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案件

    霍尔表情一愣，露出笑容道：

    “我本来考虑，你们今天没有回来，明天我就前往科尔加斯找人。”

    “探长。”莫文脱帽行礼，颇感疑惑一问，“圣德教堂那边？”

    “教堂那边暂时安全，我与伊丽雅回归正常上班，科尔加斯‘圣科斯教堂’派了几名作战经验丰富的职业者来支援我们，初始之书的事情，双方都在调查。”霍尔从桌柜第二层拿出银罐，倒了一些手磨咖啡在瓷杯里，加入热水、半块砂糖，木勺轻缓搅动。

    他端着咖啡杯站在凸肚窗边缘，望向莫文问道：

    “案件调查顺利吗？”

    “并不顺利。”莫文坦然答复，接着低语，“我遇到一些麻烦。”

    霍尔准备品尝咖啡的动作停顿，拇指按揉太阳穴，叹息一声：

    “你该不会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盯上了？”

    莫文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解释道：

    “这次我去科尔加斯调查基克教授，起初一切正常，并且获得初始之书进一步情报。谁知，夜晚熟睡期间，基克教授悄然带走阿茉前往郊区那座疑似第三纪元的遗留里面……”

    他陈述着部分经历，隐瞒不能透露的事情，比如：“隐秘”交易会，乌塞格斯的袭击，陵寝真相，巨龙和精灵的血液，米拉与他的关系，阿茉遇到的巨狼和巨蛇等。

    当然，戴维尔.穆尔的占星帮助，趴在爱丽丝克三人后背的人影，洗漱室镜子中的诡异微笑……这类事情他没有隐瞒。

    但他并未提及“红熊”告知的十二名骑士“活着”离开遗迹又相互厮杀的情报。毕竟，时间线不符合，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还在第三代蒸汽列车上，不可能知道。

    哎，希望探长能够帮我应付教会和骑士团这一关，那位分部队长前后矛盾的话必然让人怀疑，又有十几名驻守遗迹外围的士兵看到过我，除非神秘人影改变了所有士兵的记忆，可能性渺小……莫文脑海思绪纷呈，略有些混乱。

    瑞琪害怕地摸了下后背，心脏砰砰剧烈跳动。

    “第三纪元的遗迹……”老安迪求知欲望被唤醒，匆忙跑进第三间办公室翻找历史文献中有关遗迹的记载。

    霍尔安静听完莫文的描述，黑色的眸子变得更加幽邃。

    他默然十几秒，抿一口咖啡，又伸手揉了下额角，了望蔚蓝天空，再次抿了一口咖啡，郑重道：

    “第一，见过你的人很多，爱丽丝克三人，接待你的牧师，星月之主教会的职业者，克罗王国骑士团的士兵。三道诡异人影即便可以篡改职业者记忆，你也无法保证其他人的记忆同样被篡改，教会或骑士团队来找你的几率很大。”

    “第二，献祭的隐患比我们想象中严重，从基克教授见到你和听到梅琳娜逝世消息后的反应就能判断。”

    “第三，你能看见三道人影，别人却无法看见，某种意义来讲，你确实被未知存在盯上。”

    轻放咖啡杯，霍尔掏出香烟和火柴盒，点燃，青白色烟雾徐徐腾升，他眯起眼睛，享受烟草味道，半转身，将视线抛向莫文，半开玩笑半感叹地说道：

    “厄运之神挺喜欢眷顾你，各种危险的事情都让你遇到。”

    我也不想啊，可命运不允许，我只是第一阶层职业者，我，我太难了……莫文在心里回答了一句，苦笑询问：

    “探长，我该怎么办？”

    “别慌张，事情过去三天，‘圣科斯教堂’那边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指令，稳稳看。”霍尔深吸一口香烟，不快不慢地讲道。

    哒哒哒，老安迪持着陈旧羊皮卷制成的书籍跑出办公室，摊开在茶几上，指着其中一句话念叨：

    “第三纪元很多遗迹存在特殊诅咒，一旦生灵打破亡灵的寂静，迷雾逐渐蔓延，灾难降临。”

    “灾难？克罗王国？”瑞琪怀抱阿茉，眨了眨淡蓝眸子。

    莫文则知道许多真相，陵寝存在“深渊”剧毒河流的诅咒，隐修教派的导师告诉那位贤者，第四纪元是灾难，是毁灭，就像当初第二纪元的末日一样，没有希望——灾难降临！

    霍尔深深地注视老安迪兴奋的双目，俨然提醒：

    “安迪先生，第三纪元的遗迹远超我们实力范围，你最好别去关注。”

