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明安轻轻笑道:“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金小姐当真觉得与左小将军的姻缘是天赐良缘?若是一段孽缘呢?金小姐还会像今日一般义无反顾地站出来吗?难道不是打定了主意,左小将军会护着你?”
“可是金小姐要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比感情更加不牢靠的,只有利益才能让人们永久地待在一起。”
“你在当着我的面,贬低我,想要拐走我的人?”
张明安看向左时越,拱手行礼道:“是在下的不是了,我只是看金小姐还年轻,不该往火坑里面跳才对啊。”
金若棠不等左时越开口,自顾自地说道:“火坑吗?京都才是这最大的火坑,张公子还是先看好自己,别到时候跟错了人,输的一塌糊涂,日后我若是高高在上地看你一眼,总会觉得今日的见面脏了我的眼。”
“金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希望日后你也能如此。”
“当然,本小姐会一直如此,并且会好好看着张公子,是如何玩火自焚的。”
张明安面上不气不恼,还能对着左时越恭敬地行礼离开,只是他说的话却无半点恭敬的意思,金若棠见左时越难得的安静,颇为好奇:“这人胆子倒是大得很,连你都敢说?”
“你往常不该是这样啊,怎么连句话都不说了。”
左时越弯下腰来,捏了捏金若棠的脸蛋,说道:“我身边有这样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哪里还需要我来开口呢?要不然以后都交给你了?”
清影见状识相地转过身去,还往外走了走,这小将军还真的是熟稔地动手动脚,只是小姐不曾说些什么,她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
金若棠拍开左时越作怪的手,气鼓鼓地说道:“好啊,不是你护着我吗?怎么成了我护着你了,你堂堂小将军躲在我身后算怎么回事啊,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左时越直起腰来,拍了拍金若棠的脑袋:“是你,笑话我也无所谓,纵使天下人笑我,我也笑天下我不知我之乐也。”
“拽文?”
“不跟你拽。”
金若棠不跟左时越说这些话头,反正左右她是
说不过这人的,说来说去到最后自己闹个大红脸,还是自己吃亏,就如同风杞安说的,这小痞子真是混不吝的一个。
可是少年的意气风发却带着这混不吝悄悄地闯入了她的心扉,带着这初春的海棠花久久不散,叫她魂牵梦萦,千里迢迢也要来看看这些娇嫩的花朵。
“今日本是好春光被这些不长眼的人给扰了过去,浪费口舌不说,还浪费心情。”
左时越好笑地点了点金若棠的鼻尖:“你这小丫头,怎么现在这么多话起来了,总不会亏待你的。走。”
“清影跟上。”金若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清影这才回过神来,金若棠已经跟在左时越身后了,她也不敢跟着太近,只能叫金若棠不离开她的视线,这才算是妥当的小丫鬟。
“跟那么远,不怕看不见?”
“怎么是你?!”
“你最近总是躲着我,是我那日说错话了?”余俊一直都想要找清影说一说,只是这人一直躲着他,倒是叫他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今日得见她,总得要好好说一说。
清影被余俊这么一打岔,金若棠就这么消失在她面前了,她焦急地说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去找我家小姐,你别挡道。”
“小将军叫我来的。”
清影东张西望的动作一顿,她是脑子愚钝,可是总不至于这话还听不懂,她不能找那混不吝的小将军算账,就只能对面前这个人发脾气:“他叫你来你就来啊,他要是叫你杀人你也杀人吗?”
“他说你在这里。”
“你!”
***
这京都好玩的地方真不在少数,小时候金夫人经常带着金若棠走外游玩,每每看见一个地方,金若棠总是能说出一些儿时的回忆,左时越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她,偶尔见她说的兴起时,还会跟着附和,笑声和女孩子清脆的说话声混在一起,好不动听。
一般女子定然是不敢与男子在外游玩的,不过金若棠与一般女子也不一样,在皇宫撒泼打滚过了,就连这婚自己都求来了,跟自己的未婚夫君在外游走,纵使他们有人说闲话,那也是羡慕不来的。
“怎么都是我一直在说,你怎么不说···呢?”金若棠看向左时越的时
候,正好看见了他身后的一群人,这场景无比的眼熟,只是这人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主人公。
这不是当初救下那女孩的小姐吗?如今怎么成为了那男人手中的奴隶了。
左时越顺着金若棠的目光看过去:“怎么?糯糯认识她?”
“听这语气,你似乎知道。”金若棠看向左时越。
左时越目光深沉,却很快收了回来,平淡的语气随即传来:“她本来是乌家的千金,只是乌家犯了事,被抄家,乌家男子发配边疆,女子为奴。”
“抄家?”听到这话,金若棠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昔日的大家小姐眼中早就没有往日的光芒,一双眼眸中仿佛充斥着深渊,其中或许是对生活的绝望也是对如今的不挣扎,她忽然有些心疼:“乌家为什么会被抄家?”
“虐待公主。”
金若棠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可思议了,若是前世发生这样的事情,必定是茶余饭后人尽皆知的,可是如今却悄无声息的人,怕不是左时越的话,她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公主?哪个公主?”
“七公主,呵,不过是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室血脉,随便给个名号,谁知道到底排第几。”语气中尽是嘲讽,皇室的事情要说得清楚,起码要个几天几夜。
金若棠一下子就想到了被这乌家小姐救走的那个女孩,不会,前世那个女孩的下场可是很惨的,这一世因为她没有救她,所以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公主?
这件事情还有待考究,不一定就是自己想的那般。
可是越是觉得有可能的事情,还真的容易发生,等金若棠见到七公主的时候,她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走,救不下来的。”
金若棠微微一笑:“我不是圣人,见到了苦难的人就要伸出援手,我只是感叹一下世事无常,前些时日见到她还是富贵人家的大家小姐,只是她的善心没有让她得到善报。”
“人皆有私心,未必是善心。”左时越带着金若棠越走越远,直至看不到那条街耳边才消散了那些路人的悲悯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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