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舟以雁立刻东张西望。
管家说:“装在一些盆栽上。”
舟以雁顿时如遭雷殛。
“我的房间也有盆栽……”还以为是什么小清新的设计,原来是为了掩饰大变态的偷窥欲!
管家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每个盆栽都有监控,只有阳光房这里有。因为这里跟佣人房同在一层,门也是不关的,情况比较特殊。”
舟以雁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打量着这里的花草和摆设,忍不住问:“这些植物很名贵吗?还是所有的花瓶都是古董?”
说是怕下人会躲进来偷懒,其实是防着东西被偷?
管家有问必答:“不,植物都是常见的,花瓶也只是比较精巧,先生真正的用意是不让其他人进来。当然,夫人是例外的。”
“为什么不让其他人进来?不对啊,你不也能进来?”舟以雁不认为关临渊有那么小气,下人进来享受一下又怎么了,不影响工作不就行了?
管家面对她一个接一个的提问,始终从容淡定,语调不紧不慢地道:“先生有一点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但这里的花草总得有人打理,所以我是例外,而夫人不是‘其他人’,自然也是可以的。”
舟以雁听到最后,双颊刷地红了起来。
“我、我还是出去了。”管家的话不可信,既然关临渊有洁癖,那她还是别逗留了,搞不好今晚回来就被他兴师问罪。
管家看她步履匆忙,便出言提醒:“夫人请慢一点,小心……”
这种话永远都是一说就灵验。
舟以雁也不知道自己的脚尖踢到了什么,总之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都往前扑去。
幸好地板铺着厚毛毯,摔了也不痛。
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的肩膀,解除了她以狗吃屎的姿态摔倒的危机。
“谢谢啊。”她稳住身形,感激地看向管家。
近距离看他,才发现他的眼睫毛居然这么长。
“不客气。”管家待她站稳后,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两人一起出了阳光房,顺着走廊往楼梯方向走去。
舟以雁怕再找不到机会问他猫的事,于是当机立断,现在就问:“纪管家,你喜欢猫吗?”
管家愣了一下才道:“不讨厌。”
那就是没多喜欢。
舟以雁笑道:“我看了你朋友圈发出来的照片,还以为是你养的猫。”
管家垂下眼眸,长密的睫毛遮挡了他眼中的情绪,他依旧以平静的口吻回答道:“图片是我转发的。”
舟以雁顺势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只猫是谁养的啊?你女朋友?”
问的同时,她默默地在心底祈求,千万别说是啊,我的小麦一定还有机会的。
管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醒她道:“夫人,注意台阶。”
两人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舟以雁点点头,经过刚才那一扑,她变得谨慎起来,扶着扶手慢慢走。
管家跟在她身后道:“不是我的女朋友。”
舟以雁立刻喜上眉梢:“我还以为……”
“是我的未婚妻。”管家接着道。
舟以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端端的一个男人,订什么婚?有什么未婚妻?
舟以雁心想,完了完了,小麦要失恋了。
“纪管家……”舟以雁看着他,试探着问,“你有未婚妻的事,大家都知道吗?”
管家露出疑惑之色:“大家?”
“像小梅、小芳他们,就是这屋子里的人。”小梅和小芳都是女佣,她比较常接触的,所以记得名字,至于厨娘、园丁、司机,她就对不上号了。
管家笑道:“他们都不知道,包括先生也不知道。”
舟以雁放心了,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低头往他的左手看去。
“为了工作方便,我没有戴戒指。”管家不等她发问就主动回答。
舟以雁“呵呵呵呵”干笑几声,觉得心思都被他看透了,有点不好意思。
到了二楼,舟以雁便跟管家分开走了,管家继续下楼,她走去婴儿房。
短短的数十步路,根本不够她思考出个结果。
要如实告诉小麦吗?怎么说会比较没有那么伤人呢?
然后一抬头,就看到麦栎从婴儿房里探头出来,一脸期待地冲她笑。
“帮我打听了吗?”
舟以雁支支吾吾地道:“那猫不是他的,是他一个朋友……”
麦栎追问:“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朋友。”舟以雁说得太快,想要改口,却看到麦栎双眼唰地亮了,笑里都掺了蜜,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漂亮的,看来果真如此。
麦栎心满意足地道:“谢谢你啦,小舟,么么哒。”
“那个……”舟以雁急了,现在才说管家有个未婚妻好像更泼她冷水,但不说的话,万一日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们友谊的小船还不得翻了又翻?
