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这就是有钱的美处了。
郑玲她足够有钱，所有她可以指挥我去替她干活，完了她还能让我老公陪她玩儿。
压下暗涌，我不动声色：“好的，郑总。”
渐渐抬起头来，郑玲面色平坦：“太见外。”
差点又要被她强而压迫的气势碾碎，我好不容易板直腰：“抱歉，我口误了。希望玲姐不要介怀。”
那张受尽岁月眷顾的脸仍旧毫无波澜，郑玲慢吞吞道：“中午一块吃个饭，我介绍你与团队的同事认识。”
从她办公室出来，后背凉浸浸的感觉经久不散。
坐在千禧临时给我安排的办公室里，我拼命沉淀，将郑玲给我那份资料读透，又上网将甲方公司作了个摸底。
刚忙完，郑玲的助理打来内线给我报了吃饭的地点，让我自行前往。
吃饭地离这边差不多十公里，我不熟路开错个路口，又多花了十分钟才绕出来，这么折腾下来，去到时包厢里只剩郑玲身边那个空位。
面对我连连致歉，郑玲似笑非笑：“在千禧，只要是团建聚餐，不管任何同事有任何理由迟到要大家等，都要自罚三杯。小秦你初来乍到，估计各位同事都能理解，不会强行起哄让你喝。”
我算是听出内味来了，她字面上让我别喝，实质是在暗示我不喝不行。
权衡几秒，我随即握起最近那瓶酒满杯，与空气对迎干杯：“虽然玲姐格外关照，给我新人待遇，可我不能太带坏规矩，我还是喝一杯。抱歉，令各位久等了。”
唇角涟漪渐生，郑玲不着痕迹：“不要老站着，坐。”
确实就想让我喝好，我凳子没捂热，郑玲就借着作介绍的契机让这些包裹着精致服饰的红男绿女敬我，我假笑得面部肌肉要痉挛，说：“感谢大家抬爱，这么热情欢迎我加入团队，我很想和大家来场一醉方休，但下午我得往外跑。我这挂着千禧的名号出去，要喝得醉醺醺总归影响不好，等回头有机会，我再和大家喝顿爽快的。”
冷眼旁观我与众人四两拨千斤，郑玲缓缓开腔：“小秦你别见怪，办公室里许多没来新鲜血液，都比较激动。”
犹如锋芒在刺，我也要巧笑嫣然：“不会，我能感受到大家的热情。”
别扭如影相随，面对琳琅满目的大桌子菜，我吃没几口就感觉到胃满到不行，就停了筷。
紧随其后，郑玲手机响起，她边拿起手机边往外走，在一片混沌里我却异常清晰听到她欢天喜说：“小悦啊…..”
不一阵郑玲回来，她那张一向神情寡淡的脸上很分明添上鲜活的飞扬，她眉梢里的喜意更是将眉毛压弯，这令人看上去风情又动人。
我内心正百味纷陈，郑玲已经轻盈勾起包包，她冲我笑：“小悦他过来接我了，小秦你要不要出来与他打个招呼。”
无暇再去剥离分辨她本意，我循声站起来：“要的。”
哪怕我比起郑玲多了年轻这一优势，但与她这么个富得流油的女人并肩而行，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自信魅力，仿佛像刺光般将我逼入绝境，我走得如履薄冰。
卓悦就停车在商场正对门的C位，他靠着驾驶室的位置，目光流淌过来，灿烂仿若春天。
迎上来，卓悦先冲郑玲笑：“玲姐。”
扬起下巴，郑玲将脸往他面前呈：“小悦，你能不能看出来，姐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笑意旋在嘴角，卓悦诚意满满道：“换了新的口红色号，这个颜色刚好与玲姐的少女感相配，很适合。”
“就你嘴最甜。”
丝毫不忌讳我在场，又或者她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郑玲纤长白嫩的手指迅速挨上卓悦的胳膊，她微微一掐：“讨厌。你那么会哄我开心，和你玩过之后，别的小男生我都看不上了。”
面色如常，卓悦缓缓收回胳膊：“当心，我这衣服静电大，就怕电到玲姐。”
“要是别的男人电我，我肯定不乐意。”
烈焰红唇一张一合，郑玲笑声娇嗔：“是你小悦，我心甘情愿。”
笑得爽脆，卓悦转身开门：“外面风大，姐你先到车里坐着，暖和。我先叮嘱我媳妇两句。”
迎面而来的风，仿佛给我脸上蒙灰，我声音也夹住沙般硌磕着：“你要说什么？”
冷不丁朝我耳边凑过来，卓悦一字一顿：“我爱你。”
唇贴着我的耳垂旋摩，他慢慢亲上我的脸颊，如同蜻蜓点水般充满克制。
像带着些宣示主权般的冲动，我脑子一热勾住他的脖子缠上去，压声：“这样不够，我要多多。”
就连身体的重量，都要放一半在他身上。
短暂滞然后，卓悦挑眉，笑得妖魅颠倒众生：“卓太太想要多多什么？”
“求人不如靠自己。”
眸色凛冷给他翻个白眼，我掰正他的脸与他唇贴唇，用力攀附，紧密摩擦。
迅速作出回应，卓悦的手甚至适时压住我的后脑勺给我借力，与我直厮杀到郑玲坐在车里刻意打咳嗽才停下来。
捋清楚我额前刘海，卓悦特别自然摸我的脸：“我要先忙了，不能让玲姐久等。今晚再好好陪你。”
想到郑玲已等得不耐，我心情逐渐顺遂：“行，你去呗。”
车身在我面前穿梭而过，郑玲的脸映过玻璃落在我眼帘里，她眼睛有些瞪圆，神情颇是古怪。
不等我看清楚，卓悦与我打声招呼，他开远了。
不久前占据的上风，并未能令我一直气势如虹，想到一整个漫长下午卓悦都要与郑玲相对，不得不接受她有意无意的撩拨亲近，我的心态多少有些崩。
揣着七零八落回到包厢，我强撑住与一众临时同事打过招呼后，自己掏钱请了个代驾。
早一步抵达，我摸清会场地精确方位后买了杯冰茶，靠着那些冷冰冰的甜腻压下了酒气冲呛。
借着短暂的午休时间，我稍微整理思路，也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态罗列了些发言素材。
下午两点正，我随着黑压压的人潮签到入场，看着好些参与竞标的公司派出的代表三五成群，而我只影零星，显得特别孤清。
可能是出于巧合，主办方安排的位置，刚好千禧创投与宝路创投的挨着，我坐下后望着剩下的一排空落落的位置自觉尴尬，周延就是这时出现在我视野内。
似乎为突出他对这个竞标的重视程度，周延这次特别有排场的带着七八个人出行，那些人像波浪拱移过来，紧跟在周延其后落座。
视线落在一张熟悉的面孔上，我整个人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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