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受到奇耻大辱,齐舒倏忽坐起来,她拉过毛毯裹住身体,阴沉着脸示意美容师先出去,她冷嗤:“秦时九,是你蠢还是你以为我蠢。别自以为我对万和近期的动向一无所知。旅源策划总监是我大学时代师兄。他将我视为女神,凡有些风吹草动都要拿到我面前邀功。我在这节骨眼上与万和解约,万和够呛。”
竭力按捺,我不动声色笑了笑:“这我管不着。捍卫万和利益是卓悦该干的事,而我只想捍卫自己的婚姻。将齐小姐放在我先生身边,我始终不放心。为求一劳永逸,我只能请齐小姐离开。放心好了,只要齐小姐签字,我会承担后继任何动荡,绝不会再让万和追究到齐小姐。”
狐疑在双眸里流转滚动,齐舒嘴角依旧勾着不屑:“就凭你,和这打发个叫花子都令叫花子掉价的20万,你就想请我离开?”
“齐小姐其实很清楚,不管齐小姐的律师团队多实力雄厚,万和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再就合约权益任意条款而言,这场合同纠纷很明显齐小姐处于弱势,输掉官司后很有可能被万和反诉。”
捣鼓着打开她微博账号的首页,我稍微控制了一下语速:“另一方面齐小姐微博有337万粉丝,也算是网红。若齐小姐与万和打官司期间被爆出,齐小姐是因勾引万和老总不成因爱生恨撕破脸皮,要上个热点也不是什么难事。这20万我始终要花在齐小姐身上,至于它由齐小姐自在支配去买个包包买两条裙子,还是给齐小姐带来场全网群嘲,由齐小姐决定。”
完全是副不将我放入眼内的傲慢,齐舒慢腾腾拿过裤子套上,她轻笑:“你这种小把戏,也就能唬一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白菜棒子。”
浅淡淡的伸个腰也得挑起万种风情,齐舒换上副老娘最美老娘不慌底气十足的模样:“本来我觉得跟你这种货色抢男人,特别拉低我的档次,我心想晾着万和几天,等那边为此焦头烂额煎熬够了,我再扔点钱打发走人,让卓悦深刻认识到得罪我的后果。但现在我不想让他难受了,我要让你难受。接下来我好好履行合约精神,我就要在你眼皮子底下勾引卓悦。男人都是狗东西,我就不信送到嘴边的肉还有放过的道理。至于你想花钱找水军网暴我,随便你。只要你能承担得起一切后果即可。”
内心暗喜,为了巩固战果,我还得作出落于下风的恼羞成怒:“齐舒,你别太过分!你好模好样的,为什么偏偏要当个狐狸精!”
轻蔑的扬起下巴,齐舒更是乘胜追击:“当狐狸精也需靠资本,像你秦时九这种清汤寡水降价也会滞销女人,很难体会到当个狐狸精的快乐。”
演戏嘛,总得承前启后,我正要作气极姿态举个巴掌子,门忽然被人从外粗暴推开。
循声望见是郑玲冷着站张脸走进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次更是把我视作无物,郑玲箭步走到齐舒面前,她不由分说举起手来对着齐舒的脸抡耳光子,她一共打了齐舒三巴掌!
那间距相同的清脆掌声传到我耳里,既让我神清气爽的振奋,也令我茫然。
我正绞尽脑汁的揣测着,郑玲已嫌弃取来张湿巾覆在手心搓擦,她以干脆利落扔掉这皱巴一团来尽情表达完她对齐舒的厌恶后,她冷冷开口:“贱人。”
吹弹可破的脸上巴掌重印栾叠,这也不妨碍齐舒在郑玲面前端足姿态:“我再贱,也是个年轻的更容易获得男人青睐的年轻女人,而你只是个老女人,不管你贱不贱,都没多少男人愿意爬你的床,毕竟你已经人老珠黄,皮松肉弛。”
“只有妓女,才会以男人爱不爱爬她的床作为评判自身魅力的标准。”
气势如虹的反击,郑玲手里变戏法似的多了张支票:“拿上这笔钱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郑朗面前。”
郑朗?他是郑玲的哥哥?
这时已经带上吃瓜群众该有的觉悟,我开始放轻松,静观其变起来。
脸皮可谓厚过砧板,齐舒捡起支票心不在焉扫了一眼,她伸出手指比划着:“380万少了点,我只能答应一个月不搭理郑朗。”
话毕,齐舒还能优哉游哉的给我抛来一句睥睨,她丝毫不掩藏她就是在奚落我不久前曾经想用区区20万打发她,是自取其辱。
面对齐舒的油盐不进,郑玲脸色越沉郁,她声线更冷:“贱货要有贱货的觉悟,钱我多的是,但你只值这个价,我也就只能给你这个价。我讨厌讨价还价的人,你后面该怎么样做自己掂量。如果你再有意让我侄女碰到你和郑朗黏在一起,下次扔在你脸上的不再是支票。”
以绝对气势清结这场碰撞,郑玲朝我横来一眼:“你,给我当回司机。”
她好歹是客户,连卓悦在她面前姿态都刻意矮下半截,我还能咋样。
径直坐上我副驾,郑玲视我透明般给卓悦打电话:“小悦,我心情有些不好,你带我解解闷。”
她手机膈音良好,我坐得与她再近也听不到卓悦如何答她,总之郑玲转眼恢复璀璨,她放下手机继续对我发号施令:“送我到梅沙游艇会。”
周末的深圳路况糟糕得很,走走停停消磨掉时间,也将白天磨得夜色铺盖。
寒风萧瑟,卓悦站在一盏灯下,他的影子被晃动灯影挤得支离破碎,可这丝毫不影响手握一瓶红酒的他尽显风度翩翩。
他等待郑玲的诚意真浓,郁凝到我萌生退避。
然而郑玲似有刻意,她散淡的语气:“一场来到,不妨打个招呼再走。”
她越潇洒随意,我若撇下就走,又或硬挤入这场分明将我剔除在外的聚欢里,都显得我姿态低下。
心绪捻拨万千,我淡淡笑:“好啊。”
与郑玲并肩走过去,我不动声色凑上去给卓悦摘了摘衣领,笑:“玩归玩,但不能在外面过夜,喝醉爬不回家打给我接你。”
急于给郑玲送慰藉送温暖,卓悦面对我敬业的倾情演出反应平平,他回握我手的动作充满敷衍与潦草,他迅速将我手拿下:“好,你快去吃晚餐。”
我杵在原地,他已转身与郑玲并肩前行,短短十几秒内他们其实不过走出数米远,可我的眼瞳里浮影叠叠,视线也越发诡秘模糊,我本能揉了揉眼睛,他们已穿过拐角消失在我视野圈内,我耳边只听到郑玲犹如枯木逢春重新爆发生命张力的清爽笑声。
忽然我手机震动了一下。
卓悦给我发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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