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镇领导也是无法回答。
程必清心里最清楚,镇里连续两次派人进宏远担任副总,最后都是灰溜溜的哪里来回哪里去。牛南就是牛南,他的四个副总都是分厂厂长兼的,都是他的铁杆。你派过来的一个常务副总是谁也指挥不了,业务、资金调配都是有牛南掌握,生产有分厂厂长各管一摊,你根本是哪边也沾不了,就剩下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捧个茶杯,对着一张报纸,相互见面倒是客客气气,牛南绝对把你当亲戚一样看待,嘘寒问暖关怀不至,真话却是一句没有,连着几个月下来,能不灰心?最后镇里还就是派王仁厚过去当这个书记,算是成了。就算牛南有意见,却不敢违拗党委的决定,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下来。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王仁厚这个人让牛南放心。
程必清左思右想最后拍板,让王仁厚暂时主持宏远。
这时程必庆推出王仁厚暂时主持宏远工作是有一定依据的。起码那几个副总不会不认可。
不过现在乱了,一切都乱套了,仅仅半个月时间,服装,晴雨伞连续几批货发出去都收到了质量存在问题,需退货、扣款、索赔的公函。牛南厉害啊,半个月没有音讯,对方便嗅出了其中的味道,于是便出现了如今的局面。因为服装、晴雨伞都是常年产品,质量要求不可能在短期内就有一个很大的震荡。能解释的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和牛南的交情不浅。这是明里暗里的在和政府叫板。
可是,明知道这是对方在找茬,却又不得不应付。
王仁厚看着办公桌上几份公函只会苦笑,这种事情他没有人可以商量。厂长们从来只管内,对外这些关系,一直都是有牛南在链接。这其中的内情,牛宝或许会知道一点,可牛宝如今又在哪儿?
牛宝这两个月活得很惬意。许大同是个热心人,他在合肥火车站接上了牛宝,倒了三次车才回到了他居住的那个小镇。
这是个一泡尿就能从东头撒到西头的小镇。街上连一家像样的超市都没有,对这些牛宝倒不是太在意。所谓的集市也是十天才有一次,逢集十里八乡的人才会聚拢街上,热闹半天便散了,余下的九天里是用机枪也扫不到人。
许大同算得上是当地的混混,这街上唯一的一家玩具厂就是许大同在罩着的,他每年能从厂里弄到三五万元钱,用他的话说,这是他的生活费。牛宝听着他的夸耀真是不以为然,三五万对牛宝来说是个小数目,他一年捏掐挖咬的,怎么也能弄个十头八万的,这还不包括他应该得的那一份工资,如果他不好赌,他的生活应该是很幸福美满。每年除了自己的开销,存的五到八万根本不成问题。
爱好往往是毒药;癖好则成了海洛因,沾上了就怎么都甩不掉。牛宝自己也深知这点,明知道这东西害人不浅,可就是戒不掉,只要有人招呼,便会前往;甚至连续几天没有人招呼,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往这方面去想。他喜欢看到色子在桌上滚动,心里便热血沸腾的情状。而抓在手里的牌,所享受的,往往一把是天堂,一把则是地狱的冰火两重天的那种感觉。就这样,这几年积蓄就这么在几个月里消失得无影无踪,都进了别人的腰包。不过牛宝落得个好名声:大侠。只是这个大侠是贬义的,他是广施恩泽普度众生,肥了别人而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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