥。
突然拜师,然后一天课都不上,第一天就出现在了冬比的赛场上,而且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根本就是突然袭击。
白子规相信自己并不是想多了。
刚一开场,卢嘉树的表现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满脸的杀气与戾气,出手狠辣至极,手中剑法相当熟练,而且深得“飞瀑剑法”其中三昧。
与当初那个剑法平平、出手犹豫、毫无气势与战斗经验的卢嘉树判若两人。
不仅如此,他的境界也突飞猛进。上一次白子规与他见面之时,他还只是炼体境中期,现在却已经是养精境前期!
和白子规一般的养精境前期。
当然,若只是如此,白子规也不会过于谨慎,但是卢嘉树对他如潮水一般的滔滔恨意,就不由他不谨慎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完成晋级,白子规也不确定他有没有经历过炼体境圆满。
如果经历过,那就可怕了。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晋级速度,并不是天赋高、资源好就能够做到的,一定有特殊的际遇。
那么,有了这样的际遇,谁说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压箱底的功法、武技、乃至法器呢?
要知道,白子规本人就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越级而战,对于这些手段用于战斗之中的威力,以及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可能造成的伤害,他真的再清楚不过了。
“绝对不能大意!”白子规暗暗下定了决心。
“姓白的,”战斗还没有开始,卢嘉树见白子规有些出神,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脸色越发阴沉,眸中仇恨的火焰越发高炽,简直就要熊熊燃烧起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我?”
白子规“嗯”了一声,没准备多废话。
“我只问你一件事。我父亲是你杀的吗?”卢嘉树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从他的嘴里蹦了出来。
白子规愣了愣,下意识想简单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突然想起了大哥提到的当年旧事,又想到了那个死在他脚下的孩子,李虎头。
“啊,是的。”白子规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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