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闲将酒杯向蔺四海推进,赵闲手筋抖动,酒杯走脱于手,直直落在蔺四海怀里。登时,蔺四海的衣衫便被酒水浸湿。赵闲“呀”的一声惊呼,便慌张的将倒在蔺四海怀中的酒杯移开,手忙脚乱地伸出手为蔺四海擦拭起来,赵闲眼尖,见蔺四海怀中藏有一个宝蓝色香包,便情急之下将香包放在桌子上,蔺四海脸色阴沉,却又不便发作。他望着厅堂之外,喝令道:“来人!”
赵闲手上功夫了得,趁这空当儿,将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香囊“倏地”一下,扔在了酒桌下面,桌布方方正正,恰巧挡住香包。
蔺四海眉头紧皱,侧身站了起来,庞若风见左护法惹下祸端,便抱拳施礼道:“是庞某对下人管束不周,庞某当真对不住蔺掌门。”
蔺四海忽地摸向怀中,空空如也,赵闲故意问道:“蔺掌门,寻找何物?”
蔺四海情急道:“茯……。”茯苓两个字还未完全道出,便顿觉兀自失言。
蔺四海终究是沉不住气,上下打量赵闲,寒森森道:“赵闲,休要装傻充愣,方才你是有意将酒洒入我怀中,说,将我怀中的香囊藏在何处?我蔺四海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你这般偷奸取巧之计,在我这里,不甚其用,休要忘了,这可是在玄东派。”
赵闲绝非等闲之辈,碎嘴之余,道理却是真,他哈哈大笑道:“蔺四海,你这等阴险狡诈之人,一个破香囊,我赵闲才不稀罕,蔺掌门急于寻找香囊,这会儿怕是有些头晕眼花吧。蔺掌门为儿子报仇是假,愈要寻得紫苏山庄的秘籍才是真,蔺掌门,我说的对于不对?”
蔺四海登时哑口无言,倏地在酒桌下方摸出长剑,赵闲弯身下腰,脚尖挪动,滑出丈余。
蔺四海手持长剑直逼赵闲而去,剑刃如风,在赵闲眼前飘动。
赵闲怒喝道:“老东西,今日赵闲便见识一下玄东派的凌虚剑法,出招吧。”
蔺四海被赵闲的言语激怒,舞动长剑步步紧逼,凌虚剑法的高深之处在于剑风毒辣,阴狠至极,蔺四海手中的长剑凌空而起,剑身峙立,看似虚无缥缈,却兀自生出两把短剑,登时在长剑周身幻化出乾坤之力,三柄剑齐发而出,旋转着直直逼向赵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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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闲腿法了得,再厉害的招数,也会有破绽,赵闲心想道:“这老东西,当真要致我于死地,有你跪地叫爹的时候。”
赵闲单手撑立于地面,双腿空悬半空,飞快抖动成风,将蔺四海的长剑卷入气流之中,长剑在气流之中飘忽不定,一时之间直奔庞若风而去,庞若风此时收起儒雅之气,内力汇聚掌心,将蔺四海的长剑逼出门外而落。
此时,长老查玉清,古成疏进入厅堂,见掌门同赵左使打斗在一处。
古成疏大喝道:“掌门,休要动怒。掌门内力尚未恢复,况且今日之举在于联手毁了紫苏山庄,却为何自相残杀。”
赵闲侧耳一听,心想道:“玄东派竟有这等明事理的人,屈就于蔺四海小人手中,委实辛苦。今日不可莽撞,免得失了掌门的颜面。“
赵闲斜身闪开,稳稳当当地站在庞若风身侧,蔺四海听得古长老一番话,收回两柄短剑。深吸一口气道:“赵闲,只要你交出香囊,今日之事,蔺某绝不追究,否则休想活着离开玄东派。”
赵闲心想道:“老东西,如此小肚鸡肠,丢了香囊,只怕你会心神不安,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以茯苓之气,宽自己一颗狭隘之心。”
赵闲漫不经心地走到酒桌前,双手拍向桌沿,偌大的酒桌便向左移出两步有余。蔺四海的香囊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赵闲悠哉悠哉道:“蔺掌门,我赵闲方才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不稀罕香囊,不过细细闻过这香气,倒是同我们南冥派茅房中的气味相向。”
蔺四海方知这赵闲嘴碎,胡乱言语,便不再同他置气,收起长剑入鞘,坐在椅子上喝起清茶来。
查玉清上前说道:“掌门切不可动怒,内力逆转,便再无转机啊!”
