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梨的目光在这个偌大的走廊扫了一圈,她只看到自己面前的这扇厚重木门后事总裁办公室。
会客室在哪,她没看到。
不知为什么,楚梨心里有些发慌。
彼时,薄臣野桌上搁着一个包装简单精致的饭盒。
这份饭盒从早上就放在这。
周丞进来的时候,有些不明所以。
这饭盒,他早上看到陆承泽那个助理送上楼,看起来应该是给楚小姐的,这会怎么会出现在了薄总的桌上?
“薄总,楚小姐过来了。”
“嗯。”
薄臣野目光收回来,扬了扬下颔,指向那个饭盒,“拿去扔了。”
“是。”
周丞应下,准备关门出去。
却听见薄臣野接了刚刚那通电话,前台小姐说陆承泽等了一上午。
“他想等让他等,我没时间。”
看了就添堵的人,没有自知之明?
薄臣野冷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疯了么,要见陆承泽?
楚梨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薄臣野正好结束一场视讯会议。
看到他桌上堆积的文件,楚梨默默地说,“你忙的话,我去你的员工餐厅吃饭。”
薄臣野睨了她一眼,起身,推开了旁边他专用的休息间的深色木门。
楚梨跟在他身后。
落地的窗,明亮的日光透进来。
来的时候楚梨特意看了一眼,66楼,顶层。
视野极其开阔,下面的车流人流,如蚂蚁一样渺小。
这个房间的装潢简约大气,一张长形的桌子,铺着白色的餐布,餐布上还有细细的钩花,精细,一看就价格不菲。
而现在,上面摆放着许多银色的餐罩,一个厨师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忙活着。
楚梨有些震撼。
有钱人,吃饭都这么大张旗鼓吗?
“收起你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坐下吃饭。”
薄臣野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自己拉开了椅子在首位坐下。
楚梨默默跟过去。
面前的餐罩盖着。
厨房里的厨师正举着喷枪,炙烤一块雪花牛排。
楚梨没动。
薄臣野视线落在她脸上。
“说。”
楚梨没动,犹豫了一会问,“里面不是虾饺?”
“……
”
薄臣野没搭理她,楚梨只好掀开餐罩,看到里面是一份鸡汤,顿时松了口气。
她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刚才听见了前台小姐说陆承泽在会客室等着。
她用勺子搅了搅。
“你没有事情要忙了吗?”
“你叫事情?”
“……”
楚梨不说话了——从她的角度来说,楚梨一点都不希望薄臣野见到陆承泽,特别是现在的情况,她不知道薄臣野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如果是厌恶,那她不希望牵连陆承泽。
楚梨心里有事,吃饭默不作声,这顿饭,楚梨吃的有些不安。
生怕陆承泽会突然敲门进来。
她这点小心思,薄臣野怎么会看不明白。
“啪。”
银质的餐具磕在瓷白的餐盘上,楚梨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见薄臣野漆黑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
“干嘛。”
“你敢在跟我吃饭的时候想别的男人,我掐死你。”
薄臣野直勾勾地看着她,如果目光有形状,一定是刀子。
楚梨多少有些心虚,心里有些腹诽,就不会好好说一句话,她低下头,继续喝汤。
“这鸡汤不错。”楚梨试图转移话题。
薄臣野坐在那里,唇角泛起冷笑。
她现在这副反应,像掩耳盗铃。
“在骂我?”薄臣野的冷笑更甚了。
“没有,”楚梨抬起头来,对上他深黑幽冷的目光,骂他的话在心里打了个转,她张了张嘴,阿谀奉承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薄臣野目光几乎是锁在了她的身上,她干咳了一声,努力地找着形容词,“我觉得你挺好的。”
“好在哪?”薄臣野咄咄逼人起来,刨根问底一样。
好在哪?
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
你跟好一点都不沾边。
楚梨只敢在心里腹诽。
“好就好在……”楚梨语塞。
“说啊,”薄臣野唇角的弧度更弯,“今天夸不出来我就当你在骂我。”
“……无聊!”楚梨发现这个话题很幼稚,不想跟他继续,“今天晚上剧组吃饭,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
“……”
楚梨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薄臣野手机响起来,是前台打来的内线。
楚梨听不清楚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只看到薄
臣野神色冷冽了几分,唇边讥讽地说,“他等多久,跟我有什么关系?”
等多久……
陆承泽?
楚梨心里复杂有难过,她订婚那天就告诉了陆承泽,薄臣野就是陈嘉砚的事情,可他那时没有放在心上。
难道现在才知道么?
楚梨更不说话了。
薄臣野挂了电话,明显地感觉出了楚梨一下安静起来,他不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楚梨有没有听见。
听见没听见,他在意什么?
薄臣野单是想到陆承泽这个名字,一抹醋意与偏执便从心底拢上来。
偏偏这时,楚梨的手机也亮起了屏幕。
薄臣野先她一步,拿过手机,屏幕上是陆承泽的短信——
【小梨,有时间吗?】
小梨,有时间吗?
薄臣野讥讽扯唇。
“你干嘛乱动我手机!”楚梨后知后觉的时候,手机已经被薄臣野握在了手心中。
纤长而有力的手指捏着她的手机,脸色冷的不像话。
薄臣野眼底似是有风暴。
楚梨觉得没法跟他和平相处,她站起身想去拿手机。
薄臣野却一伸手,结结实实地扣住了她的腰肢。
厨师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找了个借口出去。
楚梨想挣扎,下一瞬,人的腰被他带过来,她的身体好像不由自己掌控,就这样被他强势的扯了过去。
她被迫坐在了薄臣野的腿上。
也被迫地跟他面对面。
那双深色的眸子里,欲望与占有压在眼底,他眯了眯眼睛,锐利的目光审视一般地锁在她的脸上。
像一只手,赤|裸地、放肆地在她身上游离。
她的身子僵硬,腰间抵着坚硬的餐桌,他的胸膛离她很近很近,那种性感的,熟悉的味道,强势肆意地充斥着她的呼吸。
薄臣野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视着她的眼睛。
温热的拇指,一点点摩挲着她的下巴。
又痒,又温柔。
只是,他眼底的光,却让楚梨不敢直视。
薄臣野缓缓地开口,语气平缓,又像是一只沉睡的野兽。
“小梨,我不管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别忘了,”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危险至极,“跟过我的人,我要她一辈子,从身到心都只有我。”
他的低语,
像危险的讯号。
又像是势在必得的宣告。
-
楚梨一个下午都不怎么在状态,但好在还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江茵看她脸色不对,担心地摸了摸楚梨的额头。
“你说,”楚梨终于忍不住,在所有的人都差不多离开化妆间的时候,她问江茵,“他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
“他是不是恨死我了?故意想要报复我?”楚梨声音里多了些痛苦,“他当初那么相信我……可那也不是我的本意,是媒体在乱写……”
江茵不说话,只在默默的倾听着。
楚梨肯说,总比自己闷着要好。
“茵茵,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楚梨坐在椅子上,眼睛有些无神。
“什么预感?”
“总觉得,我会跟他纠缠一辈子。”
跟他纠缠一辈子。
一辈子跟他纠缠——是楚梨很久很久前最希望的事情,跟他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偷偷喜欢着。
后来,她偷偷喜欢的那个冰块,终于快要被她捂化了。
再后来,故事在高潮处戛然而止,那刚刚开始的一丁点温暖,骤然坠入冰底。
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划破了二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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