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澎湃得差点炸毁,我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怎么,你在向我表白?”
“不是,我更多是在向卓太太表达我的困惑,我的摇摆。”
抬起看了手表一眼,卓悦再回望我:“当然,我向卓太太坦白是抱有私心,若我这样的情绪状态造成了卓太太的困惑,卓太太可大方提出,那我可自行终止这番探索,免得我投入太多。到时损失太大,以我今时今日锱铢必较的性格,我怕我到时与卓太太连最基本的熟人都做不成,我甚至会对卓太太生怨,这就很难看了。卓太太千万别以为我是在大惊小怪,我只是更喜欢未雨绸缪。”
这时周遭人来人往,火树银花鼎沸,我心里像是被扔下一整罐泡腾片,咕咚咕咚的起泡过后只剩下坑坑洼洼的泥泞,蹦炸的触角还没探出头来,就被糊住了。
他是当局者迷,而我是旁观者伤。
所有紧张消失无踪,我笑了:“卓先生,首先你要确定,你我之间并没有多少旧情。既然旧情都不存在,那何来复燃一说。再则,不管任何年龄段的人,也不管性格如何迥异,这个世界上所有喜欢都有共性,所有的喜欢哪怕有含蓄裹持,也会满溢出来,会让人暂时失去理性,感性先行。像你这样只是情绪摇摆,帐却算得清朗,你把做生意那一路子套进来,你更像是在审视一个合同的可行性。你或者是在商场沉浮太久,这阵子与我相处不错,我给你增添许多笑料,使得你获得在工作上前所未有的放松,你一时错觉而已。”
“醍醐灌顶。”
面色犹如大海退潮般平而寂静,卓悦耸了耸肩:“卓太太说什么都对。”
大约就是一时兴起图个嘴爽,无意再在这个话题纠缠,卓悦跳跃道:“马上到饭点了,卓太太想吃什么。既然不能请卓太太喜欢我,那我想请卓太太吃晚餐。”
抱紧衣襟,我眸色灼灼又黯淡:“你我只是合作关系,卓先生已请我吃过多次饭,若我不回请,于情于理都不合。今晚这顿我请,有来有往无亏无欠比较好。”
“也好。”
一脸无所谓,卓悦极其干脆的接受并提议:“考虑到卓太太还额外背着不小一笔外债,我不想让卓太太破费,就由卓太太花钱买些东西回家打火锅,在家吃成本会低些。”
他再周到,被他的清醒与权算冷掉的心也无法一下子热辣滚烫起来,折回地下超市买菜时,我全程冷淡,卓悦倒是展露出副能居家过日子靠谱男人的形态来,他在新鲜菜肉区挑挑拣拣,选了一堆东西,也就一百来块。
不管他身上有多少他有又或者是我臆想强行安装在他身上的劣质斑斑,卓悦起码有个风度在,前后跟进搞掂新洗衣机的安放后,他执意坚持东西是我买的,洗菜熬汤底这种粗活该他干。
当然他也没让我闲着,边洗锅他边说:“你去书房把灰封的文件夹拿来先琢磨琢磨合约内容,过两天由你去找齐舒交涉,我希望的结果是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搞掂齐舒停止胡闹。旅源对齐舒的外形很满意,有意用她作这次项目的形象代表。”
一个头两个大,我差不多要原地跪下:“那天在医院我和齐舒几乎要打起来,你让我去说服她?再说我现在不是企划部的吗,这事得轮到企划部的来管?这是不是有些超出我工作范围了?”
“卓太太要提高自己的抗压力,提高自己的工作能力,使得自己尽快进入独当一面的状态,前期不要计较太多,更不要害怕吃亏,要抓住任何可以让自己成长起来的机会。等卓太太逐渐进入到随意可稳住大局的阶段,卓太太就会明白我指给卓太太走的任何一步,都是想为卓太太好。”
淡淡扫我一眼,卓悦转瞬已不容置喙:“快去。”
脑子快被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弄得混沌之际,卓悦在餐厅叫我:“若卓太太想喝两杯,就到酒窖选瓶自己喜欢的。冰箱里只有三罐啤酒,不够分。”
哈,吃饭可比干正经活轻松,我啥也没多想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豪气横溢的酒窖里扫了一圈,我忽然看到上次郑玲喝的那瓶酒同款。
神使鬼差,我就拿了那同款。
边把锅架正,卓悦朝我手上啄了眼:“卓太太有魄力,连选个酒都要往路子野一些的方向走。”
怎么的,郑玲喝得,我喝不得?
细碎的妒忌与比较心搅和在一起,掀起的暗涌层叠,我扬了扬:“喝光它我都没问题。”
“以卓太太的豪爽度,问题不大。”
似笑非笑勾起唇,卓悦略略抬了抬眼皮子:“但我建议卓太太悠着点,喝醉了的卓太太战斗力强劲,我怕我没有能力很好保护我自己。”
立马想起早前我死活趴他身上抓虾子那茬,我脸瞬间挂不住:“今晚我要真喝多了,我爬也爬着回卧室睡觉,绝对不给你添一丢丢麻烦,这成。”
卓悦不置可否的剔眉:“去拿碗,吃上再聊。”
天寒地冻下,锅里白的肉绿的菜混在一起翻滚,滚热的食物配着冰凉的酒水下肚,卓悦的话匣子忽然开得很怀旧:“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卓扬钱包落教室里,你给他送到饭堂来。你向我作自我介绍时说,你是卓扬班上的黑板,那时我挺讶异,你看着挺白的,怎么起了个那么奇怪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自己这段黑历史。
那时年纪轻轻心又懵懂,尽管卓悦与卓扬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相比起卓扬的含蓄内敛,卓悦气质更有锋芒,他多望我一眼,我紧张就口误!留下这段让我懊恼很长一段时间的黑历史。
现在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不少,我白眼一翻:“你懂啥,这叫幽默感。与人打交道,幽默感足一些,分分钟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这不,你到现在还记得。”
“中间有五年时间,我是不记得卓太太曾经那么令我惊讶过。那个时间段里,我们没再见面,没再交流,关于你的记忆渐渐在我脑子里退场。而最近与你相处得多了,才逐渐想起以前许多事。”
举起杯来与我随意碰了碰,卓悦语速缓下来:“为我们相识将满十年,干一杯。”
有了酒精掺和捣乱,接下来我们很自然进入叙旧模式,我与卓悦轮流回忆梳理,我才蓦然惊觉,原来我大学的那四年里,除开上课时段我剩下的时间基本都与他待在一起。
这样见面的频率,多像情侣才会有的形态。
但在时间的洪流里,我原来从未拥有过。
酒顿时因为情绪浓郁而变得醉人起来,我越喝到最后越混沌,最后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开始梦见我和卓悦去蹦迪,我先摇完到他摇,摇到后来筋疲力尽。
直到阳光刺进来盖我眼睛上,我被映得躲藏不得拼命睁开眼睛,却间卓悦与我面对面侧躺着,与我惺忪状态不同,他已神清气爽,他一副随意得要命的口吻:“早安。”
我云里雾里,只管被他牵着鼻子走:“早….”
猛然意识到我此时此刻是躺在他床上,我急匆匆弹起,被子落下,我发现身上光溜溜的连一片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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