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个亲都能出事?出什么事?
舟以雁都有点懵了,但听完钟莹在那头磕磕巴巴地说完后,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关临渊替钟莹找来的那位相亲对象还真是跟钟莹天生一对。
按钟莹的说法是,两人在餐厅里点了一个怪味手撕鸡,点之前就问了服务生这道菜辣不辣,服务生的回答是,微辣。可是等到菜端上来时,钟莹只吃了一口,就立刻被辣味呛得疯狂咳嗽,用手捂着嘴巴都抵挡不住涕泗横流,反正就是在相亲对象面前丑态百出。
那位相亲对象立刻就召来了刚才那位服务生,怒斥他为了让客人点菜故意撒谎。服务生不服气,认为这道菜就是微辣,是钟莹自己吃得太急呛到了,不是因为太辣。
那相亲对象是个爱面子的,被服务员这么一顶撞,怒火立马蹭蹭蹭的上来了,理智线瞬间崩掉,撸起袖子直接动手教训人。
那服务生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启动正当防卫技能,两人在包厢里大打出手,钟莹缩在角落拼命尖叫。
最后闹得酒店经理都被惊动了,恰好今天酒店老板过来检查账目,就一起去到案发现场看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酒店老板和那位相亲对象一打照面,都吃了一惊,原来两人的父亲居然是有生意往来的,而且酒店老板还不光开酒店,产业遍地开花,不是相亲对象能得罪的。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是,相亲对象想息事宁人,不再追究服务生的错。但酒店老板却咄咄逼人,要求他们赔偿包厢里因为打架而碎掉的一个古董花瓶。
还开了个天价。
相亲对象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愿意赔,最后酒店老板表示看在双方父亲是合作对象的份上,可以让步,但报出的价格也是个天文数字。
酒店老板还给出贴心的建议,竟然事情是因为钟莹而起的,钟莹也该分担一半的赔偿费。
于是,就有了这个求助电话。
舟以雁皱着眉头听完了她的叙述,觉得那酒店老板怎么那么像碰瓷的。
这哪里是看在双方父亲是合作对象的份上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双方有杀父之仇呢。
“小舟,我现在被扣在酒店里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电话那头,钟莹可怜兮兮地哀求。
舟以雁还能怎么样,忙肯定是要帮的,总不能对钟莹弃之不管。
问题是明知道对方是在讹她,她难道还真要傻傻地买单吗?
“你等着,我现在过去跟那经理谈谈。”
顺便见识一下那个价值连城的碎古董。
纪烽一直站在旁边,根据舟以雁说的话,稍微做出推理,知道了个七八分。
于是舟以雁在挂了电话后表示要用车子时,纪烽立刻便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沃尔沃。
舟以雁把宝宝托给张婶照顾,然后换了衣服,把那张百夫长黑金卡塞手提包里,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纪烽开车,一路上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惊叹不已。
“那位相亲对象到底是什么来头?”舟以雁忍不住问。
纪烽说:“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出手大方,喜欢收藏红酒,不良嗜好倒没有,就是好面子,人品还过得去,关先生觉得配钟莹足够了。”
舟以雁:“……”
她心里面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燕三?”
纪烽点头。
舟以雁心想,难怪。
燕三自小就被父母和顶头的两个哥哥宠坏,很是目中无人,走路都横着,不过人倒是挺单纯的,跟那些酷爱花天酒地的纨绔不同,他只爱收藏红酒,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太过的不良爱好。
“那那位酒店经理又是什么人?”
刚才钟莹哭哭啼啼的,光听她说前因后果都费劲,一下子忘了问她是去了哪家酒店。
不过作为牵线人纪烽,一定会知道。
纪烽果然立刻就回答道:“他们去的是星光酒店,那酒店是秦氏名下的产业,听说前几个月已经交给秦二公子打理。”
舟以雁蓦地瞪大了眼睛。
星光酒店,秦氏,秦二哥?
