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这里只是一个书房,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楚梨的目光四下扫了一圈,这个房间空空荡荡,柜子都没有。

    薄臣野走到了书房门前。

    手搭在金属的门把手上,他仅仅是犹豫了一瞬,还是果断地打开。

    陆承泽一直在门口站着。

    他在薄臣野的办公室等了一整天,薄臣野摆明压根不想见他。

    他动用关系查了下,偶然得知了云中岛于年前被一神秘人拍卖到手。

    陆承泽的直觉就是这里。

    果不其然。

    饶是陆承泽做好了心理准备,乍一看到站在书房内的男人,他的呼吸还是停了一秒。

    眼前的男人,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

    轮廓利落,眼神锐利。

    他身上那种强势而危险的气息,一点都找不见当年的影子。

    陆承泽有一瞬间的愣滞,他仍然清晰地记得当年的新闻上出现的那张照片——

    那时的薄臣野还是陈嘉砚。

    他的脸上带伤,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透,眉眼疏冷,目光发狠,即便是面对无数的相机镜头,他眼神里的狠光丝毫不减。

    那个时候陆承泽以为——

    他走了就好。

    这三年来,他好像消失匿迹,让陆承泽终于放下心来。

    有人说,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出了国,又怎怎样?

    不过也就是背着污点在国外苟活着。

    而现今,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陆承泽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间。

    薄臣野迈步,没看到楚梨,却看到了书桌底下撸出来的一截裙角。

    他勾了勾唇角,故意伸出脚,将她的裙角踢回去。

    楚梨蹲在办公桌下面,心跳的很乱。

    陆承泽站在书房中,薄臣野已经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双腿交叠起来,悠闲自得。

    甚至还从桌上倒了一杯威士忌,浅琥珀色的液体在方口浅杯中摇曳着璀璨的光。

    陆承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一个孤儿摇身一变成了薄家财团的继承人,但是陆承泽看向他眼睛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毫无温度,冷的刺骨。

    “你别回来招惹楚梨。”

    陆承泽沉默了半响,语气平静地说。

    与其说是说,不如说是警告。

    只是陆承泽在薄臣野的面前,一点气势都没有。

    薄臣野只是坐在那,他身上的危险与冷冽,让人心底发颤。

    “怎么,陆总只是跟楚小姐订个婚,真以为她是你的?”薄臣野冷笑一声,他摇了摇杯子,“我就是蓄意招惹她,陆总有意见?”

    他的声音淡淡的,但是每一句都像是一根根的刺,让陆承泽绷紧的神经几乎成了一条线。

    陆承泽盯着他,一字一字说,“我不会让你欺负楚梨。”

    楚梨躲在办公桌下,陆承泽说的所有话都砸在她的心上。

    “跑来跟我宣战?”

    薄臣野盯着他看,如同听见了什么笑话。

    陆承泽不语,薄臣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双手垂在身侧,拳头捏紧,一看就是在忍耐着什么。

    陆承泽的家教极好,他这么二十多年,连跟人大声说话都没有。

    没用的男人。

    薄臣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坐在那张椅子上,慢悠悠地说,“你拿什么跟我抢?我需要跟你抢么?楚梨永远都会选择我,我跟她……共住在一个屋檐下,几年?”

    他似乎是在考虑,目光落在陆承泽的脸上,果然看出了一抹忍耐的痛苦,他薄唇张合,目光挑衅,慢慢地继续说,“啊,楚梨喜欢我喜欢了五年,陆承泽,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你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你说,楚梨现在是不是还对我有感情?”薄臣野站起身来,他将酒杯搁在桌上,眉眼含笑,“陆总,又要失败了。”

    失败者。

    楚梨喜欢了他五年。

    陆承泽痛苦的回忆唤起。

    他想到高中的时候,楚梨放学后等在学校的后门处,他走上前,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而当另一抹身影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时候,楚梨小跑着追过去……

    那句“小梨,能不能送你回家”就这样淹没在喉咙中。

    他犹记得,那个少年看过来的时候,只是无意的一瞥,眼神清冷,淡漠……

    楚梨现在还对这个男人有没有感情?

    这些年,楚梨的性格大变,她从没有一天真心地笑过。

    会不会……她的心里还有他?

