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被亲了一下,林墨然这会儿整个人都懵的厉害。
秦语辞的床很大,她下意识的瑟缩到角落,尽可能的用周身的事物做遮挡,像只鹌鹑似的把自己藏好,只露个眼睛出来,圆溜溜的,映着水雾。
也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都着实怕的要命。
与此同时,伴随着“怕”这个情绪渐渐增长起来的,还有强烈的迷茫。
秦语辞为什么要亲她?
林墨然想不通,可为了活命,大脑却已经开始在此时疯狂的运转了起来,正打算说些什么旁击侧敲的问问,一抬头,才想好的说辞却又一下子卡在了喉口。
她竟然……在秦语辞的眼底同样看到了迷茫。
“?”
就很迷惑。
这下林墨然更懵了。
但好在,或许是同样忍受不住眼下尴尬的氛围,几秒钟后,眼前的秦语辞终于缓缓开了口,语气一如方才主持宴会时的那般尊贵,好似依旧是那个处事不惊落落大方的长公主。
只有林墨然注意到,她的耳尖几乎红的快要滴血。
“你,竟是坤洚?”秦语辞如是说。
“……啊?”林墨然人傻了。
-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直到现在林墨然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正处在一个无比神奇的世界,早先她只觉得大昭这个朝代同自己认知里的不尽相同,如今才明白过来,那简直是大相径庭。
谁能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个神奇的设定——abo。
林墨然来不及在脑海中向系统询问太多,但此时听着秦语辞说话,也几乎了解了七七八八,明白眼下这个无比尴尬的场面究竟是怎么造成的。
事情还得从她坠湖那会儿说起。
虽然设宴这事是昭和帝一时兴起下的决定,却也专门找国师看过星象卜过了卦,确定一切无误,这才张罗着底下的人操办起来。
不夸张的说,昭和帝对这次宴会其实抱有着很深的期待,一方面是为了庆祝自己的宝贝女儿终于痊愈,讨个喜上加喜的彩头,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犒慰众人,增长天家的颜面。
所以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里,宫女坠湖这种事情实在不应发生,更何况这宫女还是出自她长乐宫。
这背后,兴许又是哪个不要命的皇子皇女在偷偷作妖。
彼时宴会上的氛围很好,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众人基本上都有些醉了,愉悦欢快之间,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
于是秦语辞便趁着此时悄悄离了席,不动声色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放眼望去,果然在地上看到个湿漉漉的人形,走进一看竟然还是个“熟人”。
——是那天摘莲子的小宫女。
虽说那天林墨然全程低着头,却不妨碍秦语辞记住她的特征,耳垂上有颗小痣,脖颈上也有一颗,皮肤白白的,身型瘦瘦的,醒的时候像只鹌鹑,说话的时候像只小声鸣叫的鹌鹑。
而这会儿,就连泡水泡昏了,那副蜷缩成一团的模样也简直像只睡着的鹌鹑。
“她没事吧?”秦语辞眉心微皱,目光凛凛的看向一旁的夕雪。
“回公主,方才奴婢已经检查过了。”夕雪恭敬回话,“并无大碍。”
“嗯。”秦语辞应了声,随之又道,“关于此事,调查清楚了吗?”
“派人去查过了。”夕雪说,“然儿落水之时恰逢歌舞表演正要开始,所有人都在专注欣赏,除一人以外并未再有人离席。”
“是谁?”
“林家嫡长女,林婉婉。”
原来是她。
林墨然听到这儿,对于自己为何会坠湖这件事已经全然了解,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类似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
原主幼时丧母,虽说按照年岁在林家能排的上个次女,但一个庶出,又无人依靠,在林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几乎天天受到林婉婉的欺负。
直到入宫后才终于摆脱。
在林墨然的印象里,林婉婉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姑娘,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又蠢又坏,为人恶毒,估计是在宴会上看到她出现,想起昔日的事,一时手痒所以才会追上来。
不过林婉婉应该没有蠢到要在这样的日子里要她命,她之所以会掉进水中,应该也只是林婉婉没有把控住力度,碰巧使劲使大了。
但这样的行径却依旧十分可恨,这一下造成的后果也极为严重。
林婉婉可是差点连秦语辞也一块坑了啊。
林墨然不敢和秦语辞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心思,听她给自己简单复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也根本不敢表态。
光一双好看的眸子轻轻转了转,看起来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秦语辞见状轻声叹了口气:“有什么想说的便大胆讲吧。”
林墨然往回缩缩小手,眼巴巴的看向眼前的人:“公主说的是真的?”
“嗯。”秦语辞点头。
见她同意,林墨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讲予她听。
半晌,秦语辞突然勾起唇来笑了笑:“你倒是不傻。”
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林墨然顿时又不说话了,但表情却依旧很丰富,看起来还想听听秦语辞究竟想要怎么处理此事。
其实本不应该和一个小小宫女说太多的。
秦语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被她那双真诚的眼睛一看,心底好似突然藏不住了秘密,差点就要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但碍于自己身上沉重的“公主包袱”,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此事本宫自会处理,你不用操心!”
怎么说着说着还急了。
林墨然被她吓了一跳,生怕一会儿她气极了再啃自己一口,连忙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在心底和系统怂巴巴的讨论了一阵,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溜走。
只是计划还没等实施,便又听眼前的人开了口:“说来本宫还没问你,你为何竟是坤洚?”
系统闻言赶紧在脑海中给林墨然翻译:“就是问你为啥是个o。”
这话问的,就跟她能知道答案似的。
林墨然不知,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东西也不敢肆意发表观点,实在没辙,只能坐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秦语辞,希望她能早点放过自己别再问了。
搞的人实在没脾气。
半晌,秦语辞轻声叹了口气:“算了。”
“你走吧。”她道,终究还是重新起了身,宴会尚未结束,她不能离开太久,“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本宫会叫夕雪去找你。”
语毕,整个人拂袖而去,神情一如之前那般冷淡,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得救了。
林墨然终于松了口气。
-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但凡聚会,酒这种东西几乎都是必不可少的。
秦语辞径直穿过竹林,以最短的路程赶回宴席,抬眸望去眼前的场景和方才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平日里那帮衣冠楚楚的世家重臣,如今坐上桌,沾上酒,早已醉的不可言喻,和以往温文尔雅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叫人几乎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真实,哪个又是虚幻。
秦语辞唇角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人在这儿,心却已经飘远,看着摆在瓷瓶中的一盏桃花,竟然再次想到了前不久发生过的事。
那时,汹涌在鼻腔中的便是浓浓的桃花香。
是那人信引的味道。
秦语辞怎么也想不到林墨然竟然是个坤洚,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对她信引的味道异常敏感。
兴许是地上太凉,那人身上的水渍也未干,秦语辞低头看去时,见她不光把自己蜷缩成一副鹌鹑般的模样,浑身上下竟然还抖得厉害。
也不知怎么想的,秦语辞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不管,上前几步弯下腰,就这么缓缓俯身将她抱了起来,随手放在了自己的床榻。
本想查看几眼便离开,谁成想在一下秒便有一阵浓浓的桃花香气扑面而来。
再之后……事情就突然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想到这里,秦语辞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沉默半晌,竟然鬼使神差般的抬起了手,轻轻附在唇上摩挲了几下。
片刻,却又突然反应过来,好似摸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连忙把手甩到了一边。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她一个从未和谁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怎么……说下嘴就下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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