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化边缘徘徊了许久，但是顾忌到自己袖中以及的小鱼干，白鹤童子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
“师兄，你这么快就将这宝贝祭炼完了吗？还运用的这么熟练……”
既然自己这位三百多岁的小师弟这么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杨戬就大发慈悲……咳咳，也没有隐瞒，只道：
“之前在主殿师祖传我口诀时，特意以金色字符显化，将一些基础和进阶的用法都展示了一遍……”
他一脸惭愧地道：
“可惜未能全部领会，只能暂且将之记下，待日后慢慢体悟，方不至于辜负了师祖的一番心血……”
“那师兄掌握了多少？”白鹤童子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地恨不得从麒麟崖上跳下去。
“师兄天资鲁钝，即便穷尽心力，也不过领会了八成，实在是惭愧的紧！”杨戬懊恼地说道。
白鹤童子：……
见白鹤师弟一脸被自己玩坏了的样子，杨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厚道的笑容。
“师弟在山上安心修炼，好生侍奉师祖，师兄这便走了……”
“啊，师兄这次不在山上多住几天吗？”白鹤童子立刻就将其他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出声挽留道。
“不了，下次，得师祖点醒，我这便要去西北之地看看！”
白鹤童子闻言，便知师兄去意已决，嘟着嘴道：“那……好，师兄保重，记得常回山看看。”
“嗯，”杨戬拍了拍他墩实的小肩膀，安慰道：“会的，忙完了这几十年，我们师兄弟有大把的时间相聚！”
……
离开了昆仑圣境，目光所及之处，尽皆充斥着令人内心躁动的劫气。
杨戬以纵地金光法径直向西北荒芜之地行去，一路上掠过了不知几许的雪山、草原、荒漠、绿洲……
面对这些只在前世的手机电脑中才能看到的壮阔风景，他也只是稍稍一愣，无心去仔细欣赏。
一道金色的流星就这样曳着长长的尾巴，自东南大地向西北大荒而去。
将近一个多时辰后，这颗金色的流星落在了一座被岁月与风沙侵蚀地近乎看不出轮廓的巨大祭坛上。
这座祭坛占地约有数百亩，相当于杨戬前世的几十个足球场大小。
原本应该巍峨矗立的巨型石像，如今也缺失了上半部分，仅仅剩下了一根盘成蚊香状的身躯，难以辨别此处原本供奉的是哪位神灵。
不过单从底座上那残余下来的身躯看，这里在上古乃至更久远时期，可能是某条长虫精的地盘。
祭坛周围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兽类、禽类乃至鱼类的尸骨。
经过天眼的反馈和还原，这些生灵并非祭品，而是在向祭坛祷告的过程中，便被高温烘烤而死。
这应该还只是十日同出时，伤亡生灵的一小部分，是居住在附近的生灵……
“唉，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杨戬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句，仅从这祭坛的破败程度便能看出来，这里至少几百上千年没人打理了。
杨戬在没来西北之前，甚至落在这祭坛之后，还想着反正都是死的异类，自己就当是收拾自助烧烤摊了。
但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看到一只只成年的动物将幼崽护于身下，用自己的身躯为他们略微遮挡那死亡的阳光，胸口却突然有些憋闷。
他们是妖，是和人族一样有血有肉有智慧的生灵……
杨戬终于明白自从救出母亲之后，自己的博爱力量就不再增长了。
因为他的爱，只是从母亲妹妹这些亲近之人扩大到了整个人族，而非是天地万灵。
刚刚内心的触动，激起了他博爱之力的回应，让杨戬明白了自己心中的缺漏。
遵从自己的内心，杨戬拱手对着这些遗骸、对着四面八方拜了三拜。
不过若问他后不后悔，他的回答是——不后悔。
生而为人，便应该站在人族的立场，在没办法的情况下，自己只能选择护住人族。
如果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杨戬也只会在那之前，筹划的更加完备，甚至提前把这些生灵迁走或者建好地下洞窟。
“太上敕令，赦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以法力颂起往生经文，将那些藏在祭坛旮旮角角的残魂超度。
“此地究竟是何人祭坛，附近的生灵都死绝了么？”
杨戬暂时离开了那个祭坛，飞上高空，以天眼妖族踪迹。
他站在高空向四周瞧去，这里东边是无边无际的原始山林，西边是广袤寥廓的戈壁、荒漠。
南边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北边是连绵不绝的大雪山。
生灵的踪迹不难寻找——毕竟玉帝已经用自己的至尊之体化作灵粹，抚平了十日同出对大地造成的创伤。
故而现在他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森林和草原，白雪皑皑的雪山，否则入目的应该都是和西方一样的荒漠。
虽然普通生灵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规模，但是却没有半点要开启灵智，化身为妖的趋……
“找到你了！”杨戬双眸蓦地一亮，额头天眼锁定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妖怪。
飞身匿迹隐去身形，眨眼便站在了她的面前——这还是一个没有化形的完全的小妖怪。
额头上长着两个小小的、和鹿茸一样的角，耳朵也不是人类的模样，朝下耷拉着，上面还覆盖着一层橘色的绒毛……
以她这个形象，即使是个凡夫俗子也能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人。
当然，在天眼洞彻万物的目光之下，杨戬自然知道，这是一只小鹿妖。
“你叫什么名字呀？”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响起。
“我叫瑶瑶……”这小鹿妖下意识地答道。
但马上，这小鹿……瑶瑶就反应了过来，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啊！”这只小鹿妖发出了一声人类幼崽偶尔也会发出的尖叫。
紧接着便“嗖”地一下，将自己的小脑袋缩回了树洞之中。
还好她的鹿角现在只是“小荷初露”，不然定会磕到她哇哇大哭。
杨戬没有去逗弄这个好奇心过剩，胆子却很小的小鹿女，他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对着周围道：
“都出来，在下杨戬，并非什么恶人……”
“娘，这个大哥哥发现我们了，我们出去……唔！”一个声音纤细的少女对她身边的母亲说道。
母亲立刻捂住了少女的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嘘~别说话，人类最狡猾了，他肯定是在诈我们出去……”
一旁的父亲也低声附和妻子道：“没错，你娘说得对！”
少女轻轻挣开了母亲的束缚，压低声音不服气地道：
“哼，在爹爹这里，娘亲说什么都是对的！我看这位大哥哥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是坏人……”
母亲语重心长地小声教导道：
“哎呦，我的傻姑娘呀，人类就和我们平常见到的蘑菇一样，越是好看，就越会骗人……”
“没错，你娘说的对！”
少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在家里永远都是少数派。
这样的情景不止一处，起码在杨戬目光所及之处，至少有十余家妖怪产生了类似的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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