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重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忘我。被仇司少这煞风景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慕容麒鼻端轻哼一声:“不用着急,一会儿自然跟你有账算。”
仇司少一缩脖子:“我简直太害怕了。回来也不提前打招呼,若非我压着你的棺材盖,还以为诈尸了呢。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吓人呐。”
话里带着明显的挑衅味道,慕容麒一言不发,直接毫不客气地一甩袖子,一股强劲的内力向着这个碍事的灯泡当胸而去。
夫妻生死重逢,迫不及待地想要搂搂抱抱亲亲羞羞,他杵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瞅也就罢了,嘴巴还欠欠的。碍事,找揍!
尤其是这家伙仍旧贼心不死,花言巧语地勾引自家欢欢,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吗?
仇司少一个旱地拔葱,一跃三尺高,轻而易举就避过他这雷霆一击。他身后挂着的招魂幡,应声而断,飘飘扬扬落了一地。
烧纸的火盆也被掌风卷起,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死过一会的人了,脾气还这样坏,活着的时候小心眼,死了也是个小气鬼。小心震碎了自己的棺材板。人家好歹替你躺在棺材里受罪呢。”
清欢初见慕容麒,满怀的伤感与激动瞬间烟消云散,这两人,就算是打架,也不看看场合,闹腾起来,若是府里人进来查看情况,不得吓个好歹?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于副将蹲在屋顶上,听了一个清楚,担心冷清欢有事,急吼吼地就跑了过来。
“王妃娘娘!”他扯着嗓门,大老远地就喊。
清欢不由大吃一惊,仇司少在这里,倒是没有什么怕人的,可要是于副将一脚踹开门,见到慕容麒就好端端地站在棺材跟前,能不吓个好歹的么?
再说了,慕容麒没死的风声是一点也不能传扬出去,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清欢立即焦急地压低了声音:“来人了!”
慕容麒早就听出了于副将的脚步声,手底下仍旧没闲着,务必要打最后一掌。
于副将听着响动不断,又见这门都关上了,就知道不对劲儿,一时心急,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屋子里,只有王妃娘娘一个人。听到他踹门的声音,扭过脸来。
地上一片凌乱,纸灰遍地。
于副将当时眼圈就红了,觉得王妃娘娘肯定是将所有人全都打发出去,自己好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可他嘴笨,又不会劝,只吭哧吭哧地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清欢就觉得一眨眼的功夫,适才还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就不见了人影,只能敷衍着摇头:“没事,我没事。你出去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于副将吸吸鼻子,将迈进来的一只脚缩了回去,正想关门,见到了被仇司少一脚踢飞的那只烧鸡,正在门口,还少了一条腿。
于副将更心疼,觉得肯定是王妃娘娘哭累了,哭饿了。这上供的烧鸡都是死人吃过的,而且搁置了一天,吃了要坏肚子的。
他静悄地退出去,打算去厨房命人给冷清欢准备一点吃的。
可转念一想,不知道王妃娘娘想吃什么,还是多嘴问一声吧,于是又把刚关上的门推开了。
适才仇司少跟慕容麒正打得难分难解,知道此时不宜见人,于是两人极有默契地躲在了供桌之下,借着桌布的遮掩,躲过了于副将。
于副将前脚刚走,两人直接在供桌底下动起手来了。
仇司少不讲江湖规矩,悄悄地偷袭了慕容麒。慕容麒为了躲闪,就从供桌之下,飞身而出,向着门口的方向。
于是,落地之时跟于副将来了一个面对面。
于副将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见到慕容麒,还挺高兴:“王爷您在就好,快劝劝王妃娘娘吧,让她节哀顺变。”
这一句话,将慕容麒给说愣了,他还点了点头:“放心,这里有我,你走吧。”
于副将叹气,瞅一眼慕容麒身后的棺材,抹一把眼睛,突然觉得不对劲儿。使劲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再看一眼慕容麒,再看一眼棺材。干张着嘴,拼命往外挤声音。
声音还没有冒出来,就被慕容麒一把捂住了:“闭嘴!”
因为惯性使然,于副将的嘴一时半会儿的闭不上,但是及时刹车,将声音卡在了嗓子眼。
慕容麒这才松开了手。
于副将瘪瘪嘴:“就知道,就知道王爷您放心不下这里,会回来看看的。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在那边缺什么,您尽管说,末将一定替您完成。”
冷清欢充满怜爱地望了于副将一眼,觉得这娃莫非也受刺激,脑子不好使了吗?真可怜啊。
仇司少也从供桌下面钻出来,将额前的墨发往后一撩,冲着于副将呲牙一笑:“你家王爷在那边就缺个副将,这不回来带你走呢?”
于副将只是一时间脑子没有转过弯来,又不是真傻,眨巴眨巴眼睛:“手心是热乎的,不对,王爷你没死?”
慕容麒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废话,要是死了,本王还能站在这里吗?”
于副将顿时就“呜呜”地哭出声来了:“我就说嘛,好人不长......不对,好人有好报,王爷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清欢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是要把府上的人全都招来么?别嚎了,有什么话,回朝天阙去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副将顿时破涕为笑,鼻子上还吹了一个泡泡。
仇司少轻哼一声:“兵怂怂一个,将憨憨一窝。一个大老爷们,哭得嗷嗷的,瞅瞅你这个出息,就跟丢了媳妇似的。”
于副将知道仇司少嘴欠,但是谁让自己拿人手短,欠了人家的房款呢?为了成家大业,不得不忍了。
反正也掉不了二两肉。
当下,几人各行其道全都回了朝天阙。
把门一关,后窗一开,小狗欢欢看门,人员到齐,开会。
清欢清清喉咙,先问慕容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慕容麒也不隐瞒:“还记得父皇在我临出征之前,让你交给我的那个锦囊吗?”
当然记得,清欢抓心挠肝的,还在好奇,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呢。
慕容麒继续道:“父皇交给我的第一个锦囊,就是让我速战速决,攻克漠北,待到南诏战事一起,就立即将攻打漠北的重任交给楚老将军,自己使个金蝉脱壳的计策,带着虎符返回上京见机行事。
当我收到南诏战报之时,就在谋划此事。不过,二哥在我的身边安排了内奸,假如我离开军营,肯定逃不掉二哥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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