可是麦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满心满意都是她的少女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舟以雁的异样,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舟以雁简直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把这事揽上身了,现在骑虎难下,可如何是好?
回到卧室,她也无心看书了,来来回回地踱步,思考着万全之策。
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补救方案。
当晚,关临渊敲响了她的房门。
“我今天不是故意不看书的,而是看不下。”她堵在门口不想让他进来。
看着她一副“我不用功我有理”的态度,关临渊也仅仅是平静地点点头。
“不要紧,”他淡淡地道,“认罚就行了。”然后扶着她的肩膀,用了三分力道,将她推开,从容地登堂入室。
舟以雁被迫后退了几步,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
“那是不可抗因素啊,也要罚吗?”
关临渊将脱下来的上衣搭到椅背上,接着脱(呀)裤子。
“等等等等,你要干什么?!”舟以雁吓得赶紧捂住眼睛,但一想不对,什么都看不见了不是更方便他胡来?于是赶紧跑到门边,只要他敢扑过来,她就敢冲门外大喊“非礼”。
关临渊熄了灯,躺床上把被子盖好,“我习惯果睡。”
“你昨晚就没果啊!”骗鬼呢!
“昨晚没果睡不好。”关临渊拍拍旁边的位置:“过来。”
舟以雁哪里肯过去,死扒着门框不放:“你休想!”
关临渊也不勉强:“随你。”
然后就自顾自睡觉了。果真再没有理会她。
昼夜温差大,走廊里穿堂风呼呼的吹,她站在敞开的门边,冷得直发颤。
站了十多分钟,她有点受不了了,回头看了一眼床上那鼓鼓的被子,又看了一眼外面安静的长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掩上门,迈着小碎步不情不愿地走到床边。
他们是一人一张被子的,床也足够大,就算三个人睡都绰绰有余。
她蹲下来,在黑暗中观察了一阵关临渊的睡颜。
男人闭着眼睛,脸上还是一贯冷冰冰的表情,不过因为看不到那犀利的眼神,所以杀伤力不如平日大。
而且他是右侧躺,刚好遮住了有瑕疵的半边脸,又添了赏心悦目的美感。
她搓了搓刚才在冷风中冻僵的手,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只是冰冷的指尖和脚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变暖和,让她非常不舒服。
然而实在是困了,她闭上眼睛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梦里冰天雪地,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企鹅,摇摇摆摆地在冰上滑行。
原来企鹅也怕冷。
她在冰面上蹦来蹦去,看着天空,祈祷太阳快点出来。
关临渊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目。
又来了。
他垂眸看着从床那头直接滚进他怀里的女人,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手和脚都活像长了吸盘,搂上来后就不放了。
他费劲地将她的小爪子掰开,身体往后挪开一点,可他忘了她的双腿还缠着他的腰,他稍微一动,她就立刻警觉地跟着过来,化身一块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关临渊:“……”
要不是对她的为人有一定了解,他一定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他闭上眼睛,顺手帮她掖了掖被子。
清晨来临的时候,舟以雁憋尿憋醒了。
她睡得舒服,一点都不愿意起来,梦中有好闻的沉香,又有暖炉烤着,惬意至极,浑身汗毛都舒开了,人也软绵绵的,无奈膀胱涨得发痛,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咦?”这是什么东西?
她的大脑仍一片混沌,满脸迷茫地用鼻子蹭了蹭面前这堵厚实而温暖的墙。
“别动,痒。”低沉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在头顶传来,鼻尖触及的地方经跟着微微震动,真有意思。
……等等。
她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猛地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往后撤退,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没掉下床去。
“怎、怎么回事?”她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睛,里面无波无澜,深不见底。
“你说呢?”关临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该不会想说这次又是我主动投怀送抱……”她立刻打住了话,呸呸呸,谁要投怀送抱?!
关临渊却接口道:“对。”他看到的画满是,这女人一脚踹开被子,然后迫不及待地向他滚来,还是势不可挡那种。
“才不对呢!不可能!”他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绝对是你趁我睡着了占我便宜。”
关临渊看了她一眼,也不反驳,挑了挑眉,淡淡地道:“就算如此,你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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