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呢?公主出嫁后能有自己的府邸,不再受宫规约束,就算夫君不喜欢也可以随意像件珍惜物品般搁置为何会不喜呢?
就连阮清自己,随着婚期将近,心中都有中隐隐的期待感,只要不是顶坏的婚事,这婚嫁之事都是值得公主欣喜的,不然她这些姐妹也不会各个面色舒展。
至于珍华会寻了一个坏婚事,更是不可能,再说现在不是一切都还未定嘛,珍华大可以慢慢寻一个欢喜的少年郎。
想着奇怪,阮清明明自个对自个的婚事都不上心,却还是会忍不住为了这件事高兴,可能是因为再不用见到珍华了吧,哪怕珍华脾气“好”了起来,那也是珍华。
阮清瞧着珍华,生起了谈兴,悄声问道:“你可有喜欢的?”
“当我是你吗?也就是现在父皇宠你,把你搁外头去,就你之前那些私会都能够淹死你百八十次了。”珍华说起话来也不用特意用什么语调,天生就只带着一股子嘲讽。
说不上多伤人,但是噎人是足够的了。
珍华刚刚说完,皇后就在上头随和道:“这是终身大事,你们也用不着羞涩,有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就好,如今都到了这时候,也不怕给你们放个口风,清康已经被陛下相看好了的,过几日会连着她及笄礼时一连宣布这个喜讯,至于珍华,本宫心中也有了人选。”
倒不是皇后听到了珍华与阮清的悄悄话
,故意拆台,只是话赶话,正巧碰上了。
可这不妨碍阮清别有意味地冲珍华笑道:“不是没有吗?”
她可不信皇后会给珍华选一个她不喜欢的。
阮清知道她说这话定是要让珍华讨厌的,可她们讨厌来讨厌去都这些年来,反倒之间并没有什么真不能说的了,关系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珍华秀眉一挑,额间的朱砂月都随着她略微的抬额显得立体了些,猩红色带着隐隐的惊悚感,配着她薄红的唇色透出些又凉又悲的艳色来。
珍华在没了她那份羸弱后,出落得越发美艳了。
哪怕是熟悉她的阮清都有些被恍了眼。
珍华嘲讽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何必瞒着你,也不怕把实话跟你说了,十三,不能所有的好事都归你的,我选中了谭沐阳,父皇没了,母妃没了,我总得落个情郎的,哪怕是你用了的,我也无所谓了,怎么?你还要同我抢吗?”
这话是难听的,两个女孩子谈论一个男人无论各自抱着的是什么心态,听起来总是像争风吃醋。
阮清听着心中也涌出些不愉来,低声道:“父皇好好的,莫说这话,别人听了要说我们小话的。”
别人去告状可不会管自己是听的那个还是说的那个,这种敏感的话沾上一个有一个没一个都没好下场。
“假惺惺。明明是计较着谭小子那事,不乐意听却拿父皇做由头。”看着阮清面上开始不自然起来的担忧
,珍华忽移开了视线嫌弃道,“往后别穿绿色的了,难看。”
本来就面白入鬼,还不自知得穿个绿的,装个水鬼是要来埋汰谁啊!不乐意来,谁也没逼着她来,装个病也难?
阮清神情诧异,说不出话来,绿的……怎么了?表姐今日还说她好看来着,夸她清新可人,正好配碧玉头冠,绿汪汪的好玉可是难得有这么一大块通透的能雕成个正冠来。
而且她是真没对谭沐阳有意思,那般粗鲁,说句难听的,阮清打心底觉得就算是用珍华配那莽夫,珍华都算是糟蹋了,再怎么这也是个公主,往后要是被沾惹得一身酒气,怕是两人都嫁了回宫过节,自己都不会再愿意坐她旁边。
阮清想着,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微妙的嫌弃来。
还是有点不大敢相信阮清又问道:“你确定?上次我在御花园看见一片落叶落到你身上,你可是都转身就回去换衣了的,那个谭家小子可是酗酒的。”
大白天又不是吃饭时候还随身带着酒坛子,不是酗酒是什么?
阮清还是想珍华嫁得好些的,按她计划,珍妃……快要在坤和露面了,到时候若是珍华能有个能依托的人,对她的伤害应该会小些吧。
“少管闲事!”珍华气恼道,横了阮清一眼,原本一直呆呆端在手里的酒杯也忽然有了用处,直接就倒入了口中,一点酒气就熏得她头都昏沉起来,开始口不择言,“我就喜
欢会喝酒的怎么了?那叫男子气概,难不成像水景铄那个废物陪你每日喝果子汁吗?”
十三真是天真,这事现在根本就连她自己都没法控制了,昨日她去见谭沐阳的事不知为何被赵家知道了,现在赵家的心可是真大了,现在就算她不想要,赵家也不会放弃了的。
“与你好好说话呢,说谭家小子你不高兴,说我就是,也别拉扯景铄。”阮清埋怨着,忽觉得不对劲,她可以说谭沐阳,珍华自然是能够说水景铄的,不过就是她偏心,不乐意自己未来的夫婿被她人说罢了。
珍华乘着些醉酒,把自己想说的话直接一股脑地说:“说两句你就回嘴了,也不知道是权势给的你胆子还是就是新人与旧人不同,哈哈,我当场说,你当场回,看着是全面子,呵,实际上是这事根本没能入你心吧。原本我说的谭沐阳,抢了你东西,当时你可是二话不说,转头就支使了人去父皇那揭穿出我装病的事,多阴啊,那回我可是真病得都烧糊涂了,父皇都还气得不看我,不然谁跟你妥协。”
珍华愤怒地指责道:“你就是偏心,同父皇一样,都是偏心。”
真真是醉得不行了,阮清都懒得听这醉话,由着珍华又胡咧咧了好一会。
待到皇后身边宫人说了可以退安时,阮清立马就走,只是走到殿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
珍华脸上正带着些酡红色,安分地坐在座位上
,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醉傻了吧,阮清这样一想,忽然觉得这样的珍华真好,乖乖巧巧的,就等着待会皇后发现让宫人安排好她就是,不用担心她什么时候又惹出乱子来。
可是这个想法刚有,阮清就有些恐惧地把它消灭在心中。
对珍妃她可以不择手段,只求让珍妃付出代价,但是这是珍华!与她一样留着大周皇室的血的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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