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经开始抽，我还要故作从容：“不用，你直接说就是。我啥风啥雨没见过，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伤得了我。”
烟在唇间敷衍着，卓悦吐出来的烟圈很淡，连同他的语调都被连带渲染得模糊：“确实，可以供我选择的女人很多。但是长得漂亮的，身材没卓太太的好。身材比卓太太惹火的，脸蛋又及不上卓太太清爽。身材与脸蛋都略胜卓太太一筹的，脑子又不及卓太太的好用。脑子比卓太太好使的，年纪又没那么适合。在我参考的人选里，有过脸蛋身材脑子年纪都比卓太太更合适的，那个女人又不及卓太太容易把控。综上所述，衡量多项指标我选择了卓太太。通俗来讲我选择卓太太，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将我渐渐煞白的脸尽收眼底，卓悦摘下烟：“卓太太先别急着不爽，我话还没说完。卓太太听完后面的再一起不爽好了，免得多生一次气，伤身。”
手指死死镶嵌在掌心里，直到指甲戳得皮肉痛感源源，我轻蔑一笑：“我有什么可不爽的。这样听来，平平无奇的我干掉了一众比我优秀的女人，获得卓先生独宠与青睐，这够我吹三年五载牛逼了。以后有机会，我说不定还会选择出书，把我这么幸运的霸道总裁权衡利弊后选择我的辉煌写出来，激励万万千千想与霸道总裁结缘的仙女们。”
对我的反讽不以为意，卓悦神色更自若：“还有一点，我会尽自己最大自控力来表达对婚姻的忠诚度，哪怕这段婚姻的初衷并不那么纯粹。这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我在这段婚姻内生理需求，需要在婚姻与道德约束的范畴内解决。在这里女人里，卓太太风情埋藏在骨子而不浮于表面，很对我胃口。我也自信，通过一段时间磨合后，我和卓太太会很和谐。”
停了停，卓悦原本煜煜流滚的双眸里有凌厉稍纵即逝，他脸上所有情绪褪去，立体而轮廓分明的五官凛凛生风：“卓太太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卓太太有过流产史。不过虽有淡淡芥蒂，但我以后也未必真的要与卓太太合作生孩子，倒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犹如被海啸精准攻击，我好不容易稳住晃颤的身体，心里却潮湿一片，我很想骂出口来“卓悦你踏马的遗憾你个祖宗十八代，老娘因你留下的遗憾，你没资格嫌弃我有流产史”，可是我脑海里浮光掠影切换得很快，我一个激灵顿悟得很快。要与渣男论及他给予我的悲惨剧，他不会自省更不会怜悯，他或者会在心里暗自冷笑，谁让你傻。
咽喉里热浪滚滚，吐出唇边已被寒冬渲至冷冰，我是笑着说的：“卓先生是不是考虑得有点多了，我并没有打算要成为你的床伴，你的炮友，你的泄欲工具。五年前不幸蠢过一次，卓先生你床上有多大能耐我已经一清二楚，带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妙。对于无从给到我美好体验的男人，先别提床上那一分几秒的敷衍，我更是懒得洗那趟事后澡，感觉是在浪费水资源。”
手又本能反应般覆在肚子上，我冷然轻笑：“至于生孩子这事，我更不会浪费自己的肚皮，去与不值得的渣渣一同孕育新生。”
站了起来，我步履趔趄还是义无反顾前行想要冲出，卓悦却突兀扼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回来，我的后背拍在墙上，卓悦的脸随即覆过来与我近距离对视：“是卓太太像刚刚取得个掘土机证书没地使胡挖乱掘，我为了顾及卓太太感受想打个哈哈就过去，卓太太不吃那一套。我实话实说，卓太太脾气又来，卓太太是想要我如何？”
他洒出来的热气团在我鼻尖里，热与痒并驾齐驱，酸意也在彼时凑热闹，我拼命抽许多下鼻子还是红了眼眶：“我哪敢想要你怎么样。我没有这个资格，这不是我们之间早已经达成的共识吗？放心我还拎得清。”
手抵在我的下巴将我脸抬仰起来，卓悦的语调倏然多了些醇厚：“卓太太别说敢不敢，就说你想不想有这个资格？”
暗昧无声无息蔓延，钩住我的心撕扯出来的全是淋漓。我眼帘微微卷上：“如果我说我想，卓先生是不是又该叫我脱衣服脱裤子，摆定姿势等你宠幸了？但凡我想要得到你更多的尊重和平等，我都需要为你的欲望主动献身，是不是？卓悦，你就不能好好当个人，非要当个混蛋才好玩吗？”
“我确实喜欢有些棱角又知懂情趣的女人。”
眼皮子浅浅动，卓悦斯条慢理：“但像卓太太此时此刻过于尖锐的状态，又多少令人性趣索然。”
松开了我，卓悦斜身过去捡起手机钱包：“我在楼下大厅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他干脆关上门，闷响震耳，我抬起脚狠狠踹在墙上，脚指被返力弹得生痛，我终于找到了痛快哭一场的理由。
我这位置站得正巧，只需略略抬头就能与不远处的镜子完美接驳，光洁的镜面慷慨得映出我的丑态万千，我忽然觉得泪流满面的自己很没劲。
用了蛮力将已斑驳的妆容剥掉，我靠着包包里有限的工具重新把自己捯饬了番，镜子里的自己总算将苦大仇深甩掉，我捋顺头发迎风出门。
坐在一角沙发里，卓悦敛眉抽着烟，他不用特意着墨，冷静的高贵也能喷薄。
余光从我脸上切入，卓悦把剩下的大半截烟弃入烟灰缸里，他仿佛不久前我们未曾起过冲突那般问：“卓太太想吃什么。”
弱鸡小乙方在线卑微，还是不要有选择权的好。
我站得笔直：“卓先生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最后我们在商场附近一家逼格奇高的私房菜馆落座。
修长的手指捻着餐牌慢腾腾的翻，卓悦目光遥遥又散淡：“卓太太可以尽量避免跟些喜爱搬弄是非的人来往，他们只会令到卓太太变得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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