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如假包换!”
南瑾很明显将安化侍当成了祝南师的走狗,处处戒备表情丝毫不松懈。
安化侍见幔帐里还有一位倩影,当即便指了指问南瑾。
“敢问姑娘,里面那位是?”
“跟你有关系嘛大叔,你要找姑娘这楼里多的是,我们只是来买琴的良家女子,你还是好好去给你家主子端茶倒水!”
南瑾将话说得十分硬气,一双丹凤眼不断瞥着不远处还在争吵的祝南师二人,想就这般将安化侍潦草打发了,不过安化侍还是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你要买这把古琴?”
“不可以吗?”
“我也想买,你是盈香姑娘,她给你出多少价钱,我可以出双倍!”
安化侍并非故意寻衅滋事,他的确想把这把琴买到手里,毕竟如此好琴实在难得一见,他想将它收在云戒之中,待日后再见蓝仟夙时送给她做见面礼。
一窗幔帐相隔的两个人心意相通。
一个买琴。
一个买酒。
此刻却阴差阳错地互相难以相认。
南瑾自然不知安化侍的想法,在她眼里这络腮大汉很明显是在故意挑事,当即眼神狡黠地看了盈香姑娘一眼。
“我说姑娘,该不会这是你们回凤轩的托,你要是故意借此抬高价码,那我可真不买这琴了哈。”
盈香姑娘闻言立刻花容失色,她毕竟只是一个青楼中小有名气的琴师,三百两雪花银子对她来说绝对不菲,更遑论还有一株衍羲山上的千年灵芝草也是稀世药材,全都能卖到很好的价钱,顶的过她辛辛苦苦在青楼弹奏多年的赏钱了。
“这位仙子您误会了,我和这位爷根本就不相识的,焦尾龙弦琴虽说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可您出的价码也远远足够,我哪敢坐地起价欺瞒您这种仙家!再者说我们回凤轩也不是琴行店铺,本也是不卖琴具的,是您和那位姑娘慧眼识珠,咱们才谈及此事嘛。”
盈香姑娘很明显也是见多识广之辈,当机立断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南瑾也算是知书达理,闻言也没有太过怪罪她,谁知安化侍却依旧强横不让。
“盈香姑娘,你是卖手腕跑生计的,我理解你有多么不易,这把琴对我也很重要,我也不跟你讲价了,一口价一千两黄金,你若愿意我立刻给你现金!”
“你!”
南瑾闻言气得拄腰瞪眼,一旁听到报价的盈香姑娘则彻底傻了眼。
“这位爷,您......您说什么?”
“一千两,黄金,你同意现在就给你。”
安化侍说得异常笃定。
之前在搜刮姜十二与鸠摩和尚的云戒时,安化侍已经掠夺了堆成山丘的金银财宝,对于修行者来说钱财也本就是身外之物,安化侍根本不在乎这琴是否值得,他只在乎自己想在乎的人和事。
盈香姑娘闻言开始犹豫,虽说早已和南瑾约定在先,但对一位生活在烟柳之地的琴师来讲,一千两黄金足以让她彻底摆脱青楼,甚至一辈子都锦衣玉食忘却所有烦恼!
南瑾见状立刻发起愁来,她根本没想到安化侍会如此财大气粗。
即便是家世显赫的修行者,一般也不会带这么多银钱在身上,毕竟银钱对修行界来说并无用处,修行界真正流通的货币乃是真元丹。
南瑾看了看盈香姑娘,盈香姑娘面带几许歉然,可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狂喜悸动。
“小仙子,实在是对不住您了,我毕竟不是你们这些仙家人儿,就是一个活在风月场里的俗气人,弹琴也不能弹一辈子,还是要赚些金银讨生活的。”
言罢,盈香姑娘生怕安化侍这个大金主跑了,匆忙来到幔帐中去了焦尾龙弦琴递给安化侍。
安化侍倒也信守承诺,直接从云戒里丢出四大箱金条锭子,直接让盈香姑娘双脚发软久久缓不过神来,恨不得给安化侍当牛做妾般变得浪荡。
安化侍完全能理解她这副样子,其实直到现在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毕竟他从小就是苦出身,体验过忍饥挨饿的日子,自然也养成了见钱眼开的脾性。
眼下他成了修行者,他依旧觉得爱财有道没什么不好,他也很欣赏盈香姑娘这种真情流露的个性,最起码比故作清高的祝南师强上太多。
对于修行者来说,所追求的东西不同,欲望体现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样。安化侍从来不是什么自命高洁的圣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会杀人夺宝,也会不择手段去达成目的,毕竟这个世界便是这般模样,活得真一些挺好,本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也是安化侍这些年来的感悟,他现在越来越理解温叔牙,毕竟能做个俗人真的是件幸福的事儿。
莫经风霜雨雪,莫劝他人从良。
这世道上每个人都是狼。
有些醒着,有些装睡,有些还没尝饥饿的滋味罢了。
他当着南瑾的面收起焦尾龙弦琴,南瑾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可偏偏又着实怪不得盈香姑娘市侩,毕竟人家做的本也没任何错处。
此刻祝南师和陆潜已经吵了数个回合,两个人果然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唇枪舌剑一直对峙到口干舌燥,此刻暂且休战喝着酒水互相瞪着眼珠。
安化侍见到此景着实有些好笑,他实在是佩服陆潜这张大嘴巴,竟能把祝南师这种儒雅随和之辈给硬生生说恼了,此刻的祝南师面色黯淡少了几分和煦,这还是安化侍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陆兄,我们该走了。”
“安兄,你先自己回去,我这边还有一场恶战要吵!”
陆潜根本没正眼瞧看安化侍,此刻的他一阵摩拳擦掌,祝南师也完全奉陪,咕咚咕咚又喝下了一大口茶水,看来是真被陆潜勾起了无名火气。
“姓祝的,接下来咱们继续讨论,长公主到底冲咱俩谁笑的次数更多......”
安化侍抿起左侧嘴角无奈摇摇头,当即准备就此离开,忽然想起幔帐里还有一位姑娘,当即沉淀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位姑娘,刚刚抢了你的琴实在抱歉,毕竟是我所钟爱之物,忍痛割爱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出来,若是你心有不快,可以邀上幔帐后的姑娘一同出来,整条街随便采买全算在我的账上,就当我给二位赔不是了,可好?”
“呸呸呸,谁要跟你这个只知道砸钱的大色鬼打交道,你有钱很了不起吗?”
南瑾被扫了颜面本就心有不快,当即作势欲化成第二个女版陆潜,谁知便在此时,一向在幔帐里的蓝仟夙却突然开口说话。
“敢问这位道友,你朋友刚刚称呼你为安兄,你可是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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