    “对啊安迪爷爷，你可千万别触及古老未知的遗迹，珍爱生命，远离莫文……你还没有帮我处理第一间办公室的异样。”瑞琪振振有词地说道。

    不！我们是同事，有福独享，有难同当……莫文腹诽轻笑，顺着瑞琪的话题追问：

    “第一间办公室的异样？百灵图？”

    老安迪收敛对第三纪元遗迹迫切的探索欲望，合拢黄褐色羊皮卷书籍，摘下金丝眼镜道：

    “从9月7日，到前晚9月12日，老探长的办公室频繁响起高跟鞋踩踏木板的清脆声音。瑞琪告诉我后，我陪她留下来观察过，无灵能波动，无特殊力量，无邪恶气息，只要贴着木门倾听，脚步声就会戛然而止，我怀疑百灵图封印的最后一只恶灵在异动！”

    “下午我去找老探长质询情况。”霍尔吸着香烟随口一句。

    我好像来早了点……他侧目瞄了眼墙壁挂钟，8点47分。

    三分钟转瞬流逝，身穿单调纯白衣裙，戴着丝绸纱帽的伊丽雅.索菲敲门而入，望着莫文呆愣两秒，展露清甜笑容道：

    “欢迎回来。”

    “你比以前消瘦一些，却一如既往美貌动人。”莫文赞美道。

    吱，第五间办公室木门被拉开，黑色工作正装，暗紫色齐肩卷发，淡棕色眼眸，白珍珠项链彰显高贵气质，眼角皱纹明显，面目温和的朱莉娜女士浅浅一笑道：

    “听见你们谈完事情，想着出来看一下我们诺森大学的讲师，依旧优秀有礼貌。”

    “朱莉娜女士，您每一天都年轻美丽。”学习赞美别人，赞美生活，心怀善意，这些是命运女神教会美德，莫文越来越能理解赞美的好处。

    旋即，养老侦探事务所的成员围聚亚麻棕色沙发，品尝红茶和咖啡，愉悦而惬意的闲聊。阿茉有模有样学习瑞琪晃动双腿，同步吃着夹心甜甜圈，眯起的眸子满满享受。

    半小时后，霍尔拍拍手掌，平缓地说道：

    “上班了，都各司其职，中午我请你们吃好一点午餐。”

    老安迪、朱莉娜和伊丽雅分别走进办公室，莫文与瑞琪整理最近总警厅收集的疑似超自然案件资料，霍尔翘着腿端坐工作室座椅，详细阅览圣德教堂文案资料。

    ……

    上午11点29分，身穿灰色西装，灰发灰眸，体型偏胖，黑眼圈醒目的中年男士没有敲门踱步而入，精神恍惚来到办公桌面前。

    霍尔顿时认出这位中年男子，帕克佐兰街高级纯手工礼帽制造商人，斯维络.肖特，“肖特帽屋”属于贵族和上层阶级人士经常光顾的店铺。

    他的黑色半高礼帽和黑风衣都是这位肖特先生量身定制。

    轻放文案资料，霍尔平和地注视对方道：

    “肖特先生，你似乎很憔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斯维络默然十几秒，拳头紧握，失魂落魄低语：

    “霍尔探长，我想委托您一件事情，求求您，求求您一定要帮我抓住残忍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你女儿……小丽玲？她死了？”霍尔黑眸波动，语气沉重两问。

    丽玲，斯维络的女儿，十二岁，经常在店铺帮忙，非常活泼开朗，性格乐观的女孩。

    莫文递给这位先生一杯温热水，站在探长窗帘边缘旁观。

    沉静片刻，斯维络颤抖着喝口温水缓和激动、愤怒、绝望等等复杂情绪，潸然泪下告知：

    “9月7日的夜晚9点10分，丽玲突然消失在店铺里，不，她消失的时间或许更往前，我发现她不在的时候是9点10分。刚开始我以为她去附近逛街，她很喜欢到对面百货商店……直到9点50分，她没有回来，我察觉有些不太对劲，赶忙跑到百货商店询问……最终，我在下街区巷子拐角处……”

    斯维络咬紧牙，呼吸急促，呜咽道：

    “她浑身布满血迹被捆绑在木椅上，手脚弯曲变形，舌头掉在地面，三十九把匕首凌乱刺进她身体里！”

    旁听的莫文倒吸一口冷气，略微背脊发寒，初步判断凶手患有严重心理障碍，喜欢虐杀。

    霍尔双肘抵着桌面，十指相扣，嗓音低而不沉道：

    “9月7日发生的案件，今天9月14日……虽然这样问有些多余，但我还是要请你说说，警方调查进度如何？有没有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