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府已沦陷,浔州府和梧州府两座空城也被安南大军攻陷,陈玄云与黄江无法再从高州、廉州入桂,只能由广州府北上,穿韶州府,过岭南官道,由永州府入桂林。
因路途遥远,军情紧急,陈玄云只得委托壶畔闲人代为照顾家眷,自己和泰山大人黄江带着师爷和几名亲随,奔向桂林府,黄夫人和月琴不放心陈玄云和老爷,就求着白洁跟随陈玄云和老爷,这下,正合了白洁的心意。
桂林知府和都统,皆在刘彪与牛大犇的遇伏中身死乱军之中,如今,由知府同知罗克应代行州事。
侯邦泰领命后虽马不停蹄,怎奈路途更加遥远,又不善舟车劳顿,人还未入广西,便病在了途中。
“入桂,还有……几日路程啊?”躺在车中的侯邦泰忍受着山路的颠簸,呕吐到说话都已经没有了气力。
“总制大人,照此速度,还需五日。”
“五日,这该死的安南,这五日算是要了老夫的命了。”
“总制,何不?向朝廷请病?”
“请病,那也得到了桂林府,再行请病。”
“可总制大人这……”
“别说了,希望这姓陈的,和上次一样,几天平了安南,让老夫回武昌府,过几天安生日子。”
“大人……”
“哎,这降级发配,大病一场,方才如梦初醒啊!”侯邦泰有气无力的说到。
“什么狗屁功名利禄,什么狗屁封疆拜侯,什么狗屁的权倾朝野,全他娘的狗屁,老夫现在啊,现在,只想回我的武昌府,陪在夫人身边啊,逗几只画眉鸟。”
“老爷啊,歇歇气,别再说了……”老管家从未见侯邦泰如此心灰意冷过,不禁掩面而泣。
“要说,老夫要说,这他娘的狗屁朝廷,老夫算是看透了,走了一个夏言,来了一个严嵩,走了一个严嵩,又来一个徐阶,哪有老夫什么事啊?”
“老爷,您在朝中经营多年,如今又有景王提点,何苦如此啊?呜呜呜……”
“景王,哎,景王啊!景王,老夫斗胆胡言,这圣上都斗不过徐阶高拱裕王,他一个不到而立的景王,哎,如何斗得过啊!”
“老爷,您不是常说,福祸相依,阴阳互势,否极泰来吗?何故今日……呜呜呜……”
“徐阶,嘿嘿,又能怎样?老夫断言,这老匹夫,必将是下一个严嵩夏言!呃……咳咳咳!”
“老爷,老奴求您了,别再说了,只几日路程,明日到了永州府,先住几日养养病,呜呜呜……”
“也好……也好啊!”
侯邦泰一行,穿州过府,永州知府刚送走陈玄云和黄江没两日,又迎来了湖广总督,这个湘桂黔交界的偏远州府,何时曾如此热闹过。
侯邦泰便在永州府暂时住下,向朝廷发了因病暂住永州指挥平叛事宜的庭寄,又向广西发了特许广西提点兵马大都督、龙虎将军陈玄云总理前线一切军机要务、临机专断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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