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馆二楼住下后,秋子认识了隔壁房间的五个孩子。
最大的男孩叫幸介,喜欢把一副黑色的眼镜抵在额头。同年的两个男孩一个叫真嗣,戴着蓝色发带,一个叫克巳,戴着一顶黄色帽子。而后是叫优的男孩,总是笑眯眯的,脸圆圆的。
最小的是唯一的女孩咲乐,咲乐穿着粉红色的裙子,看起来很文静。
这群孩子大概是没想到旅馆还会有客人,秋子上楼时他们以为是自己的监护人来看望他们了,全都涌在门口迎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呀,我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旅客罢了。”秋子弯腰,笑着按个揉揉这群孩子的头,“不过我想你们说的织田君马上就会回来了。他和你们一样,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彼此呢。”
秋子说着,把兜里的糖拿出来分给这五个孩子。
随手揣糖,这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几个男孩和女孩接过糖,有点不好意思。在他们过往的年岁里几乎没有和女性长辈相处过。
秋子弯下腰去揉他们的头时,他们懵懂而明显地感觉到秋子不同的气息,不同于他们熟悉的织田作之助身上淡淡的烟草与硝烟味,也不同于楼下大叔身上厚重的咖喱味。
秋子身上的气息温软而柔和,带着茶的微苦和蜜糖一样甜蜜的味道。
年龄最大的幸介脸红得像一个番茄,年龄最小的男孩优躲在真嗣和克巳后面悄悄看秋子。只有咲乐大胆地领着秋子去了一间能看见海岸的房间。
这个房间配置不错,有一张大床,一间装有浴缸沐浴室,和阳台。
秋子把五个小孩都邀请进自己的房间里。
大概是缺乏面对女性长辈的经验,四个男孩还是显得有点局促、紧张,他们走进秋子的房间里紧挨着,像是冬日挤在一块取暖的小羊羔。
仍旧只有咲乐大胆地跑到了秋子面前,和秋子说话,“姐姐你是外地来的游客吗?”
咲乐问道。
她拿着秋子给她的用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装的金平糖,里面糖果小小的,像星星一样。
“不算外地噢,我也在横滨住。”秋子笑
着解释说,“我在横滨开了一家糖果铺,感兴趣的话,欢迎去我那里玩。”
咲乐哇了一声。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糖果铺吗,就是卖各种各样的糖果吗?”
“是的,卖自己做的糖。”秋子点点头。
“我以后也想开一家卖棉花糖的店!”咲乐大声地说,她向秋子比划,“要开全世界最大的棉花糖店,让所有人都吃上我的棉花糖!”
秋子没想到原来这么小的孩子已经有了这样大的梦想。
然而一旁幸介却上前,无奈地拍了拍美咲的肩膀,“咲乐,你不能因为上次吃了一次棉花糖就有这种梦想啊!”
真嗣想了想,说,“咲乐,你上次不是才说了要开一家卖漂亮贝壳的店吗?”
克巳摇摇头,反驳真嗣的话,“才不是啦,那是上上次,织田在海滩上给咲乐捡到了一片好看的贝壳她才这么说的。上次是吃到了仙贝,咲乐说自己要开全日本最好的仙贝店才对。”
咲乐噘起嘴回头看着身边拆台的伙伴,只有优左右看看,最后对咲乐说,“没有关系,咲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咲乐稍稍得到了些安慰。
“优,你也会成为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嗯,能得那个什么诺贝尔的大诗人的!”咲乐感地对优说。
优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啊、啊,咲乐,你不要说出来呀——”他手忙脚乱地往后退。
这是他偷偷写进日记本的梦想,因为知道这个梦想的难度和狂妄,所以除了恰巧拿错日记本看到了的咲乐,原本没有任何人知道。
太、太羞耻了……居然被说出来了……要当得诺贝尔的大诗人什么的,居然被说出来了……
优感觉自己在发烫,他看看咲乐,又看看一旁若有所思的伙伴,还有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的大姐姐,优感觉自己变得轻乎乎的,整个人都几乎要腾空飘起。
好在那位漂亮得让优不好意思直视的大姐姐摸了摸他们的头,开口解围。
“是很好的梦想啊,”优听见头顶传来的柔和嗓音,“我在小时候梦想自己能成为屠户呢,专门杀猪的,以为这样就能有吃不完的肉了。”
优:“……”
不知道为什么,优觉得怪
怪的。
但他环顾一圈,发现自己的小伙伴们都眼睛发光,目露崇拜,“哇!好酷噢!杀猪诶!”他们说道。
咲乐更是被这样伟大的梦想打,也改变了自己的梦想,“哇!美咲以后也要成为屠户,要杀猪,有吃不完的肉!”
等等,这、这不对劲吧?优看着身边身着和服,笑容温婉,纤细柔美的大姐姐,他又望见已经退去了羞涩,全都拥挤在大姐姐身边的伙伴,整个人都陷入了凌乱——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认为,这样的大姐姐梦想做屠户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秋子和这群孩子们相处得格外融洽。
她记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年龄、爱好、梦想还有最喜欢做的事情。同时也知道了收养这群孩子的人的名字——织田作之助。
根据年龄最大的幸介的说词,织田作之助是港口Mafia的人员,超级酷、超级厉害,无所不能并且十全十美,是他以后要成为的那种男人。
其他几个小孩都跟着点头,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崇拜这位监护人。
不过咲乐也说了这位又酷又厉害,且无所不能、十全十美的监护人的缺点,“如果织田能刮一刮胡子就好了……虽然不刮胡子的织田也很好看,但刮了的话会更帅气的吧?”
咲乐的言论得到了幸介以外所有伙伴的支持。
幸介倒是觉得这是一种“男人味”的体现。
“哪里有人会需要胡茬来体现男人味的啦!厉害的男人才不需要这种东西来修饰自己的厉害。织田才不需要靠胡子来体现‘男人味’呢。”真嗣吐槽道,“幸介真是的。”
幸介不想多费口舌,“你不懂,真嗣!”
真嗣当然不认为自己不懂,“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克巳?”
忽然被喊道的克巳正含着秋子给他的橘子糖,吃得开心,“哈?”他有点茫然地挠挠后脑勺,“你们在说什么?”
旁边的优给他补齐前面的剧情,于是克巳也参与讨论当中。
五个孩子坐在地板上吵吵闹闹个不停,秋子找到房间里的烧水壶,清洗一下后,为他们烧了一壶温水。
因为谈论得太入迷,五个孩子接过秋子递来的纸杯时,都只有手上作,忘记了说谢谢。
秋子坐在孩子们的身边,捧着装满热水的杯,笑眯眯地听着他们争执不休。白烟似的热气腾腾上升,遮住秋子的半张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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