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涌一拍脑袋,自责道,“我早该想起来的,这种植物…”他站起来用脚尖点了点香迷龙草,说,“它叫香迷龙草,我在一本野颗草本集上见到过,不过这本书是被人杜撰的,真真假假,主要描绘的就是一些不常见或者有神奇作用的植物,香迷龙就是其中一个例范。”
“依你所见,它的主要特点就是能够让吸入他香气的人,在产生幻觉的时候同时又能模糊了记忆,吸入大量香气会有副作用,就是你的头疼,疼起来要命,就像容嬷嬷在往你脑袋里扎针一样,所以,它能很好的隐藏自己,一般见过它的人会因为记忆的缺失或者紊乱从而忽略掉不起眼的它。”
一旦想起来一个点,后面的所有特征鱼贯而入,陈涌迅速整理了关于香迷龙草的资料,复述给乌龙听。
“我之所以没能立马想起来,是因为我昨天因为受它的干扰迷路,导致记忆错乱,选择性的忘掉了它,这也是它潜移默化的本事。”
两天的困惑因为陈涌的记忆回档从而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都弄明白之后,两人也不多做停留,继续顺着西边赶路。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之前看见的石头崖。
陈涌即便是走的慢,也不见得有多稳。事实上,他的伤口从半小时前就开始疼了,他辛苦忍了半小时,并且想一直忍下去。他不想拖累乌龙。
但想法是很美,放到现实里就很容易穿帮了。
陈涌*夸赞阳光很给力,只因它博爱众生,把昨天被雨水洗涤过的泥路只用了一上午就晒干一大半了。
两人走起来自然要容易的多。
发生意外前,没人能想到是意外。
原本是很顺利走着的,但架不住陈涌突然的脚滑啊,他发出一声低呼,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几下,单脚站立,令一只脚腾空扑腾,甚至是不给乌龙反应的时间,便以狗啃泥的姿势平面倒了下去。
保住了脸没保住衣服。
乌龙拉他起来后,陈涌俨然成了一个阴阳人,前后不协调,两个颜色。
忽略掉他充满怨念的眼神,乌龙毫不克制的大笑两声。
“再笑?”陈涌闷声闷气的剜了他一眼。
乌龙捂住嘴,扶着他找片干净的地方坐下,递给他一个乌黑锃亮的帕子,“擦擦。”
帕子黑是黑,但陈涌是亲眼见过乌龙在*边清洗过的,丝毫不嫌弃的擦了擦脸,准备擦衣服时他问,“能擦吗?”
别糟蹋了这帕子。
“能。”乌龙没说自己其实还有四条。
陈涌没带帕子的习惯,平时就用点卫生纸或者找片大叶子刮刮凑合着过去。
陈涌擦衣服的间隙,乌龙无所事事的乱瞟,见陈涌光擦上身,他为了不耽误时间,自告奋勇替陈涌擦下半身。
轻点擦擦不干净,乌龙擦他腿上那块时,微微用了点力。
“嘶…”陈涌抽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乌龙发觉不对劲,连忙问,“你又开始疼了?”
“没事。”陈涌咬着牙。
他自受伤那天起,就没好好休养过,拖着伤奔波了两天,疼痛即便是消失,那也只是暂时的,只要陈涌大幅度的动腿部肌肉,就必定会大疼。
乌龙当机立断,“就不该听你的,现在停下路程,修养两天,完全止疼了再走。”
“不行。”陈涌提高音量,“我能坚持,我不用修养的,修养一天两天三天,跟没修养一点区别都没有,还不如赶紧到达目地,也能踏实。”
乌龙用着不容拒绝的口气,坚定道,“你现在发言的权利。”
直接剥夺陈涌的意见权利,除了日常沟通外,他的任何关于丛林的建议,都不会被采纳。
当然,如果他坚持要说,坚持拒绝乌龙的提议,那么乌龙会直接无视过去。
现在,个人能力大于另一人者,要更有决策力。
陈涌平静的问,“真的要这么做?”
乌龙确定以及肯定,“除非你能打过我。”
还真是…公平啊!
