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陈蛮就敲响了孟清荷家的门,孟清荷经过一夜考虑,还是跟着陈蛮一起北上, 原因有很多,除了想去看弟弟孟清岳, 也想去新市看看。
庄院长来送陈蛮,对于孟清荷出现在陈蛮身边也见怪不怪的。
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纸封, 一人递一个过去,“新年快乐,一路顺风。”后面这句是对陈蛮说的。
陈蛮点点头,和庄院长告别后, 带着孟清荷上了火车。
这是孟清荷第二次坐火车,年节里火车车厢里人挤人, 甫一上车,她就被里头难闻的气味给冲得往后退,陈蛮在身后扶住她,看她踌躇不前,手上藤箱被放在地上,他帮她整了整围巾,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点, 刚好挡住口鼻。
对上她呆呆地看着他的神情, 陈蛮曲着食指蹭了蹭她冰冰凉凉的脸蛋, 他眼里的神色藏在深处, 瘦瘦的没有几两肉, 手上的倒刺刮到她的脸,痛了她还会皱眉,一脸嫌弃, 什么话都不说,娇气倒是不变。
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拉着她走到床铺上坐着。
陈蛮买了两张软卧,一张下铺一张上铺,他把手上的两个箱子放在下铺的床上。
“你先坐着,我先上去帮你整理一下床铺。”等孟清荷点头,陈蛮脱鞋上了床。
陈蛮用手按了按床铺,就皱起了眉,铁架子床质量很好,晃都没有,但是软卧可不尽然,床铺按下去也没有凹陷,被套里的棉花,应该都结块了。
他都觉得不舒服,小漂亮那就更不用说了。
几分钟后,陈蛮从上铺下来,打开他的箱子,孟清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着他拿出一块军绿色的薄毯,又爬上了上铺。
车厢里最刺鼻的还是烟味。
放眼整个车厢,人倒是不多,可能是因为过年了,早上正是困顿的时候,车厢里没有那么热闹,大家都还在睡觉,但也有人在吃早餐,孟清荷看着她对床的女人就在吃,应该是零嘴,跟地瓜干一样,只是她吃的外面裹着一层糖霜,一看就是甜滋滋的。
“饿了吗?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陈蛮下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看着对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以为她饿了。
车厢
里隔个十来分钟,就会有列车员过来询问大家要吃饭吗,只要有干粮,列车可以帮忙做好饭送到乘客位置上。孟清荷吃了早饭其实也不饿,就是看着那个女人吃的,好奇看了一眼。
“我不饿。”孟清荷收回眼神,拉住陈蛮。
对面的女人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主递过来一个油皮纸袋,“这是冬瓜糖,姑娘要不要尝一尝?”
孟清荷看了眼她的手,粗糙的手上有些糖霜沾着,她摇了摇头。
女人也不勉强,主和他们攀谈起来,“你们是回家过年吧?”
孟清荷没有回答,是陈蛮回家,并不是她回家,她不回答,陈蛮更不会回了。他坐在床上望着前面,平时经常有列车员推着推车过来,这会儿他看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人来。
女人见人不回答,笑了笑又问,试探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转,“你们不是夫妻吧?”是夫妻怎么会买两个床铺。
陈蛮不喜欢她看人的眼神,精明世故,心思多的很,小漂亮在她面前只有被骗的份,他冷眼看过去,代小漂亮回答,声音没有半点波澜,“不是。”
女人也不怵他,笑了笑,没了话。
陈蛮波澜不惊地话语在后面响声,“我们是未婚夫妻。”
女人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自然没有后话。
又是熬夜又是早起,在车厢里坐久了,孟清荷就有些扛不住打哈欠了,抬起手掩着嘴巴,一举一懒洋洋的,打完哈欠就把脸埋在围巾里了。
围巾是陈蛮买来送她的那条。
“困了吗?”陈蛮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凉,他也就没有放开,握在手里暖着。
这时候孟清荷的头已经困得一点一点了,陈蛮让她先去睡一会儿。
孟清荷爬到上铺之后才发现之前陈蛮拿薄毯干什么,陈蛮用薄毯给她垫床了。
她心满意足地躺进被窝,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很快就睡过去了。
就在孟清荷睡着后没多久,列车员推着餐车过来送餐,停在他们车厢外,看见陈蛮还问他们要吃饭吗。
陈蛮点了点头,看了眼上铺床边熟睡的脸,打开床上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两个人的干粮,走了出去。
他开箱子的时候,没有看到他身后原
本躺在床上闭眼睛睡觉的女人站了起来,哪里有很困的样子。
他走出去之后,他们对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眼神发光地看着陈蛮的背影。
陈蛮把装着二两米的米袋子递给列车员,加一张肉票,让列车员隔两个钟再送到车厢里,陈蛮回到车厢,直到躺上床闭上眼睛,他也没有看一眼对床的女人。
其实女人的上铺还躺着一个男人,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说话,所以存在感实在是低,车里的时间很混沌,男人看见陈蛮睡下后,眼皮子一耷,很快又靠在床铺上睡了。
列车悠悠地晃着驶向前方,车厢里大家都在补觉,安静了半刻钟,床上的女人突然了,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猫着腰朝陈蛮床尾放着的箱子走去,眼里泛着贪婪的光。
床上的男人的脚突然一蹬,女人身体一僵,小心的上看,发现男人没有醒,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有静,女人胆子又上来了,屏着气一口气拉开了箱子,刚才她在背后可是看得清楚,这里面不止有布袋子,还有票!
管它是什么票,先拿了再说。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打开后,一番找,女人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凶狠,箱子里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
“呸!”女人恨恨地呸了一声,把箱子重新合上,又去看另一个。
女人的举陈蛮都看在眼里,他在女人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但是他醒不过来,蹬得那一脚还是梦里的反应。
没错,他陷进了一个梦里。一个他来过一次的梦里,梦里他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娇俏的声音,但是,他在梦里的同时,他又能知道梦外车厢的情况。
层层叠叠的纱帘后面坐着一个穿着金贵的女孩子,原谅陈蛮,要他用他匮乏的词汇量形容这身穿戴,那就是金贵。
被一群侍女围绕着,陈蛮为什么觉得她们是侍女,是从她们的穿着上区别的,一个穿着金贵,另外一些就很普通了。
富贵人家的小姐。
陈蛮在心里下了一个定义。
“公主……”
“阿蛮……”
两句话同时响起,是两道同样熟悉的声音,一道清越一道软和。
陈蛮循着声音回头,失声叫出声,“小漂亮?!”
他震惊的原因是,小漂亮脖子上的红围巾,半刻钟前,他还帮她整理围巾。
???
他和小漂亮进了同一个梦境?
孟清荷点点头走上前,和他一起看着前面,她很清楚纱帘后面的人是谁。
“你觉得人会有前世吗?”她幽幽问出声,问陈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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