真是没想到啊,居然是故人。
“只是,秦二哥的变化也太大了?”她忍不住自言自语。
秦昊然跟她算是青梅竹马,当初秦家和舟家合作密切,两家人自然也经常来往。
舟以雁还记得她跟秦昊然第一次见面时,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他家花园里的一滩积水,溅得裙子上都是泥巴,她顿时就伤心得哭了起来,结果哭声引来了一个光着脑袋的小哥哥,她一看到那小哥哥的光脑袋就忍不住破涕为笑,还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光头哥哥没有生气,反而替她擦去了裙子上的泥巴印,又拉着她的手带他满院子疯跑,两人立刻就成为了好朋友。
印象里的秦昊然,有点爱自吹自擂,天性中带着一股小狐狸般的狡诈,爱捉弄人,但同时也很罩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总会给她留一份。
那时候,秦大哥还在世,只是年纪比他们大了六年,有点玩不到一起,但对她也格外照顾,反观自家的亲哥哥,就只会欺负她、跟她抢父母的关注度,一点兄长的自觉都没有。
这么一比较,不用说她肯定更喜欢秦大哥和秦二哥,心里还把他们当成了亲哥。
可惜后来秦大哥出车祸去世了,秦二哥被送去了国外。
分别的时候,她记得秦昊然还特地跑来舟家找她,两人依依不舍地说了很多话,至于聊天的内容,现在已经一个字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那时候她是真的很舍不得秦昊然离开,揪着他的衣襟哭了很久。
车子越是接近星光酒店,舟以雁越是油然而生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如果等一下见到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秦二哥了,她得多难过啊。
还不如不要再见呢。
但潜意识里,她还是相信秦昊然还是那个她熟悉的秦二哥,一个人的本质不可能轻易改变,之所以被钟莹说成是“恶少”,会不会是因为当中有什么误会?
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看待事物的,钟莹说的话也未必客观。
就这样思来想去,却依旧没有一个结果时,车子已经到达星光酒店了。
门童想要上前开门,被下车的纪烽抬手阻止了,他亲自绕到后面,替舟以雁把车门拉开。
纪烽永远是个绅士,风度翩翩,举止得体优雅。当他们一前一后出现在酒店大堂时,来往的人以及前台接待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前台经理及时地迎了上来,他是有眼见力的,就在他们下车的那一刻,他便立刻猜到那位漂亮的女士就是他们老板要等的人了。
前台经理躬身替他们带路,将他们引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舟以雁本来以为是要去包厢那里解决问题的,没想到会被带到办公室,心里微怔。
不过转念一想,包厢外面还有别的食客进进出出,星光是高级酒店,总不好将这场纠纷越闹越大,还是选择办公室比较隐蔽。
前台经理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拉开门请他们进去。
里面非常宽敞,格局装潢跟大多数老总的办公室一样,居中一张红木办公桌、老板椅,旁边是一套沙发,茶几上摆放着泡茶的用具,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老板椅后面是一大片落地玻璃,隔着玻璃能看到外面的青天白云。
舟以雁走进去后,第一眼便看向办公桌后的人。
“好久不见,小舟。”清朗的声音如同破云而出的阳光,干净而温暖。
舟以雁被这声音惊艳了一下,随即便看清了开口的人。
俊朗的轮廓,最优秀的五官组合,剑眉、星目、高鼻梁,饱满的红唇略显干燥,微微一笑,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牙齿。
舟以雁有几秒钟的迷惘。
这男人的眉目既熟悉又陌生,细看的确有着秦昊然年轻时的影子,没想到十五六岁的少年还能有那么多的变化,五官更立体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和冷峻,个子也更高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声音,当时明明记得秦昊然的声音挺尖细的,他的变声期来得比较晚,所以在她的记忆中,秦昊然都是一副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
“怎么傻了?不认得秦二哥了?”秦昊然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支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定定地看着舟以雁。
“是有点不太认得了。”舟以雁实话实说,习惯性地笑了笑,“你的变化挺大的。”
要不是他先开口,她可能不敢贸然认他。
都说女大十八变,她觉得男生也一样。
秦昊然朝她伸了伸手,比了个“请”的动作,“别站着了,做。”
语气随和又随意,的确是熟悉的秦二哥。
舟以雁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管家替她拉开椅子,她坐下了,迫不及待地问:“如意包厢里的那位女客人是我的朋友,她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了……”
秦昊然不等舟以雁说完,便做了个“暂停”的姿势。
“一场误会而已,没必要小事化大,古董花瓶老头子多的是,砸烂一个估计他也觉察不到。”
舟以雁:“……”
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豪气大方,我就不用特地赶过来了。
秦昊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盯着舟以雁道:“你还像小时候那么单纯,把想法都写在脸上。怎么?不想见到我?”
舟以雁赶紧摇头,“不是啊,见到秦二哥我开心得很呢。”
“那就好。”秦昊然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听到那位钟小姐说我如何敲诈勒索他们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气愤?其实我是故意的,因为我想把你引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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