祝鹤通将赵闲拉到一旁,嘘声道:“方才是不是你踢我?我祝鹤通这个人脑袋笨,不及你口齿灵活,如若哪里做错,你告诉我便可。万万不可嫌弃于我。”
赵闲扑哧一声,竟笑出眼泪道:“方才的确是我踢你,你傻不拉几,只顾着埋头喝酒,这么一大桌荤腥,你不吃,酒喝得生猛,回去之后,还不是我替你收拾,更让我赵闲刮目相看的,便是你喊着姑娘的名字。”
祝鹤通登时红了脸道:“有劳赵兄。”
蔺四海见赵闲同祝鹤同两人鬼鬼祟祟,便大声喝道:“不知两位在商议何事,竟这般见不得人。”
赵闲抬头望着蔺四海道:“烤鸭在端上来之前,在巴豆水中浸泡,想必滋味不赖,蔺掌门要不要尝上一尝。”
蔺四海一怔,稍加迟疑,便神色如往常,淡然道:“赵兄说笑,如若当真有这般烤鸭,那赵兄是否试上一试。”
赵闲哈哈大笑道:“有这等好事,那赵闲定当让给蔺掌门,举手之劳,蔺掌门不必挂在心上,我赵闲可是个善心之人。”
庞若风此刻轻声说道:“今日已叨扰蔺掌门多时,手下多有得罪,请蔺掌门看在庞某的薄面上,休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庞某择日再登门谢罪。”
赵闲冷哼道:“掌门,咱们快些走吧,要不然蔺掌门会吃了我们三个人。”
蔺四海自顾喝茶,眼皮也懒的抬上一抬,两位长老便将庞若风等三人送出厅堂。
白薇心灰意冷,暮秋派当真是容不下自己这个弱女子吗?只可惜师父尸骨未寒,龙葵独霸暮秋派,往后该何去何从,白薇顿觉,这般委曲求全,不如追随师父而去,黄泉之下,再续师徒之缘。
初秋微凉肆意人心,白薇站在悬崖峭壁之处,望着缥缈虚无的山峰,她伸出手,挡在眼前,阳光在指缝中挣扎着,这世间的一切因果,皆有轮回。
当初不顾爹娘的阻止,毅然决然地拜在叶上秋门下,世间的苦,怕是被自己尝尽了千遍万遍,江湖纷争,尔虞我诈,终究同自己没了瓜葛。悬崖峭壁之下,便是无穷无尽的清风,吹走了冷漠,留下了淡淡的愁思。
白薇纵身一跃,身子便慢慢下坠,耳边的闲言碎语,似乎不再重要。衫裙随风飘扬,像极了涅槃重生的凤凰,可是白薇不再念生,只念匆匆而逝。
白薇闭上眼睛,直直落在悬崖之底的马背上,马忽地嘶鸣长啸,向前踏去,必是受到惊吓,方才奔腾而起。
白薇晕将过去,在马背上颠簸丈余之后,倏地停在一个白衣公子面前。
白衣公子乃是司马月白,见马背上落下一个姑娘,便放下手中的毒蝎,将姑娘抱在怀中。
司马月白见姑娘尚且鼻息安稳,便轻声在姑娘耳边呼唤道:“姑娘,醒一醒。”
白薇悠悠醒转过来,见眼前出现一个白衣公子,定以为是自己落入白无常之手,登时眼睛微闭,晕转过去。
司马月白见耽搁不得,便终身一跃,抱着白薇踏上马背,向着紫苏山庄踏马而去。
云雾早已等候司马月白多时,见马背上忽地生出一个姑娘,便上前抓紧缰绳,急切道:“月白,这姑娘是何意?”
司马月白来不及对云雾细细道来,便说得情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云雾抢先踏上一步,疾步走向药师云轴子的屋子。云轴子此时在屋子内熬煮汤药,苦味扑满整个屋子。
司马月白径直将姑娘放在榻上,云轴子看着姑娘脸色煞白,上前搭脉诊治。以针灸之法在穴位上行走。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白薇悠悠醒转,眼前还是方才那位白衣公子。
白薇柔声道:“白薇这是?”
司马月白站在榻前安慰道:“姑娘为何这般心伤?竟在悬崖峭壁处跳将下来。姑娘暂且无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白薇眼里流出泪来,颤声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白薇虚弱无力,但还是挣扎着坐起身来,犹见公子之表,英挺秀拔,儒雅之气,尽在眉间之处。
白薇扶着榻边,委身便跪下来,哽咽道:“谢公子救命之恩,白薇定会将公子的恩情记在心里。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司马月白打个手势,便走过来两个婢女,将白薇搀扶起来。
司马月白回首看向云雾,心想道:“救便是救了,恩情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云雾啊!云雾,你平日里缠磨的很,今日却这般安静,定是有意而为之。”
云雾向前踏上一步,冷峻的脸上并无半分表情,只是悠悠说道:“姑娘眼前这位公子便是文远公子,今日偶然救下姑娘一命,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白薇沉吟道:“文远公子便是白薇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定是要记下的,白薇叨扰公子多时,待白薇恢复,便前来答谢公子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