    陆承泽忍耐的愤怒有些绷不住,他上前一步,攥住了薄臣野的衬衫领口,但薄臣野比他

    高了一些,他攥着他的领口,他依旧不弯腰,不低头。

    那双清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像嘲讽。

    “我不管你是陈嘉砚还是薄臣野,别碰她。”

    陆承泽的声音如同从喉咙中逼出来,他仍克制着理智和情绪。

    薄臣野懒懒笑了,“松手。”

    “你听见没有?”陆承泽不松手,攥着他领口的手收紧。

    薄臣野最后的耐心耗尽,他唇角的笑意冷凝,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屈膝,狠狠地踹在了陆承泽的下腹。

    “砰——”

    陆承泽丝毫没有预料,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扶住了沙发,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下腹的剧烈疼痛让陆承泽有些招架不住,他扶着小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陆承泽,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

    薄臣野像是一只被触怒的狼,他活动了下手腕,单手攥住陆承泽的领口,继续刺激着他,“你不爽又有什么办法?为了一个跟过我的女人?”

    “你住口——”

    “只要我想,楚梨永远都是我的。”薄臣野凑近了他,“所以,以后识相滚远点,看在陆元明的面子上,我今天放过你。”

    “薄臣野!”陆承泽到底没跟人起过什么争执,他刚伸出手,胳膊就被薄臣野利落地反拧,他的脸被迫贴在茶几上。

    “想死,别在我家死,”薄臣野居高临下,“我嫌脏。”

    ……

    楚梨躲在书桌下面,用力地用手捂住嘴,她没有出去,她怕陆承泽在这里看到她,会更加崩溃,也怕自己会忍不住说什么激怒了薄臣野。

    她坐在地上,蜷缩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

    房间里归于了安静。

    陆承泽是被周丞拖出去的,他被拖下去的时候,还能听得到他痛苦的喊叫。

    薄臣野捏了捏手,抬起脚步朝着书桌走去。

    人半天没起来。

    薄臣野蹲下身,却见楚梨眼眶发红,捂着嘴,睫毛濡湿,一滴滴的泪滚下来。

    薄臣野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凝结起来。

    “想哭,等他死了好好哭,”薄臣野半蹲着,他捏起楚梨的下巴,拇指楷过她脸上的泪痕,“只要我还活着,别妄想为别的男人流泪。”

    楚梨抬起眼,终于觉得他陌生起来,是她对他还

    有一点曾经的滤镜,她以为还是像以前那样,她的解释,他总会听。

    他也总舍不得伤害她。

    而面前这个男人,是薄臣野。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楚梨攥住了他的手,“薄臣野,别伤害别人。”

    他的唇抿紧,冷冷地看着她。

    “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从那天开始,我以为是陈嘉砚回来了,对不起,”楚梨深吸了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会永远是你的。”

    薄臣野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收紧,痛楚从下巴蔓延开来,楚梨依旧强忍着,丝毫不肯喊痛。

    “为了陆承泽?”薄臣野讥笑,“什么时候,我成了棒打鸳鸯?”

    楚梨咬住唇,任由他怎么说,她这个时候解释,也如同抹黑。

    “说话!”

    “这是我欠你的。”

    薄臣野盯着她——

    没有逼你要欠我。

    他要的,是要她顺从地呆在他身边。

    她一声不吭,睫毛上的泪痕也不擦去。

    二人对峙了半天。

    薄臣野终于冷笑出声,他伸出手将楚梨从桌子下面扯出来,楚梨生怕他会对自己动粗,她往后挣扎。

    人被扯了出来。

    薄臣野猛地回过身,楚梨脸上的惊恐来不及掩饰下去。

    那恐惧,刺痛他的神经。

    薄臣野一把将楚梨扯进怀里。

    他的胸膛坚硬,混合着点点的酒味与烟味,她在地上坐了那会,手脚冰冷,薄臣野的怀中温度很热。

    楚梨挣了一下,薄臣野却早有预料,将她的脑袋扣在怀中。

    “放开我。”

    “不放。”

    楚梨一侧头,不假思索,照着他的手臂一口咬下去,薄臣野却一动不动,连缩都没缩一下。

    她用力咬,如同发泄着什么。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咬。

    楚梨的眼泪又流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哭的事情太多了,陆承泽,还有他。

    事情走到了这种地步。

    “要到什么时候?”楚梨嗓子哑了。

    “这辈子别想了。”

    “为什么?”

    “楚梨,是你先招惹我的。”

    薄臣野声音平静,他拥着她,不肯放手,“所以永远都是我的。”

    给出去的心,怎么能收回来?

    就算这些年对她有恨,有厌恶、有愤怒,就那一颗心,在她那里。

    就算是恨她,她也专属于他。

    楚梨苦笑,这是什么逻辑……

    她知道他固执,可没想过,固执已经在这么多年里,变成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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