陈涌眼神闪烁,不依不饶道,“你知道如果冒然因为我暂停进程,那我们留在浮屠山的时间就会不断往后延伸。而且,多停留就多一份危险,你和我永远想不到,这里有多少奇奇怪怪的生物或者植物。”
尽自己最大能力说服乌龙。陈涌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不确定的冷汗。
然而,乌龙无动于衷,全程冰块脸,“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好好修养,可能会残废。”
“我又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掉了一块肉罢了。”
好轻描淡写的一句。
乌龙侧过身,正视他,“陈涌,在来之前,沈阿姨再三叮嘱我,要照顾你。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沈阿姨的叮嘱,还因为你是我兄弟,我珍惜你。你不为自己想,那么这件事交给我来做,还是那句话,除非你现在能打赢我。”
陈涌最不适应这一本正经打感情牌的话了,他仓皇的躲开乌龙的视线,特别犟的说,“如果我们早点上去,那我们就能早点回去,我也能早点得到治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
“我懂,但我现在更懂,你需要短时间内修养,最起码要止血止疼,不会反复复发。”
乌龙神色淡淡的,“身体是你自己的,别人身边人为你担心。”
第一回合,陈涌败。
乔姿顺利走过来了,一步一步的,当着全部人的面,就这么平坦一点问题都没发生的走过来了。
“包大哥,吓死我了,那边灌着风,还有一些很奇怪的叫声,真的好吓人。”乔姿从沼泽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扑进了包洲扬的怀里,委屈的埋在他怀里,柔弱不堪。
包洲扬反感的不行,单手拽着她离自己远点,“先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乔姿更加委屈了,想要贴上去继续抱着,却被包洲扬一只手抵住,前进不得,她无奈停下,装模作样小声啜泣,“包大哥,你倒是关心关心我啊。”
“乔姿姐,你没事?”乔风看不下去,强行插站在她和包洲扬之间。
一堆人围了过来,均带着一脸好奇疑惑。
梁游疑惑最大,他暗暗的打量了一下乔姿的身材,估算了一下体重,又把视线投向队伍中体重看起来最轻的一个男人,两相对比,感觉也没差太多。
“乔姿,你当时踩在上面,感觉怎么样?”梁游问,想了想感觉这样不够具体,他再度问,“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陷下去的感觉,脚下软软的,感觉自己会随时掉下去。”
他的问题也是众人想问的。
陈威第二个问,“乔姿,你体重是多少?”
直接问到女人的禁区问题。
包洲扬说,“说一下你的感觉。”
他都发话了,乔姿还真就认真的回想了,过了片刻,她迟疑道,“好像没什么感觉,就跟…”她跺了跺脚下的地面,“就跟踩在这上面一样。”
“我看你就是侥幸。”黄大鱼冷嘲。
当时乔姿太害怕了,满脑子想的都是,会不会掉下去?绳子够不够长?绳子结不结实?他们能拉自己出来吗?
“你确定?”包洲扬面露怀疑。
乔姿迟疑着点了点头,“我确…定。”
陈威搬来一块石头,“确不确定试一下就知道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石头被抛出一道弧线,在沼泽范围中滚了几下,最后倒翻着停止滚动。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七分钟…
没动静,石头还稳稳的停在那上面,没有丝毫下陷的迹象。
梁游又搬了块大的,只不过扔的比较近,手电筒都不用打就能看见。
五分钟…十分钟…
“好像真的不会陷进去啊!”黄大鱼率先开口。
两块石头一远一近的躺在沼泽上,沐浴着漆黑的夜色。
包洲扬神色顿了顿,划过一道暗流,“晚上跟白天不一样,所以…”他往前走了走,离沼泽一步之遥,“我给大家打头阵,如果有不对劲,你们就拉我上来。”
以身犯险。
“等一下。”乔姿小跑过去,把手里攥紧的绳子塞到包洲扬手中,担忧道,“你小心啊!”
包洲扬握着绳子,不冷不淡的点了下头。
在万众瞩目,在期待担忧无波无澜的目光中,踏上了第一步。
跟他心里想的一样,他安安稳稳的站立着,身体并没有跟白天似的往下沉陷,脚下的感觉就跟踩在平常地面上一样,硬硬的很厚实,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带着肯定语气,“晚上跟白天不一样,大家可以过来了。”
全部人移到这边后,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搭建庇护所,在夜色暮暮下,谁都没闲着。
乔姿狗腿的帮着包洲扬的忙,笑的开心,“包大哥,我这次算是帮忙了?”
包洲扬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他,把手上的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嗯。”
他没想到,转折点居然在乔姿身上。
这就好比让他家族里的老家伙们放弃股份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乔姿嘴巴咧的很开,嘴角往上扬着,“包大哥,那我不是一无是处对不对?”
最后一步搞定,包洲扬拍了拍手,认真看着她,“你自己是否一无是处,别人说了不算。主要还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承受这样的评价,现在,你告诉了所有人,你不愿意。而且,我的评价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你无需太在意这些,做回自己就好,不用去整那些虚的,这对你的人生毫无意义。”
他暗示的足够明显,希望乔姿能听明白。
乔姿怔愣,有一瞬间,她感觉…
她感觉自己掩藏在皮囊下的真实想法被包洲扬看透了。
无处遁形。
卑微至极。
“你……”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包洲扬岔开话题,“你今天晚上怎么办?”
他指的是,乔姿一直围着他打转,没有时间来搭建新的庇护所。
难不成她想露天席地?
乔姿很轻易的被带走注意力,她指了指侧方不远处忙碌的乔风,理直气壮道,“他主动要帮忙的,我没主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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