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出现的异状吓得我赶紧睁开了眼,扭头四处张望,以为是谁的烟头点燃了东西。
可我左顾右盼了一阵,却没有看到任何异样,倒是我的行为引得几位叔婶纷纷侧目,看那模样就好像是我又犯病了似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赶紧靠回到椅背上,再次闭上了眼睛。
可我眼皮刚合上,那些古怪的雾气就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一次我没有轻举妄,试着搞清楚眼前发生的状况。
为什么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不到,闭上眼却反而能“看到”呢?
于是我眨巴眨巴眼睛,如此循环往复几次之后,终于确定那些烟气是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出现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满脑子疑问。
回村之后我的经历当真是怪事连连,疲惫加上紧张让我思考乏力,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眼下那些漂浮在眼前的雾气对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劳累之下我决定不加理会,闭目养神视若无睹。
身体虽然疲乏,可脑中有事眼前有雾却让我怎么都睡不着。
紧闭双目躺了一阵子,我渐渐的发现闭目时眼前漂浮的雾气似乎有迹可循。
于是我再次眨巴起眼睛,印证自己的想法。
事实确实如我所料,那些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出现的雾气并不是杂乱无章的。
它们竞合我面前坐着的这些人一一对应!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些人都很正常,可当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些似有若无的雾气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散发出来。
准确的说是从这些人的身体四周散发出来。
其中最多的是头部和双肩,身体其他部位也有些许的气息,不过相对而言淡得多。
那些气息大多是透明的,有些类似烈日下地面蒸腾起的热气,或是火炉上方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
我正仔细的“研究”那些古怪的气体,打牌的人中突然有人高声大笑起来,很显然是赢钱了。
我很自然的把注意力转向这位我应该叫他三叔的人,发现三叔身上散发的气息和别人的有所不同,竟参杂着一些淡淡的红色。
回想起来这一晚上赢钱
最多的似乎正是这个三叔。
鸿运当头?
一个念头没来由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不知为什么莫名的感觉这三叔的好运气和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子淡红色气息有关。
这个念头让我生出了一种新奇的感觉,好像发现新鲜玩意的倒霉孩子。
这下子疲惫感都消失了,我默不作声的观察了一阵,发现事实确实如我所想,这个脑门子上冒红气的三叔十把牌里竟能赢下五六把,运气不可谓不好。
相反坐在他对面的二婶子牌运就差得多,这一晚上二婶子好像一把牌都没赢过。
与之相对应的是她的身体周围隐隐的萦绕着一股子青灰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带来好运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就会给人看运了?
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生,坚定的无产阶级贫穷战士兼共产主义未来接班人,我怎么会沾上这种怪力乱神的玩意儿。
我一边在情感上否认着自己的所见所想,一边又无法解释眼前看到的事实。
这个节骨眼上,理智居然是让我相信眼前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真的。
唯物主义科学观告诉我们,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种客观规律如果真实存在,那么它就应该可以和其他客观规律产生互,甚至相应影响。
以上的话翻译成人话就是,我决定试验一下自己看到的气息是不是真的具有决定运气的作用。
说干就干,此时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疲惫了,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寻求真理和勇于求证的兴奋与激。
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刚刚进入化学实验室的时候,恨不得把桌上所有的化学试剂都倒进坩埚里给它整出个灵丹妙药或者小型核爆才罢休。
提到童年,我回忆起小时候爷爷确实给人改过运,这样的事情似乎还不少。
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小,爷爷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做出睡得累了起来走走的样子,开始在村委会里走来走去找改运的道具。
其他人牌兴正浓,压根就没人搭理我。
我在村委会里走来走去,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努力的思索着什么东西才能改变运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人的运气可以随便凭点什么东西就能改变,那还是运气吗,或者说这运气还靠谱吗?
等等,运气这个说法似乎本身就不符合唯物主义的观点吧?
我胡思乱想着,就走到了村委会门口。
低头一看,发现在门边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一坨狗屎。
突然间我就想起了一个词——狗屎运。
平日里大家开玩笑说踩了狗屎的人就会走狗屎运,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狗屎运的由来其实是以前在我们农村,物的粪便是要收集起来当肥料的,一般像牛粪一类大坨的粪便还要讲究先到先得。
我们村的规矩是一坨牛粪上要是插着一根稻草,就说明这坨“名粪有主”了,别人就不会再打它的主意。
相对于牛粪那样的抢手货,狗屎就要多一些,而且没什么人争抢,有心的话出去溜达一圈捡回来几坨也不奇怪。
因此狗屎运最早实际上是形容这种没什么太大作用的小运气,有它没它影响不大,也就乐呵乐呵。
此时我醉心科研无心哀悼,左右看看也没什么能用来改运的,于是便死马当司马懿,用脚尖踢着这坨已经发硬的狗屎一路来到了二婶子的凳子底下。
我原本还想设法让二婶子在上面踩上一脚,可变换了几次方位都没有成功,反倒惹得牌桌旁的众人纷纷侧目,搞得我颇为尴尬。
无奈,我只能走到一旁进行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经过我这么一折腾,二婶子身上那股青灰之气似乎约莫不确定,可能大概也许是淡了一些。
二婶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我的实验对象,依然目露凶光的盯着牌桌,口中的吆喝之声一点不比同桌的男人低。
众人就这么又打了好几把,二婶子依然没有转运的迹象,倒是对面的三叔越战越勇,不只是头顶上,连脸上都冒着红光,油乎乎汗津津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的尝试完全失败,摇头苦笑自己怎么会相信那些个不靠谱的玩意时……
只听牌桌上“啪”的一声脆响,二婶子一嗓子嚷嚷起来。
“我赢啦,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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