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猿不懂他的意思,继续荡着。
陈涌不管它,反正一会儿就回来了。
两分钟后…
一人一猿,一个在树下一个在树上,四目相对。
陈涌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歇会儿。”
再次一小时后——
陈涌的右腿疼的完全动不了了,耳边聒噪的很,动物的叫声叽叽喳喳的充斥在他耳边,让他心中越发的烦躁。
突然,一阵属于小溪流淌的哗哗声突兀的传入耳朵,这道声音很微弱,埋在动物们的叫声中,显得很微不足道,但陈涌还是犀利的捕捉到了。
身上一瞬间充满了力量,他惊喜的顺着水流声找过去,几分钟后,一道天然形成的小溪流出现在他面前。
陈涌嘴角一咧,找到水源是这两天中唯一值得让他高兴的一件事了。
他冲着站在小溪边的长臂猿鞠了一躬,认真道谢,“谢谢,你救了我一条命,谢谢。”
长臂猿瞄了他一眼,继续高贵冷艳,理都不理一下。
陈涌不过是它在这枯燥的丛林中见到的最奇怪的东西而已,虽然这个人类有些狼狈,浑身都是血腥气,但丝毫不影响它对陈涌的好奇。
水源算是它误打误撞给陈涌的礼物罢了。
毕竟人猿不能沟通交流,它也不懂这人类嘴巴一张一开说的什么鸟意思。
…小溪边围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动物,陈涌这个人类突然闯过来,惊走了一大片。
陈涌先是警惕性的观察了周围,没有见到有杀伤力的猛兽才放心的匍匐喝水。
大口的喝了几口,陈涌干涩声哑的嗓子才得以缓解,他开始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
走到下游脱掉裤子,开始洗。
洗完裤子挂在树梢上,开始清理身体上的血迹,清理完毕之后,脱掉上半身里面的背心,在水里搓了搓,也挂在了树梢上。
陈涌就穿了一件外套和一个内裤。
身上的血腥味和汗味组合在一起的味道,他实在是忍受不了,简直了。
好在阳光到了正中午,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裤子背心很快就晒干了,陈涌慢悠悠的套上,然后又回到了上游。
上游不多时又聚集了许多动物,陈涌一过去,便又一哄而散,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陈涌,“……”
眼下虽解了一个小小的困境,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困境正等着他。
他想要知道自己无缘无故迷路的原因。
还要去找乌龙回合。
但首先,他现在需要休息。
哪怕是为了自己受伤的腿,他都不能在动了,伤口一次一次的被牵扯流血,疼痛感至今未消,乌龙昨晚给他上的药此刻也被吸收殆尽,或者是被鲜血给抹掉了。
他一个人在丛林里,危机四伏,是断然不能在轻易放下警戒之心,毫无芥蒂去休息的。
而且,他必须搭建庇护所。
搭建庇护所意味着自己还要在动,陈涌犹豫了片刻,还是颤颤巍巍的起来了。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让自己保持充沛和精力和体力才能在这里活的长久。
乌龙个人能力出众,身上携有武器,遇到危险也能应付过去,断然不会让自己轻易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陈涌要暂时要从心里抛弃他,令自己得以安心的恢复体力和养伤。
乌龙受香迷龙香味的影响,在洞底下昏过去了三个小时,他迷迷糊糊醒来时,头疼欲裂,浑身酸痛,身体上的各个关节稍微动一下就能听到咯吱响。
他缓了半小时,脑袋里的刺痛感才慢慢的消退,他慢慢的站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几下,随即又跌了下去,身体不仅酸痛还无力。
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仿佛被人下了电视剧里的迷烟。
“我去,怎么回事?”乌龙甩甩头,忍受不住爆了粗口。
没人能回答他。
洞下面除了几只乱爬的小虫子,没有任何带毒的生物,乌龙勉强放心。
但怎么上去,这还是个大问题。
也是个值得认真思考的大问题。
等陈涌和他回合拉他上去,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几率太小,他不抱一丝希望。
只能自己想办法。
万事靠自己。
费力的运转了一下脑子,那股疼痛突然又加重,乌龙捧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不能深想。
他怀疑自己中毒了,具体是怎么样的毒,还需要他成功上去才能找答案。
又在洞底坐了二十分钟,身上的乏力感也渐渐褪去,他才扶着头起来,嘎吱嘎吱的活动着身上的各处关节。
这个洞很深,目测有两米多,而且……
陈涌瞄了一眼泥壁上铁锹的痕迹,这洞是人为造成的,并非天然形成。
是哪个神经病闲得蛋疼在这儿挖了一个大坑,精力多的没处使吗?
乌龙沉着脸,开始翻背包。
翻来覆去,扒拉出一个斧头。
就这个斧头看上去,能派上用场的样子。
具体该怎么用呢?
