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和夫人禀报过了,夫人说你这不是天花。”朝天鼻对花月意的态度果然有所改变。
花月意朝着朝天鼻招了招手,他走了过来,花月意讨好似的笑了一笑,伸出小手,将掌心摊开,一两银子露了出来:
“那就好了,我也放心了。大哥,人有三急,能不能带我去方便一下?”
那朝天鼻收了银子,应的干脆利落:“走!”
花月意笑了一笑,关好了房门,和那朝天鼻走了。
待她回来的时候,房门的窗子开着,而房间里已然没有了穆涵之的身影。
隔了半晌,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如绵针一般的小雨,风儿吹得屋子里清清凉凉,花月意有些困倦,便也就倒头大睡了。
因为夜里的一场绵绵小雨,翌日的碧空格外澄明。
江镜庭带着行囊早早地来在花月意的房间,准备带她下山。
花月意却没有走,而是把江镜庭叫进了房间里,她低声问道:“刀四娘还会纠缠咱们么?”
江镜庭道:“不会了。我写了一封书信寄往大漠,那莫宗主想必不日就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花月意有些诧然,他江镜庭竟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那漠北的人必定是个领兵打仗的大人物,江镜庭仅凭一封书信竟能让对方放人?
花月意定定观瞧了江镜庭半晌,又回过神来,皱眉道:
“那炼丹的事情怎么办?沈易山不是说过,你的眼睛刀四娘可以治。”
江镜庭道:“刀四
娘给了我一封书信,是交给沈易山的。若是莫宗主回来,她说愿意帮我炼丹。就是不知道沈易山愿不愿意与咱们同行了。”
花月意道:“那你直接问他,他必然是不愿的。那日我在囚牢之中见那沈易山死都不肯出牢门半步,势要不把刀四娘带下山不罢休的样子。不如你交给我,让我和他说。”
江镜庭没听明白:“怎么?你说和我说还能有什么不同么?”
花月意凑到江镜庭的身边,灵动的眼眸四下一转,十指大动:“我来把水搅浑。把沈易山先骗走跟咱们上路。等到了地方,那刀四娘见夫君回来,若是信守承诺自会露面,到那时候,咱们也不用过多解释,沈易山自会听那刀四娘的话。”
江镜庭笑了一笑,朝着花月意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花月意又凑近了江镜庭几分:“怎么?”
江镜庭探出二指,朝着花月意脑门轻轻一弹,花月意“哎呦”了一声,捂住了脑门:“你弹我脑门儿干什么?”
江镜庭指了指花月意道:“你怎么总想着骗人呢?”他停顿一瞬,道:“沈易山若是不愿意,咱们不必强留。”
当花月意和江镜庭在山脚下的客栈里找到沈易山的时候,她整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花月意站在客栈门口呆若木鸡,若不是江镜庭疑惑问了一声怎么了,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花月意远远看着角落里那个极为萧条潦倒的身影,道
:
“好么,那沈易山在角落里坐着呢,他蓬头垢面,衣衫半敞,双目迷离,还一脸懵懂嗤笑,他不会疯了吧?”
江镜庭道:“先去看看。”
花月意和江镜庭走到了沈易山的身前,立时闻到了沈易山满身的酒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花月意推了推沈易山:“你大白天喝什么酒?”
沈易山双颊绯红,涣散的眼睛瞧了瞧花月意,打了个酒嗝儿,笑了一笑:“来来来,陪爷一起喝点。”
花月意皱了皱眉头,嫌弃的看了看沈易山,道:“你这样糟蹋自己作甚?天下何处无芳草,你至于吗?”
“嘭”地一声,沈易山一拍桌子人已站起:“至于!”他双目赤红,晃晃悠悠的盯着花月意,眼睛里尽是怒气:“你懂什么?”
这番动静,令得四座众人目光俱是投到了沈易山这里。
花月意也直勾勾的盯着沈易山,正在此时,小二挤进了花月意的视线里来:“这位爷,你们认识?”
花月意移目看向小二,见又是当日和自己因为驴死了而争执的那小二,她依旧认为,尽管毛驴是被刀四娘派去的人下的黑手,可还是因为他们这里的人疏忽不当才致使旁人有机可乘,花月意没给他好气,冷声道:“怎么着?”
小二道:“您认识就好说了,这位客观在我们这吃了不少的酒菜。整日大鱼大肉,酒点的也都是咱们这最上品的。一共十两银子,我这账目都是记得
清清楚楚,您看看给结个账?”
“十两银子?!你拿我当冤大头?不过是两天而已,怎么就花了十两银子?他吃了什么飞禽走兽吗?”
小二将要说话,却被江镜庭抢了先,江镜庭先前早已领教过了花月意议价的本领,这一次他必须得赶在没完没了的扯皮前面说话:“这样,你先把我们这位兄弟扶上房间去。”
花月意怒气冲天,这一路上从毛驴死了开始就一直没顺过,她将要开口,就被江镜庭转了话头:
“花兄,快,咱们上楼先去房间,我有要事和你相商。”
花月意压着火气去了房间,倒要听听他江镜庭要和自己有什么要事相商。
待小二把沈易山抬到了房门外,趁着花月意把沈易山扶到床上的时候,江镜庭做贼一样匆匆塞给了小二银子,就示意小二赶紧出去,小二又不傻,捂着银子转头就走了。
江镜庭迈步进了房间,清了清喉咙,道:“还是等他醒酒,咱们再和他说明吧。”
“你要和我说什么要紧事儿?”花月意道。
江镜庭一怔,一拍脑袋:“就是...哦,你帮我找找刀四娘给沈易山的信放在哪里了?”
花月意将信将疑,把江镜庭的包袱解开,那信就放在最上头。
她拿着信,在江镜庭耳边扇了扇:
“好哇你,不让我把水搅浑,你眼下却在这里和稀泥?”
江镜庭无奈道:“好好好,这次是我不对,但我实在不想你再因为
银子与旁人争执。”他低声道:“咱们如今毕竟是出来逃难的。”
如果不是江镜庭提醒了这一句,花月意自己也几乎快忘了这一路是为了逃难。
“信?什么信?”沈易山迷离的滚下了床来,又摇摇晃晃的起身就朝着花月意奔来。
沈易山一把抢走了花月意手里的信,他撕开信封,双手抖得异常,连呼吸都变得十分仓皇,他将信笺展开,却感觉信上的字在眼前飞来飞去,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才勉强看清楚了几分。
“什么响动?”江镜庭有些意外。
花月意道:
“他撤了自己一个巴掌。”
江镜庭:
“......”
“你们能不能出去!”沈易山的眼里,花月意和江镜庭宛如一对璧人,而自己如今形单影只,苦苦寻觅了多年的心上之人竟已心系了旁人,还是个山贼,而对面的两个人还正在这里品头论足,他顿时心中火烧火燎,趁着酒劲壮着胆气,站起身来,嚷嚷道:“请你们出去!可以吗?”
花月意扯了扯江镜庭的袖子,凑到他耳边:“出去说话。”
二人只好走出了房门,站在了走廊里。花月意将那日牢房之中所见所闻低声对江镜庭说了。
花月意向来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可面对江镜庭她几乎成了一个小长舌妇人一样,不论是以前林员外家里的那些糟心事儿,再到如今沈易山的恩恩怨怨,她面对江镜庭
的时候,总遏制不住与他倾诉的欲望。江镜庭每逢听时大抵也都是同一个表情,一副淡然从容的样子。
二人说了半天的话,隐隐的听见了屋子里沈易山低声抽噎的声音,又过了一阵,房门打开,沈易山挎着药箱子,对二人道:
“见笑了,沈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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