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越听越心惊,屏退了冷清琅,只觉手足发凉:“天一道长如今不在上京,又出门云游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麒儿岂不有性命之危?不行,我这就去告诉麒儿,让他赶紧将这个女人赶出王府!”
“表哥不会相信的。”锦虞立即拦阻道:“我不过是提醒了两句,表哥就将我打成这幅模样。他已经被冷清欢蛊惑很深,压根听不进别人的劝说。”
“可我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
“冷清欢身怀妖术,我们肉眼凡胎的,哪里是她的对手?为今之计,娘娘何不请能人异士出手,打散她的魂魄,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那,那你说,灵婆可有降服这冷清欢的办法?”
锦虞摇头:“灵婆如今被冷清欢派人追杀,东躲西藏,自顾不暇,哪敢露面?今日冷清欢又依仗着御赐圣物,带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模怪样的人,前去灵婆的房间搜查了一番,好像是要施邪术对付灵婆。
灵婆万一死在她们手里,谁还敢招惹冷清欢?我眼睛要想复明,只怕也是难上加难了。”
“你知道灵婆现在何处?”
锦虞点点头:“我倒是知道她现在藏身在哪。”
惠妃略一思忖:“那这个倒是不难,就让灵婆进宫,藏在我的蒹葭殿里,她冷清欢敢放肆?”
“可是表哥那里......”
“我自然不能让他继续留在冷清欢身边,我会立即先求皇上,想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将麒儿调离上京,也好明哲保身。你这傻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如何都不早点差人告诉本宫?”
“我怕我说出来没有人肯相信啊,表哥又命人看守着我。若非娘娘您今日驾临,锦虞如何冤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就跟本宫一同回宫吧?本宫害怕冷清欢会对你不利。”
锦虞斩钉截铁地摇头:“我不放心表哥,我想留在表哥身边。”
惠妃轻轻地叹气:“可惜麒儿如何就不明白你的这份苦心呢?如此事不宜迟,本宫即刻回宫。你自己可千万要多加小心。”
锦虞抹一把眼泪,坚定地点头:“惠妃娘娘放心,只要我留在表哥身边,即便他对我误会再深,应当提醒他知道的,锦虞就绝对不会赌气瞒着。”
惠妃是真的担心,所以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直接就回了宫。
她暗自思忖了一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再加上冷清欢乃是相府嫡女的身份,自己若是寻人针对她,无疑就是要得罪冷相,又伤了自己跟儿子之间的感情。不能冒失行事。
回宫之后,她立即毫不犹豫地去找了皇帝,假借慕容麒的名义,说他自告奋勇,要带兵前往定州剿匪。
皇帝一听,当时还挺欣慰。
这个不成器的慕容麒为了哄冷清欢原谅,竟然搬离麒王府,跑去城外庄子里住,这令他觉得,自家这个儿子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一些,没出息。现在知道他仍旧是将国事放在心上,就觉得心里安慰,管他什么杀鸡焉用牛刀,立即就允了,颁下圣旨,命慕容麒第二天就率兵出发,前去剿匪。
可怜慕容麒刚好不容易将冷清欢哄得回心转意,回到王府,还没有热乎热乎,就被棒打鸳鸯,不得不分开。
两人谁也没有多想,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慕容麒也只当做自己惹恼了皇帝老子,他有心历练自己。
对于久经沙场的慕容麒而言,几个贼匪,不过是小菜一碟,并未放在心上。
刚刚与他重归旧好的冷清欢却很是担心。她明白,慕容麒将要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歹人,大意不得。当初于副将受伤,就是前车之鉴。
甚至于,她思忖着,要不给慕容麒制作几个震天雷防身?
可是时间上已然来不及了。
灵机一动,她想起一样勉强可以用来防身脱险的好东西,钻进厨房里,关上门,就是一通鼓捣,打算给慕容麒一个惊喜。
慕容麒待在房间里,瞅着冷清欢给他收拾的包袱发呆。
冷清欢懂得轻装简行的道理,也只给他装了两身换洗衣物,但是却另外给他准备了一兜的应急药物。全都具体标注了药效及服用方法。其中包括伤寒,肠胃用药,还有最为实用的刀伤药。
行军都有军医,冷清欢也将自己所懂的外伤处理之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军医们知道,还这般不放心。
慕容麒心里有些感动。多少次出征,多少人给他送行,喝过多少送行酒,听过多少句叮嘱与豪言壮语,唯独,没有亲人给自己收拾过包裹。
这是第一次。
他也第一次这样留恋长安,没有了澎湃的斗志,与奔赴战场的慷慨豪迈,多了儿女情长。难怪,世人说,温柔乡亦是英雄冢。
院外,有裙带窸窣之声,王妈进来回禀,说是锦虞来给他送行。
慕容麒冷声道:“不见。”
王妈出去回话,锦虞就守在门口,没走。
“表哥,锦虞是来给你赔罪的,明日你就要走了,难道都不愿意见锦虞一面吗?”
慕容麒不悦地沉声道:“道歉就不必了,本王原本也不打算接受。只要你日后收起那些害人的恶毒心思,安分守己地待在你的栖霞殿就好。本王不在王府,希望你日后就不要再来朝天阙打扰清欢的清净。”
门外锦虞默了默:“好,锦虞听表哥的,王妃姐姐不喜欢我,日后我便不来。锦虞这里有以前给表哥做下的一身战袍,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今日,拿来给表哥,希望你能一路平安,早日凯旋。”
慕容麒清冷地道:“不必了,拿走。”
“那锦虞就将这衣服搁在门口了,表哥一会儿记得收好,莫让王妃姐姐看到了不喜欢。”
她摸索着将包着战袍的包袱搁在门口,委屈地抹抹泪。然后由黛末搀扶着转身往回走。
兜兜早就跑去厨房里跟冷清欢通风报信,冷清欢抱肩站在厨房门口,瞅着这位锲而不舍的锦虞郡主,直咂摸嘴。
这样温柔体贴又贤惠的女人,谁若是娶了,多幸福。
她冷清欢一不会做饭煲汤,二不会缝缝补补,莫说战袍了,就是个裤衩自己都能缝出两室一厅来。屋子里的慕容麒想必一定很嫌弃自己吧,要不怎么老是质问自己是不是个女人呢?
她瞅瞅手里刚刚制作完成的好东东,心里又开始冒坏水。
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锦虞郡主如此盛情难却,自己是不是应当好好地“谢谢”她?也让她知道,没事别对着别人的男人献殷勤,这样真的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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