乌龙开始了。
这把斧头的灵活运用,可能关系到他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背起一个背包,左臂上挎着一个,乌龙拎着斧头,在洞底最下方的泥壁上砍了三个一前一后的脚洞。
一脚蹬了上去。
左手扣着一个,陈涌继续往上砍。
泥壁并没有那么松软,他每一下都用了大力气,每个脚洞都很深,让乌龙不至于脚滑呲溜下来。
他右手握斧头砍脚洞的时候,身体的平衡力全都掌握在他的右臂右手上,此刻,他袖子往上挽着,上面崩出了一道道青筋,左臂上垮的大背包,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用尽全力支撑着,也要爬上去。
如此循环往复,爬到一半时,乌龙的力气所剩无几,脑袋再次隐隐作痛。
他瞄了一眼下面,心一横,左臂慢慢的往下弯曲,背包顺着力道滑了下来,他抠着脚洞的左手微微松开了一条缝,背包的带子滑出去了一点,他拇指食指中指合拢,松开最后两根手指,背包带子顿时顺着缝隙滑了出去。
嘭!!
下面传来背包掉落的沉闷响声。
乌龙打算一会儿再下来一趟。
失去了一个背包重量的左臂瞬间得到了解放,给他减少了一定的重量。
乌龙继续往上爬着。
两米多高的坑洞,他硬是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成功爬了出去。
左手和右臂超级酸涩,乌龙稍稍歇息按摩了一会儿,便重新下去,背上另一个背包爬了上来。
第二次上来,力气全部用光。
乌龙身心松懈的仰头随便的躺了下去,大声的喘着气,脑袋的抽痛一阵一阵的,就好像有人拿了个榔头一下一下的敲打着,难受死了。
直面躺着歇了一会儿,粗喘渐渐地转为轻喘,直至喘息声彻底听不见为止,他脑袋往左边微微的偏了一下。
和香迷龙来了个猝不及防的触碰。
乌龙动了一下鼻子,然后揉了揉,他慢慢坐起来,好奇的看着地下一大片红根紫叶的植物,动手拨弄了一下。
“这是什么植物,没见过。”乌龙喃喃着,贴近了观察。
他贴到一定距离时,鼻间突然传来一道似有似无的香气,这香气很淡,他又闻了两下,惊觉这香味突然没有了。
一刹那,乌龙抱着了自己的脑袋,头疼欲裂。
疼了大概十分钟,乌龙才缓过来那个劲儿。
一阵轻的不能在轻的暖风袭来,香迷龙摇摆了两下,乌龙又闻到了香味。
他还没有察觉到这香味和头疼的联系。
又疼了两次,折腾了半小时,才察觉到不对劲。
每次闻到香味,头立马就会痛,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就必要联系。
乌龙捂着鼻子,坐了十分钟,没有闻到香味头也没有疼。
印证了他的猜测。
那么香味的来源……
乌龙陡然把视线投向香迷龙。
眼里滑过一丝惊诧。
“这是什么植物?”乌龙自问。
他自己也看不明白想不明白,不敢在待在这个地方,收起斧头,拎着两个背包就火速离开了。
在偌大的丛林里找丢失的同伴,运气好的能找到活人,运气不好的看见骨头渣子或者是被撕碎的衣服碎片。
乌龙和陈涌都相信彼此的个人能力。
可是,一想到陈涌受着伤,行动严重受阻,乌龙就火急火燎的急,恨不得立马飞到陈涌的身边。
正如他猜测印证的那般,香味和不知名植物的确有联系,因为他离开的那个地方,并没有见到那植物和闻到香气后,他的脑袋就不疼了,也没有在复发过。
这香味中含有其他成分,可能是毒。
乌龙想迫切找到陈涌,稍微休息一下都不行。
…穿梭了一个小时多后…
乌龙看到了一条森蚺进食的场景。
森蚺被誉为世界上最大的蛇,最大可如同年男子的躯干比肩。
此刻,乌龙站在树丛遮挡的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一条巨大森蚺死死的缠着一条野鹿,蛇身不停地压紧蜷缩,被它缠着的野鹿还活着,四条细腿剧烈的挣扎着,然而,它越是挣扎,森蚺缠的就越是紧。
直到野鹿的腿时不时的抽搐一两下,乌龙才哆嗦了一下身子。
他不是没见过森蚺,森蚺吞食的场景他见的次数多了,他是猛然间想起来,森蚺出现,就证明附近一定有水源。
森蚺生性喜水,通常栖息在浅溪或者淡水河里。
乌龙不惊动这条森蚺进食,他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站起来,力求不打扰它。
随着他慢慢的起身,树枝树叶划过他的衣服,发出轻轻的簌簌声。
乌龙拎着包赶紧走。
他可没信心,在惊动森蚺进食后,能够全身而退。
…先找到水源再说。
乌龙顺着森蚺周围的地方开始延伸的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的找到了。
是片小溪。
这两天下雨,小溪的水增高,顺着河岸往下流,隐隐有超过岸边的架势。
乌龙顺着这条小溪往上游走,尽量避开那条森蚺。
而且上游的水肯定比下游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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