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干去拿竹筒的这段时间,相府前厅里。
杨戬和子娴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双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别误会,就是两个不太熟悉的异性相对无言的那种沉寂,而非带有别的感情色彩。
最终还是子娴当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武艺这么好,是怎么练的?”
“在山上时,师父主要是传授我神通法术,至于武艺方面,只教了我一些基础的招式……”
杨戬满脸皆是回忆之色:“我如今的武艺,大部分都是在与敌人厮杀之中磨砺出来的。”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他根据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模仿其中“绝世武学”的立意自行参悟出来的。
就比如说他之前与子娴切磋时,用出的“弹指神通”,便是他临时起意草创的。
类似这样“草创”的神通,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了,之前还有在和姬昌学琴时,感悟出来的“以音传情”。
——通过琴声传递情绪。
往小了说,这让他的琴声可以轻易达到“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等等效果。
往大了说,在两军对垒之时,他甚至可以将种种负面情绪传播出去,效果绝对更胜张良那一夜洞箫吹散十万兵的神战绩。
不过这样的手段估计也就只能用上一次,第二次就不好用了,毕竟对面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有防备。
而且这门神通在他完全掌握之前,属于敌我不分的那种,杀敌一千,可能就要自损三百。
子娴惊讶地看着杨戬,好奇地问道:“厮杀?仙人之间也会有厮杀么?”
“呵呵,你这话问的……”杨戬失笑道:“仙人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有了恩怨,还不准人家解决么?”
“也对,”子娴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前些时候天上不是出现了十个太阳么……
我听别人说啊,那就是神仙们在打架呢,最后那些多出来的太阳都被英雄给消灭了,就像上古时候,人族英雄弈射下了十个太阳一样……”
听到这里,杨戬不禁“嘁~”了一声,自嘲似的笑道:
“他如何能跟大弈前辈相提并论,他不过是一个为了一己私仇,便不顾众生死活的小人罢了……”
“呵~说的你是君子一样,有本事你也上天杀几个太阳啊……”子娴不屑地说道。
“杨戬向来敬佩君子,可从来也没打算自己做什么君子……”
杨戬深深地看了后堂一眼,对她说道:“你父亲便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他背负着先王遗命、背负着王室的责任,如今只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对面的大侄女都快哭了——子娴显然远没有在她父亲面前表现的那么坚强。
她能够不像许多花瓶一样,在这个时候为她父亲增加心理负担,就是她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从后堂传来,逐渐清晰。
子娴连忙收起了自己泫然欲泣的表情,恢复了她之前那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态度。
“杨兄,这竹筒便是子牙兄在离开朝歌之前交与我的,他当时说唯有‘至危急两难之际,进退无路,方可看简’……”
比干手中拿着一根尺许长的竹筒走了进来,对杨戬说道。
杨戬从他手中接过竹简,看了看其上的蜡封完好无损,其中的玉虚秘传禁制也引而不发,点了点头,又交回到了比干手中。
不由得赞道:“比干兄当真是诚信君子,若是换做杨某,恐怕早就忍不住打开观瞧了……”
比干微微苦笑,并不作答。
杨戬伸手向他示意道:“此封若非比干兄亲手开启,其中师叔所留之物便会立刻销毁……”
比干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摆在桌案上的刻刀,削去了蜡封,取出了竹筒里的书简与一枚黄符。
将黄符暂且置于一旁,他打开竹简看起了“使用(食用?)说明”。
阅毕,比干嗟然一叹:“子牙兄确是神机妙算,数年之前,便算准我有此‘心劫’!”
“父亲,那姜伯父可留下解救之法了?”子娴连忙问道。
比干微微颔首,拿起了刚刚放在一边的黄符,借案上油灯点着之后,便将之放入了盛着水的茶碗中。
符纸烧成的灰烬见水即溶,一碗符水就这样炮制成功了。
杨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他在前世也见过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最可气的是,还真有人信那一套,有病不去医院而去求那所谓的符水、圣水。
那些人制作出来的符水真的就是飘着纸灰的水,不像这一碗,符纸烧灰完全融入了水中,一眼看上去,比纯净水还纯净水。
不说效果如何,起码这样的符水,它喝下去不膈应人,对!
比干也是豪气,一口就干掉了这一碗的符水。
考虑到人家如今是生死关头,杨戬也就忍着没问他好不好喝。
喝完这碗符水,比干简直就像是喝了酒一样,将茶碗往案上一放,拍了拍子娴的肩膀:“为父去也!”
说完,向杨戬一拱手,连衣服都不换了,兴冲冲(?)地向外走去。
府门口,老管家早已为自家相爷备好了一匹骏马。
比干接过缰绳,附耳对老管家低声嘱咐了半晌,便翻身上马,直接向王宫方向行去。
看着他那豪迈赴死的姿态,杨戬摩挲着下巴看了眼案上的茶碗,不由得腹诽道:师叔这是在符里下药了!
子娴见父亲走远,嘴唇一扁便要哭出声来。
杨戬见势不妙,连忙转移她的注意道:“你不去看看那书简上写的是什么吗?”
他可不敢让大侄女当场哭出来,这孤男寡女的,到时他就是长了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果然子娴一下子被打断了蓄力哭势,走回书案前将手伸向书简……
但还未碰到,她的手便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这一下子给杨戬都整蒙了。
——自家师叔还在书简上留了禁制?天眼都看不见的那种?
答案当然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会鼓动子娴去碰它。
杨戬疑惑地看着子娴,子娴也随之反应了过来,讪讪地道:
“我小时候淘气,偷看了父亲的书简,被打的在榻上趴了一个月,从那以后,没有经过父亲的允许,我都不敢再碰他案上的书简图画……”
杨戬顿时了然,这种事情他在前世也听说过不少,一些心理学的砖家叫兽也为此提供过什么依据来着。
“那你现在到底看不看?”杨戬颇为好奇地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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